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0年代农村：星河灿烂

    小学生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玩，周一到周五住校，周五下午村里的孩子就背着书包回家，周日下午再返校。这天周五傍晚，宴星河回到家里时，宴妈妈正在猪圈里喂猪。三头大肥猪埋头抢着吃猪食，大耳朵上下翻飞，小尾巴甩来甩去。宴妈妈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妈”

    宴星河放下书包，也来到猪圈看自己家的大肥猪。宴妈妈问他这个礼拜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宴星河也没有不耐烦，变着花得讲着有趣的事情。母子两人相谈甚欢。

    这个学期已经过半，马上快期中考试了。宴妈妈回到厨房煮饭，宴星河就搬着凳子坐在外面写作业。

    晚饭是简单的酸菜臊子面条，宴星河现在也开始长身体了，从学校走回家走了三个小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整整吃了满满两碗面条。

    周六宴星河和赵彬赵根去山上捡柴。南羊村家家户户都是土灶，做饭要烧木柴。出门抬头就是山，山上树木密布，弯弯曲曲的小路，两边还倒着一些干掉了的树枝。大人会用柴刀砍柴，小孩子砍不动，勤快点的放学了都会去山上捡枯枝。

    宴星河想趁着放假在家帮妈妈多做点事情，赵彬也是一样。至于赵根是跟上来凑热闹的，他家里人口多，平日里捡柴都用不上他。

    “星河，你跟宴阿姨说了没有，下周要交校服费。”赵彬把捡起来的枯枝捆在一起。

    “嗯。”宴星河抹了把汗，他稍微热一点就会出汗，捡了半个小时，里面的秋衣都贴在皮肤上了。

    “嘿嘿，有新衣服穿了。我跟我妈说要32”赵根一脸嘚瑟的炫耀。“到时候多的两块钱我就去□□，文具杂货店老板最近在卖那个枪，可以上塑料珠子，能打五米远。”

    宴星河和赵彬无奈的看了眼赵根，在镇上读书的孩子又不止他们三个，回头赵根妈妈跟别人聊天，一旦知道赵根虚报了2块钱，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二人决定不出声，看着赵根还在傻乎乎的想象着买到枪了怎么玩。

    周日上午，赵根妈妈去村里大树底下跟人唠嗑时，知道了校服费只要30，立马嗑也不唠了，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根黄荆条捉住了正在外面玩的赵根，原地表演了个“痛打不成器的儿”。赵根哭的半个村子的狗都跑过来围观。最后还是赵根的奶奶护住了赵根，这场单方面挨打才罢休。

    当天下午三个人结伴去上学时，赵根还没精打采的。赵奶奶偷偷的从小路边追上来，塞给赵根两块钱。

    赵彬和赵根的爸爸是兄弟，赵奶奶却因为不喜欢赵彬妈妈而连带着对赵彬也淡淡的。赵奶奶一直跟着赵根爸爸生活。现在赵彬妈妈去世了，倒也对赵彬多了两分疼爱。

    “奶”赵彬混归混，但是也知道看见自己亲戚要喊人，小孩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拿着，买点好吃的。”赵奶奶也塞给赵彬两块钱。然后又从小路离开了。

    三人继续朝学校走。到了学校，宴星河先把钱拿去给班长魏询，赵彬去给三人打水，赵根跑去校外买心心念念的玩具枪。

    周一第一节语文课，朱老师安排了复习，班上的学习风气一下子变浓，毕竟周三就要期中考试了，再是爱玩的学生也打算临时抱佛脚一下。

    考试那天，魏询还特地走过来和宴星河赵彬击掌，祝他们考个好成绩。

    周三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当天考完后，周五成绩就出来了。学习委员肖嘉豪去班主任办公室拿来了成绩排名表，贴在教室后面黑板旁边。无论是班级排名还是年级排名，宴星河都位列第一。宴星河下面是魏询，也是班级第二和年级第二。肖嘉豪，周杰，赵彬成绩都不错。赵彬班级第10名，年级第30名。

    宴星河周五回去把成绩单拿给宴妈妈签字，得到一碗糖水荷包蛋奖励。

    过了有两个礼拜，有一天上完体育课，班长带着人去后勤老师那边领回来几个绿色蛇皮袋，里面装的就是校服。

    班长站在讲台上面挨个叫人，周杰和肖嘉豪帮忙发放校服。大湾小学的校服是蓝白色运动款式，后背上印着楷体的“大湾镇中心小学”蓝色字样，肥肥大大，不说多好看，大部分学生穿在身上跟套个麻袋一样。农村孩子倒没有太多美丑意识，只觉得有新衣服穿就不错。

    周一做完早操站在操场上开全校大例会，校长再三强调，以后每周一都要穿校服上学，尤其是下周一，谁没穿校服被逮住了要扣班级分。这几天校长和教务主任经常突击各个校园角落，检查卫生情况。周五甚至停课一天，全校大扫除。

    四一班除了负责本班级卫生，还要去打扫教学楼前面一块儿分到的公共卫生区域。

    宴星河和一些同学拿着扫把认真打扫，这边刚扫干净，隔壁两个去倒垃圾的同学一边提着垃圾桶和脏拖把一边打打闹闹路过，不凑巧的把脏水和一些垃圾桶上面的纸团废物落在了四一班刚扫完的区域。两个学生也是个刺头，即使看见了也二话不说就走了。

    周杰也在打扫的人群里，看见了立马张嘴就骂“他妈的有没有长眼睛！”

    本来已经走到前面去的两个学生听到了骂声掉头就回来要打周杰。四一班女生看见了吓得立马尖叫起来，周杰自来随意惯了，也不是个能忍的性子，扬起拳头就迎了上去。三个人瞬间扭成一团。

    宴星河看着小学生打架很是无奈，只能赶紧招呼同班同学上去帮忙把人拉开。

    “老师来了！”“快跑！”

    混乱中有人喊叫，凑热闹的小学生立马跑了，生怕自己被牵连。两个外班的想跑没跑脱，被周杰死死拉住大腿。

    过来的是教务主任，两边学生都被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挨批。了解到事情起因经过后，对打架的主角行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训话，最后通知各自的班主任将人带回去。

    这件事情过后，宴星河和周杰的关系有所缓和，周杰觉得宴星河那天帮忙拉人，事后讲起经过也没有乱说话，觉得他十分有眼色，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奈何宴星河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他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