第60章，和解

    思绪混乱了，恐慌和恐惧让我的脸扭曲成不情愿的表情。我微笑着，嘴角歪斜，不真实。“嘿嘿，别担心！说真的，没关系。我当时……嘿，有趣的是，我甚至不需要睡觉！这不是很有趣吗？即使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我也睡不着吖！我正要去告诉指挥官这件事，这时我……好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真的，别担心，艾特。” 我试图强迫我的身体进入自信和巩固的状态。

    有几秒钟，阿特什么也没说。

    然后，他摘下头盔。金发稀疏，许多发丝贴在半出汗的额头上。所有的一切都表现出一种呆滞的表情，就好像他很久没冲凉了。臭 豆腐？不过，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但除了他平常的气味之外，我却闻不到他身上的其他任何味道吖。

    外面走廊昏暗之灯光，柔和地照在他冷酷的眼睛里。之前在食堂的时候，那双眼睛显得茫然而遥远。而现在，它们离我太近了，钻进我的体内，让我的背上冒出新的汗水。他非常接近。

    “我说过我不会粉饰自己的话。你为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他。“对不起。说真的。看，就这么简单。我无缘无故地表现得像个驴子，他们也是。我们没有任何借口，尤其是我。”

    我举起双手试图安抚他。“不，还好。别担心这个。”

    他厌恶地做了个鬼脸。“小子，你虽然不是人，但你也是有感情的。我可以在你身上看到它们。我不能称自己是一个良好的品格判断者，但如果有人对我做了我们所做的事情呢？哎呀，我要把爆能枪插在他们屁股上！”

    “我——”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告诉他不要担心。“我……我又不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所以……”

    艾特冷笑。“仅仅因为你有理由，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是对的。而我们拥有的理由是完全不合理的！你不是人类，这个简单的事实并不能成为把你当作某种该死的工具对待的理由。为此，”阿特低下头，露出他的头皮了都，“我真诚地道歉。不代表他们或任何东西。他们甚至没有看出这有什么问题。不，我为我对待你的方式道歉。 ”

    我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如果你帮忙，他们也可能会攻击你的。”

    他只是笑了笑。“那就让他们去吧！” 我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如果他们不接受这个不到一天前拯救了他们的家伙作为友好的室友，我为什么要接受他们？！”

    我慢慢眨眼。“嗯？” 雾开始遮蔽我的视线。“你为什么要——”我的话变成了深喉的抽泣。世界变得模糊，失去了焦点。“我不——”我哽咽了。我再也看不到了， 沉重的泪水从我的眼中滑落。“对不起，我不应该，不要……”

    艾特握住我的手。然后，当我的思绪飞快地寻找某种借口、某种可能让他不担心的解释时，他把我拉进怀里。尽管我在哭。难道他不应该至少有一点犹豫吗？我的外星人眼泪可能是酸性的，你知道吗？哈，

    但是，当我的脸埋在他坚硬的装甲板中时，我不禁注意到，它根本没有渗透进去。他的铠甲确实很硬。他手臂上的铠甲压在我的背上，他胸口的铠甲将我压在他身上……

    很紧。真的很紧。它太紧了，他似乎要把我的眼泪挤出来。就像，来吧伙计，你不需要那么用力地拥抱着我。

    但是……但是没关系。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把我抱得更用力一点。我可以接受。

    最终，连我的眼泪都干了。阿特松开搂着我的双臂，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一丝怜悯或责备。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似乎更尊重我。他的唇边残留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猛烈地点点头，用手臂擦着脸。“是的。是的，我……我想是的。”

    我的心感觉就像着火了。一行字不断重复，像发狂的千足虫一样乱窜。

    他真的很在乎。他真的很在乎。他真的很关心我的感受！

    他的笑容加深了。“那挺好的。当我发现你都昏倒了时，我真的以为你们可能已经死了或者什么的。在这一行的工作中，你确实遇到了很多奇怪的外星人，但你并没有真正见过他们，所以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你的物种所做的事情。话又说回来，就像一个小时前你在走廊中间昏倒了一样，所以……这只是你做的事吗？”

    “不，不！那只是因为很难完全专注于我的所有身体，所以每当我切换我的主意识时，我都必须放弃对当前身体的控制。我也抱歉，如果这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话。”

    阿特呆呆地点点头。“嗯嗯。许多尸体。明白了。”

    我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我生理机能，但在我这样做之前，他打了一个哈欠。“说吧，我们回宿舍吧。已经太晚了。”

    我把嘴唇画得很薄。“好，当然…”

    他犹豫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听着，如果他们不接受你，那我们就和宇航技师一起睡，好吗？”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充满了阿特所散发出的自信。“是的，先生！”

    “伙计，别叫我先生，这很奇怪。”

    “抱歉，条件反射。”

    我们把机器人（称为宇航技工）留在后面，返回宿舍。一路走来，我的心都在不停地跳动。不知怎的，感觉一切都快要出问题了。

    我们宿舍的门高高地伸向我们上方。上次有这么压抑的感觉吗？我当时也这么紧张吗？

    嗯，不完全是。上次受伤的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如果发生什么事情，阿特也会被踢出去。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如果他们尝试那样的事情，我会反击！我-，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但我确信我会解决的。不知用什么手段，哈哈。

    艾特在我的背上拍了两下。我抬头看着他。

    他把头盔挂在腰上，露出略显忧虑的脸。奇怪的是，他看起来并不像为我担心那样担心未来。“嘿，放松点，孩子。会没事的，好吗？别显得那么不祥。”

    我试着微笑。我看起来很不祥吗？……“抱歉，我有点紧张。”

    他安心地笑了笑。“好吧，我们开始吧。”

    我的笑容有点破裂。我们来得太快了。天啊。

    阿特打开门。里面有三个男人，他们现在都脱光了，我可以看清他们的脸。看来这里的夜间着装要求只是平角裤，我对此表示尊重。不过，我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这些人是在他们几乎没穿衣服的时候，这确实感觉有点奇怪。

    他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个身上。他们似乎……令人惊讶地感到抱歉。这有点很难说，因为我从来不擅长读懂别人，但他们看起来几乎很后悔。

    沉默了几秒钟。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咬破船体逃走。艾特清了清嗓子，严肃地交叉双臂。

    其中两个人低头看着地板，而第三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大约 40 岁的男人，比另外两个看起来和阿特一样年轻的人要老很多——直视着我的眼睛。同样地，这个男人在精神上似乎也老了很多。当他看着我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正的力量。然后，当我惊叹他看起来多么成熟时，他低下了头。

    嘿，你不需要这样做！我们有分歧，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

    “我很抱歉，”他用粗鲁而悔恨的声音说道。“我们根据你的外表对你做出了不公平的判断。这不是一个好士兵应该做的。先开枪，再提问，这是菜鸟的标志。” 他转身怒视另外两名士兵。他们甚至没有正视他的目光。可怕的。很高兴他没有那样看着我。哦，等等，他正转向我。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你叫莫特，对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ct-990。”

    他伸出手。我咽了口口水。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知道皮肤与皮肤的接触是否有害，或者我体内的辐射是否会以某种方式渗透到他体内。但这都是愚蠢的猜测。我握住他的手。「那、谢谢，先生。」

    他笑得很奇怪。“没必要这么叫我。我们是在同一个赛场上，不是吗？”

    嗯，我想是这样。叫他990甚至ct-990可能会感觉有点奇怪……

    不，等等……等一下。我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