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卡卡西脸又开始泛红。
雪树愣了下，心想这是又发烧了？于是保持原有姿势将手放在了对方额头上。
好像比刚才烫了点。
她也没注意到身下人的表情，认真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卡卡西：“……”
有点重。
几秒钟后，雪树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了，“不过比刚才好很多，再过几个小时就应该能退烧了。”
卡卡西眼神似乎在放空：“……嗯。”
雪树以为他是烧没退完全，状态不好，也没再打扰，只自顾自说道：“一会儿我去把粥热了，你稍微垫一下，喝不下去就不喝。”
发烧的人都没什么胃口，她也不勉强，出了屋就顺手关好了门。
卡卡西怔了好一会儿好坐起来，视线落到床单处——那里被雪树压出了印记。
在旁边一直守着吗？
少年眼神柔和下来，嘴角不禁扬起。
雪树热好了粥，盛一小碗，进屋时发现卡卡西已经半起身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
卡卡西说话带了点鼻音：“正常。”
“哦。”雪树将碗递给他，“你尝一下，有点烫。”
卡卡西接过来，吃了两口，雪树是第一次给人做饭，虽然只是简单煮个粥，但还是满怀期待问：“怎么样怎么样？我煮的粥是不是特别好喝？”
对方面无表情：“你确定只放了米和水？”
“还放了糖。”
“……”
“你太虚弱了，要补充糖分。”
“……”
“应该没那么甜吧。”卡卡西确实不喜欢吃甜的。
“……确实不甜。”
“那就好。”
“但……很咸。”
雪树：“？”
“你放的应该是盐。”
“……”
短暂的沉默后。
雪树淡定的改口：“你太虚弱了，要补充盐分。”
“……”
虽然能看出来很嫌弃，但卡卡西还是将那碗粥吃得干干净净，雪树欣慰道：“烧退了，一会儿盖好被子睡到天亮，就没事了。”
“我马上回家了，爸爸过来接我。”
说完，通信符就震动了下。
雪树拿起来，正好是鹤见家主发来的，又随意嘱咐两句，就出门走了。
她和父亲约定在街角碰面，离卡卡西家还有一小段距离。
深夜气温低，雪树裹紧了衣服，却还是有点瑟瑟发抖。
得赶紧回家。
下一刻，她的肩膀上突然多了点重量，回头看——正对上卡卡西那双懒散又疲惫的眼睛。
“你怎么出来了？”雪树注意到肩膀上有件黑色外套，是卡卡西平日里穿的那件，“睡不着？”
又想洗手？
卡卡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饭盒忘了。”
雪树：“哦。”
她接过来，心想那为什么还要带件衣服给自己？难道是特意带的，就因为怕自己晚上冷？
不可能。
卡卡西哪有这么细心？
雪树想开口问，但大概能猜到对方会回答什么，无非就是“我才不想某个笨蛋因为照顾我生病”或者“不想欠人情”之类的话。
她莫名有些失落。
身为队友，她没有带着某种目的去接近，就算两人有着虚空的婚姻关系，但彼此心里都明白跟对方都没有男女之情。所以，雪树过来，只是单纯没办法看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他需要有人拉他上来。
“鹤见大人呢？”
清淡的声音打断了雪树的思绪，她立刻回神，将身上的衣服往肩膀上收了下，指着前面某个路口，“在那里集合，应该快到了。”
卡卡西“嗯”了声，没再说话。
雪树低下头继续朝前，可走了几步后惊讶发现，卡卡西根本没有回家的意思。
所以……这是要送她？
“那个……卡卡西桑，一会儿我爸爸就过来了。”言下之意，就这一小段路，不需要送，别费劲儿赶紧回去歇着吧，万一被风又吹感冒了她就白忙活了。
可卡卡西似乎误会了这层意思，皱起眉：“怕他看见？”
雪树：“？”
“放心。”卡卡西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们是名正言顺的，不算早恋。”
雪树：“……”
什么早恋？！
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刚要开口解释什么，不远处鹤见家主正好来了：“雪树。”
雪树应了声：“我在这儿。”
一旁的卡卡西也站直，用敬语问候了鹤见英男，对方也从鹤见夫人那里知道了发烧这件事，“卡卡西，烧退了吗？”
“已经退了。”
“那就好，你还是个孩子，注意照顾自己。”
“谢谢。”
“那我带雪树回去了。”
雪树没想到卡卡西在鹤见英男面前竟然是这种紧绷又乖巧的状态，就像是……见到岳父一样。
不对！
她在想什么？！
回到家时已经深夜，雪树迅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就躺在床上。困倦让她抬不起眼皮，可精神却还是亢奋的。
她干脆闭眼属羊。
结果羊没出现，卡卡西那张脸倒是阴魂不散。
雪树被自己吓到了。
为什么老是回想起卡卡西啊，难道是她爱而不自知吗？可对方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脸？
好吧，确实是帅的。
头脑？
是个已经当上忍的天才。
人品？
除了偶尔毒舌，这个人是在耐心和上进心上都是靠谱的。
……
一条条列下来，雪树惊讶发现——
卡卡西竟然还是个优秀的未婚夫人选。
要完蛋。
她凌乱了，觉得半夜脑子属于发热状态，准备明天醒来列一列卡卡西的缺点，那时候她就会十分嫌弃对方了。
第二天，雪树一觉睡到了中午。
习惯性拿起通信符，有好几条消息。
最上面一条是红。
【红：逛街吗？我最近没任务。】
雪树回了句：【好，下午两点，我才醒，收拾一下。】
发完后，她惊讶发现后面还有条消息——竟然是卡卡西发过来的。
【卡卡西：。】
雪树：“？”
看，这缺点不就来了？
大概是语言组织能力的丧失。
不过说起来，在这之前，两人就聊过一次，还是雪树为了试自己的通信符有没有问题。
现在，卡卡西，竟然主动给她发消息？
有诈。
可能只是睡觉碰到不小心发过来的，雪树犹豫半天，还是给他回了一条。
【雪树：？】
那边立刻就回复了。
【卡卡西：？】
雪树：“？”
这是在……学她？
有毒吧。
雪树编辑了一个“？”后，又觉得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卡卡西脑子有大病她不能跟着一起，得给对方做一个示范，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正常人。
于是发了句——
【雪树：烧退了吗？】
那边又是很快来了消息。
【卡卡西：退了。】
雪树放心下来，没再回复。
跟红约好下午老地方见，留给她收拾的时间不多了，雪树快速刷牙洗脸，刚准备将头发扎个马尾，通信符就又响了声。
她以为是红发消息催了，结果点开一看——
【卡卡西：。】
雪树：“？！”
是没有办法好好沟通了是吗？
她瞪大眼睛，将情绪发泄在通信符上——
【雪树：干嘛？有话就说！！！】
那头似乎被她这三个感叹号吓到了，隔了两分钟才发消息过来。
【卡卡西：下午训练吗？】
雪树想了下：【不去。】
那头很快回了一个【哦】后，就没再回复。
雪树开始梳头发换衣服。
说实话，她觉得卡卡西有点反常——实在想象不到一个看上去冷酷淡漠的人，会主动问她去不去训练。
还有那个句号，刚才看确实觉得对方脑子不太好使，但仔细回想一下，竟然觉得那是……卡卡西在对她撒娇？
！
怕是疯了。
雪树一阵恶寒，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给红发了消息后就出门了。
另一边。
卡卡西睁眼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从没睡得如此踏实过，桌子上还有昨晚吃完粥没洗的碗，旁边放了字条：粥在锅里，记得热。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女生清淡的味道。
烧已经完全退了。卡卡西出了汗，衣服黏在后背上，很不舒服，刚要下床准备洗澡，结果一掀开被子——
他盯着某个地方，怔了好一会儿。
学校普及过生理知识，这意味着什么，卡卡西还是了解的。只是……为什么要在雪树过来后的第二天，变成这样……
少年绷着一张脸，终于还是起身去了浴室。
今天洗澡的时候比以前长了些。
出来后，卡卡西像往常一样吃早饭，练习，开发新的忍术——过去的十几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一丝倦怠。
可今天，无论怎么样都集中不了精力，往日里沉稳平静的心脏，像是被气泡水填满一般，酸酸涩涩。
他干脆放弃练习，躺在草丛里假寐。
可一闭眼，就是雪树那张脸。
于是睁眼。
草丛旁边有雪树。
抬头看天。
天上的白云变成了雪树。
卡卡西：“……”
烦躁。
又涌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卡卡西拿出通讯符，点开与雪树的界面。
为什么……不找他？
等了一会儿，通信符依旧没动静。算了，对方不找他，他主动找吧。可……说什么啊？
除了正事从没主动给别人发过消息的卡卡西有些发愁。
半晌。
他面无表情发了个“。”
对方没回。
卡卡西将通信符放在一边，闭上眼睛躺在草丛里。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微弱的震动声。
他像是猫那样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又轻快，满怀欣喜点开通信符，结果——
【雪树：？】
卡卡西：“……”
就这样聊了几句后，雪树拒绝了他一起训练的邀请，卡卡西也没再问，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他回家吃了午饭后，旗木美佳惠下午要带他去街上买衣服。
他买衣服通常是看到哪个顺眼就拿，所以几乎不需要时间就选好了，可美佳惠喜欢细细挑选，三番五次对比之后才买。
她挑选的时候，卡卡西就坐在店外面座位上等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女生的声音。
“哇，这个发夹好卡哇伊！”
“我也觉得，小林酱你戴上试试？”
“确实好看，可价格不便宜呢！”
“唉——”
卡卡西抬起眼皮，等那群女生走后，他双手插兜，冷着一张脸进了饰品店。
尽管已经避开大多数人，可周末这种时间，店里的人不可能少，大多是成群结对的女孩子。
卡卡西显得格格不入。
他戴着口罩，可露出的眉宇精致，皮肤冷白，身材高挑，不停有女生朝他的方向望去，甚至有的已经认出了他。
店员也是第一次见帅哥独自进这种店，主动道：“是过来给女朋友挑礼物的吗？”
卡卡西顿了下，抓了抓头发：“算……是吧。”
店员微笑道：“喜欢什么可以随便挑，最后有款发卡卖得不错，可以参考一下。”
卡卡西对着货架上的发夹扫了下。
五颜六色，差点挑花了眼。
片刻，他拿出通信符，编辑了消息给雪树发出去。
【卡卡西：你喜欢什么颜色？】
雪树正在团子店里跟红聊着天呢，通信符突然响了。
打开一看——
【卡卡西：你喜欢什么颜色？】
雪树：“？”
“什么什么？”红在旁边看雪树表情变得复杂，八卦道，“谁给你发消息了？有任务？”
“不是。”雪树摇头，将消息放到红面前，“卡卡西发的，突然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红：“！！！”
雪树：“你那是什么表情？”
红：“被喂狗粮的表情。”
“……”雪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真的就是纯洁的友谊，别瞎想。”
红“哼”一声，“在你这里可能是革命友谊，可在卡卡西那里不一定是啊。”
雪树愣了下：“什么意思？”
“你想啊，卡卡西这么冷淡一个人，竟然会主动给你发消息，还问你喜欢什么颜色？是不是想送你礼物啊？”
雪树想了想，突然觉得红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她昨晚特意花了精力去照顾卡卡西，对方送个小礼物很正常，再说了，他不是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吗？
于是一五一十跟红说了。
“可就算被照顾的话，一般人来说请吃个饭就行了，肯定不会专门过来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红催促雪树，“快回快回，别让人家等急了。”
雪树对着界面犯难：“可我没有喜欢的颜色。”
除了黑白，她都挺喜欢。
红想了下：“要不然粉色？女生好像都喜欢粉色。”
雪树毫不犹豫：“不行，他肯定会说我很娘。”
“……”她拍了下雪树的肩膀，“活该你单身。”
过了会儿，雪树觉得再不回对方该着急了，于是随便挑了颜色，“那就绿色吧，生命的颜色，让他觉得我是个热爱生命的人。”
“……”红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他送的是帽子？”
雪树：“……”
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合吧。
几天后。
波风水门前天晚上发了训练通知地点，所以雪树一大早就起来了，时间还充裕，她在家吃了早饭才出门。
临走前没忘记带上卡卡西那晚借的外套。
结果一出门，雪树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倚在路口的墙上。
她惊讶：“卡卡西？”
卡卡西回头，淡淡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是……特意等她的？雪树也不敢问，生怕对方反将一军说她自恋，于是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
几条路后。
卡卡西突然开口：“喂。”
雪树朝他看去。
接着，就看到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发夹。
……绿色的发夹？
这颜色好诡异啊。
雪树顿了下，“给我的？”
卡卡西瞥了她一眼，装作不经意的塞在了她手上，“买衣服送的。”
雪树：“……”
她经常和红逛街，知道这是最新流行的发卡，只是价格很贵，她没舍得买，所以压根不相信卡卡西口中“买衣服送的”这种鬼话。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款式别致的发卡。
第一反应竟然是……她未婚夫还挺有钱。
好了，又多了条优点。
可恶啊。她的心开始不由往卡卡西这边偏了怎么办？
“不戴？”
清越的声音让雪树回神，她“啊”了一声，攥着发卡的那只手掌心出了一层薄汗，“今天练习可以戴吗？”
“今天练习幻术。”言下之意是可以戴。
雪树处于这个年纪，自然是喜欢这类饰品的，加上这个发卡是墨绿色，时间长了挺耐看，她眉梢眼角都露出喜悦之情。
于是夹在头发侧边，问卡卡西：“好看吗？”
少女扎着马尾，墨绿色将她露出的一段脖颈衬得更加白皙，有一小撮头发挂在耳后，清纯小巧。
卡卡西别过脑袋，用几乎只有自己听到的音量：“……有点。”
雪树没听到：“什么？”
卡卡西恢复神色：“还行吧。”
雪树：“……”
他说“还行”就是好看。
雪树惊讶，今天是走了什么运气，卡卡西不仅送了她小礼物，还夸了她。
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不行不行。
不能这么自恋。
雪树正在出神，突然一阵绿色旋风出现在面前，接着，凯露出门牙，竖着大拇指：“呦，卡卡西，雪树，一大早就在约会啊！真是青春！”
两人已经懒得解释了。
雪树打招呼：“凯，早啊。”
卡卡西完全无视了他。
“早啊！”凯眼尖的发现雪树戴了个新发夹，凑近，突然来了一句，“雪树，你是要跟我的衣服配对吗？不行啊！卡卡西会吃醋的！”
雪树：“……”
卡卡西：“……”
凯对于两人的沉默和尴尬一无所知，还继续道：“那就让我们来一场绿色的赛跑吧，我是不会输得！卡卡西，等你哦！”
说完，就像旋风一样飞走了。
卡卡西的脸色不知道黑成什么样了。
雪树想缓解尴尬：“那什么……颜色确实跟凯的衣服很像。”
卡卡西的脸色更黑了。
雪树：“……”
半晌。
卡卡西伸出手，平摊。
雪树：“？”
她嘴角抽了下，“你该不会……要把发卡要回来吧。”
卡卡西：“换个颜色再给你。”
雪树心想以后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万一要回去的不给怎么办，她立刻捂住发卡：“不给不给，我就要这个。”
“……”
“这个颜色挺好看的，真的，不要听凯瞎说，这两个绿不一样！”
“……”
两人僵持着，最终，卡卡西先败下阵来。
“不想你跟其他人有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