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伊始
“我竟然走火入魔了”
草坪上洛阳闭上喃喃自语的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思绪回到了两年前
m国的某处地下黑拳馆总是人声鼎沸，一个戴着悟空面具的少年与一个肌肉匀称的黑人打手在八角笼中对峙着。
此时的少年也只是刚领悟到自己的武道之水，没有天境的武术，甚至连武功都没有练到后天。
而他们短暂的交手已经让少年的左臂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拉开距离后少年就警惕的注视着对手，他知道再有大意自己必然会败北于此。
‘该死，碰到硬茬了，这人的技术并不差，但我们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留给少年思考的时间并不多，黑人打手再次发起了进攻。
“呼！”
一阵恶风直逼少年的面门，硕大的拳头朝着他的太阳穴打来。
‘这是？’
少年瞳孔一缩蹲下了身体，巧妙的闪避掉了这一击。
‘杀意？’
‘难道他想杀我？’
在少年略微愣神与惊慌之际，黑人打手的蹬踢向着他低下的脑门而去，如果他被这一脚踢中一定会导致颈椎骨折。
‘不好！’
“砰！”
少年被踹到了角落，好在他及时抬臂格挡才避免了丧命的可能性，但现在他的双臂全都受伤脱力了，而他眼中的困惑与恐惧并未散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我？’
黑人打手一击踹中后立马又向着少年冲去，看来不准备给对方举手投降的机会了。
“你的方寸神明太过强大，天境之前你还不能完美控制，这次下山历练不可用，否则会失手杀人。”
师父的教诲在少年的脑海一闪而过，但对手那硕大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此时已经是千钧一发了。
‘凭什么？要我死！！！’
少年的武道之水化为无形之圆在他身周展开。
‘此方圆之地’
时间在少年的周围凝固，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他仿佛成为了这一小片方寸之地的主宰。原本那凶残而硕大的拳头，那饱和着恶意与杀意的拳头，那充满力量与速度的拳头。它明明就还在眼前，却如此缓慢与无力。
‘吾即是神明！’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已经偏头打出了一记完美的反击拳，它如同梦幻的流星拖着璀璨而耀眼的神光撕裂开了夜幕与虚无，它带着遥远时光的怜悯与憎恶碰撞在了对方的躯体之上。
“砰！”
嘈杂的场馆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流星镶入了那人的胸口，然后爆发出了让凡人惊恐的力量与光芒，那人如同被苹果打中的塑料口袋，他的身体拖着漫长而悠扬的轨迹在空中折叠扭曲翻飞，最后如同落花掉在了八角笼的角落。
这一拳耗尽了少年的全部体力，他跌坐在八角笼的角落，安静的看着同样坐在角落却低头沉默一动不动的对手。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他看到鲜血从对方的嘴角缓缓渗出，一滴、两滴然后越来越多，它们成了猩红色的瀑布与池塘一点一点的向地面蔓延流淌。最后他从那猩红色湖畔中看到了一张呆滞而麻木倒影。
‘他真的死了？我杀人了？’
随后少年在迷茫中缓缓站起，但迎接他的不是责怪与惩罚，而是如同瓢泼大雨一样掌声与呼喊，少年错愕的向四周望去，一切是那样的荒唐与滑稽。在这个扭曲的地方，胜利与精彩远比生与死更为重要，少年那充满爆炸力量的一拳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即便他们为此输了一笔钱。
一直到离开这个地方，少年还是没能逃离愧疚与恐惧，他无法遗忘对方的杀意，更无法遗忘自己的杀意。
‘我骗不了自己我根本就不是失手杀了他，我我是故意的。’
常言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在那个瞬间这位悟性超然的少年触摸到了遥远天境的一角，他已经有能力控制方寸神明了。
他本可以像过去那样打倒对手，或者把对手打晕，甚至卸掉对方的手臂，这些方式都可以让他战胜。但他最终选择了杀戮，选择了笔直打向对方的心脏以导致其直接死亡。
‘我错了吗？可是他要杀了我啊’
少年喃喃低语；“我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对，我只是在保护自己，我没有做错凭什么他要杀，我就不能杀他？如果我不会这些，我已经死了”
就这样在那个寒冬，少年颤抖的消失在了巷子里。
也从那天以后，他的武道与侠道就开始有了生与死，杀戮也成为了一个可以被选择的项目。面对抱有杀意与恶意的敌人时，他可以选择杀与不杀。面对恶人时，他也可以选择杀与不杀。
时间快速流逝，两年的时间，他四处游历，在厮杀中不断变强。
后来为了变得更强，少年来到了那艘满是血腥的游轮，而一场场厮杀却并未让他得到成长。接着，他下山之后又杀了人，前天又杀了人，即使他们都该死
此时洛阳已经在草坪上站定了半个小时，那些过去的记忆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这让他终于有所明悟。
接着洛阳睁开眼睛道；“我终究是错了，想要保持纯粹之心，就不得轻易行屠戮之事。”
“常人喜食肉，年幼时却会怜悯动物的痛处，但吃多了这些东西就会变得无所谓起来。就像屠夫一样，或许他开始还会对那些短暂的生命有所怜悯，但时间长了猪与猪肉在他眼中只是一道工序。”
“所谓人性，无非是常人的惯性，但若是始终受这种惯性所驱使，就会变得麻木而模糊。”
洛阳有些释怀的说道；“我的武术是因生死间的一线而有所成就，但却也生出了所谓的心魔。”
“以后我的武功就在游历中慢慢修行吧，人不能为了变强而失去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