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90年代农村：星河灿烂

    高二分科后，宴星河的成绩稳步提升，高三第一次统考时，成绩已经稳居全年级第一。

    高三一年都是在不停的做卷子，讲题，考试中渡过。老师带着学生将内容复习了三遍，到了后面，平均每天都要做完两张语数英的卷子，体育课音乐课都已经改为自习课。宴星河也一直绷着精神，他不是天生聪明至极的人，为了维持第一的位置，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睡。高强度的学习下，宴星河体重不足90斤，看着纤细易折，带着少年的脆弱感，但谁都又能从他的眼神看出绝不妥协的一种坚韧。

    学校组织高三生提前拍了毕业照，拍完照片，距离高考还有一个礼拜。这天宴星河和赵彬坐火车回了南羊村。学校特地放假三天，让考生们放松一下。

    外婆李老太特地送来一只老母鸡，叮嘱宴妈妈炖汤给外孙喝。宴星河一边喝汤，一边扔骨头逗发财。

    宴妈妈现在什么家务活都不肯让宴星河做，连饭都给送到屋里，如果不是宴星河再三表示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宴妈妈都能给他喂到嘴里去。看不得宴妈妈如此紧张的状态，恰好□□上赵彬发信息约他去山坡上。跟宴妈妈打过招呼后，宴星河就去赴约。

    山坡上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绚烂，紫色，红色，黄色，星星点点，像画家笔下的油彩画，一副夏日盛景。野草疯长，远处有黄牛悠闲的觅食。

    赵彬坐在油桐树下，巴掌状的油桐树叶，绿的醉人。乳白中间一点红的油桐花，一朵朵挤在一起，攒成一束束花球，开的美丽动人。

    “星河，你来了。”赵彬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右手插在裤兜里，攥着藏在掌心的东西。

    “赵彬”宴星河看他好像有话说的样子，颔首示意他直接说。

    赵彬额头滴下一滴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将手心的东西递到宴星河面前。掌心打开，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木雕小狗。而宴星河属狗。

    那天从山坡回来，宴星河罕见的失眠了。耳边响起赵彬近乎告白的声音。

    “我活了18年，人生前18年，孤单的时候是你在身边，妈妈走到那天也是你陪着我，下雨天是你给了我一把伞。人生第一次尝到甜也是你给予我的。我不是个活在过去的人，但是偏偏记得和你的一切。”

    “你总是一心学习，小时候我说读书太多没用，但是你说有用，你在学，我也愿意跟着你的脚步一起去b大看看。起码这样以后当你想要身边有个人陪时，可以第一个看到我。”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的是你，不论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是你，是星河，我就可以一直让自己灿烂下去。”

    那天宴星河没有做出什么回复，等赵彬说完后，两个人坐在山坡上吹了会儿风，就回了家。木雕小狗最后还是放在了宴星河的书桌上。

    高考很快到来，宴星河被安排在三中，赵彬在二中。同班同学很少有在一个考场的。

    考试三天，考完后高三生都像疯了一样，有同学在校园里把课本撕了从楼上扔下去，被校长看见在广播里大声批评。班级都在写同学录，本班的写完了还有外班关系好的也来发。每个人都把自己对未来的展望，对朋友的鼓励，对过去校园生活的不舍一一写出来。更有很多本就有意的小情侣在这几天迅速确定关系。

    班上班费还剩了三百多，采取全班建议，买了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零食水果和一些拉花礼炮。所有课桌挪到两边，留出中间场地，班级里放着青春歌曲，熊老师和大家一起回忆过去点滴，也有会跳舞唱歌的同学上场表演。甚至魏询，肖嘉豪，周杰三人上台，重又合唱了一首《superstar》,唱到最后拉动全班一起大合唱，气氛达到顶点。

    这一晚高三一班一直闹到十一点才结束。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概是此生唯一一次，全员到齐聚会了。等以后再同学聚会，总会有人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无法到场。

    临出教室的那刻，宴星河突然走向了教室后面，找到了角落里赵彬的那张红色便签纸。少年张扬潦草的字迹写着：星河灿烂，而你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