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找

    （某处旁白视角）

    那是一团迷雾当中，阳菜深陷在这团雾。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饭店里面吗？」阳菜看了一下周围有点迷惘。

    突然，从迷雾的某处传来了声响：「阳菜…阳菜……」

    「欸……？这声音…？难道是妈妈…？」阳菜开始在这团迷雾中跑起来，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阳菜……阳菜…）这样的声响持续不断。

    「妈妈……妳在哪里…？我好想…好想见妳……」阳菜马不停蹄，口中念念有词。

    （阳菜……阳菜…）

    「妈妈……妈妈……」

    跑着跑着，隐隐约约感觉到从前方出现了光线，阳菜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突然，面前出现了森林里的神社光景，一个穿着巫女服的长发高雅女性拿着扫把在鸟居后的空地扫着落叶。

    阳菜见到那位女性，熟悉的感觉从她心中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张着嘴巴，流下了眼泪。

    「妈妈……」她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女性抬起头来，看到了阳菜，露出了微笑说：「阳菜，欢迎回来～」

    「妈妈！」阳菜立刻跑过去扑向她，脸不停地磨蹭她的胸口，眼泪不停地流。

    「阳菜……几年来辛苦妳了…」女性稍稍摸着阳菜的秀发。

    面前的高雅女性正是天野家的巫女，阳菜的妈妈－天野惠美。

    ．．．．．．．

    阳菜和惠美一同坐在神社的台阶，阳菜依偎着惠美。

    「真是的～阳菜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跟我撒娇呢～」惠美笑笑着盯着阳菜。

    「因为……能再跟妈妈见到面，真的很开心！」阳菜笑中带泪的说。

    「是吗……？」惠美笑了一笑，然后盯着神社的天空。

    「阳菜…还记得那年在医院跟妳说的吗？」惠美低头问了阳菜。

    「欸…恩……」阳菜有些低着头，默默点点头。

    「从妳的反应看来阳菜应该是知道所有事情了吧？」惠美的表情虽然是笑着，却散发出一些许的悲伤。

    「恩……」

    「阳菜对不起喔……没来得及告诉妳…」惠美摸了摸阳菜的头发。

    「恩～没关系的～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恨妈妈，而且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找到了可以真心爱我，可以让我自由做我自己的心上人了…」阳菜抬头看着惠美。

    「是那个……帆高君…？」惠美笑笑地说。

    「欸？妈妈妳怎么知道？」阳菜有些吃惊的看着惠美。

    「因为在我前往另外一个世界之后，我仍然默默地注意著阳菜，默默地保佑着妳和凪呀～所以其实这几年间我知道妳做了哪些傻事，也知道妳遇到了帆高君，以及那年夏天的种种…」惠美抬起头看着神社天空。

    「欸～～那么…」阳菜似乎有些怕惠美因此责骂她。

    「没事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就这样骂妳啦～妳还是我最可爱的阳菜不是吗？」惠美低头对阳菜说，并轻抚摸她的脸。

    听到这里阳菜有点脸红，不过她也因此笑出来，庆幸著惠美没有骂她。

    「而且我也很高兴，我家的阳菜和凪真的长大了～」惠美望着神社的天空说着。

    「妈妈……？」

    「从我不在之后，阳菜就独力撑起家计；凪也不多和姐姐吵闹，懂得和姐姐分担。虽然阳菜差点就做出了傻事，不过追根究底这也是我的责任之一……」惠美眉目有点哀伤。

    「妈妈…别这样啦……」阳菜稍微摸了一下惠美的脸。

    「阳菜，还记得最后我对妳和凪说过的话吗？」惠美看了阳菜。

    「阿……恩…」阳菜沉默的点点头。

    泪水不单只是悲伤的映射，雨水是令土地丰饶的恩泽。希望你们能不被悲伤迷惑双眼，不要失去对你们而言真正重要的事物。

    这是惠美生前对阳菜跟凪说的一句话，特别是阳菜经历过这几年应该是感触良多。

    惠美接着说：「阳菜经历过不少事情，对阳菜来说最重要的事物我想应该就是妳身边的帆高君了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拘泥于我们过去的相处了，把泪水留给以后妳和帆高君的感动，而不是留给了早已不存在的悲伤过去。答应我这件事情，好吗？阳菜。」

    当说到这里时，阳菜感觉到有些异样：惠美的身体开始变透明了。

    「妈妈……？」阳菜有些吓到，伸手摸了一下，那样的触感跟她在天空时的触感很像，感觉就像摸到了一团冷水。

    「我知道阳菜现在最想念的是我，但希望阳菜在仍记得我的同时，不要忘了在下面仍然支持着妳的人…」惠美这样说着的同时，她的身体也飘了起来。

    「妈妈 ……」阳菜想伸手抓一下惠美，惠美伸出手稍微放开了阳菜，阳菜不自觉地哭了。

    「所以－不要哭，阳菜…」惠美笑着看着阳菜。

    阳菜突然想到那天成为活祭品，最后对帆高说的话：

    「所以－不要哭，帆高…」

    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稍稍放下了手，盯着惠美逐渐消失的天空，尽管她现在仍流着眼泪，但是却是脸上却是微笑的。

    「谢谢妳…妈妈……」她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远方的天空传来了惠美的声音：「阳菜…之后妳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默默地支持妳……在阳菜身边保佑着妳…」

    ．．．．．．．

    （早晨饭店房间帆高视角）

    「阳菜！阳菜？」

    「恩……？」被这叫声吵醒，阳菜睁开了双眼，窗外早晨的阳光使得房间的每一个细节都照得清晰。

    我看着阳菜在床上的样子，有些惊讶。

    「帆高…？早安…怎么了……一脸惊讶的样子…」阳菜有点迷糊地问。

    「我醒来之后，看到阳菜哭湿了棉被……还以为阳菜做了什么恶梦…」我有点担心地说。

    听我这样说，阳菜才注意到面前的棉被和旁边的枕头都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这是梦吗…？）阳菜心中想着。

    「阳菜脸上还有点泪痕……我去拿纸巾帮妳擦掉一下…」说完我正准备下床。

    「等等帆高！」阳菜抓了我的衣服，然后立刻从我背后抱住了我。

    「欸？」

    「可以…先让我保持这样一段时间吗…？」阳菜在我背后小声地说。

    我有点脸红害羞，但还是小声地说：「恩…可以喔…」

    此时，盥洗好的凪从浴室走了出来：「早阿～姐姐、帆高。」

    「早安～前辈～」我就这样被阳菜抱着的情况下跟凪说。

    「阿啦～一早就在那边互相依偎着～真羡慕呢～」凪在那边看到阳菜抱着我，说着风凉话。

    「阿哈哈……」我只是干笑着。

    「虽然隔壁那床的情形也差不多是这样啦……」凪看了一下隔壁床。

    「隔壁床…？」听凪这样说，我才注意一下隔壁床。

    只见三叶依偎着泷的肩膀，然后泷伸展着左手的手臂让三叶靠着，两人还微笑地睡着。

    「……似乎是这样呢…」我有点苦笑。

    「好啦等一下就要去神社了～快点起床盥洗一下吧！顺便叫泷桑他们起床吧！」凪说完就去整理包包了。

    「好喔……」然后我转头跟阳菜说：「阳菜～先放开我吧～还要下楼吃早餐呢～」

    「恩……」阳菜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抱住我的手，离开了我的身体。

    「说起来，阳菜怎么早上在哭？做噩梦了吗？」我有些担心地问着。

    阳菜摇摇头笑笑地说：「是做梦了没有错，不过并不是恶梦，我想那应该是让人怀念的梦吧……」

    听到这里我有些好奇：「欸～是什么样的梦呀？」

    「恩哼哼～现在先别告诉帆高～等等到了神社再说～」阳菜想卖点关子。

    「欸～～没意思……」我有点赌气。

    「别急啦～早说晚说我都会说的～现在先等一下好吗？帆～高～」然后阳菜在我脸亲了一下。

    「欸？」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我摸着被她亲的地方。

    阳菜只是转头对我「哼哼」笑了几声，然后便下床去盥洗了。

    「真实的…」我脸红笑着，不过跟昨天比起来今天阳菜确实有打起精神了，看来她做了一个美梦。

    ．．．．．．．

    叫醒了泷和三叶，并在饭店楼下餐厅吃了buffet当早餐之后，我们五人便回房间换了轻便的服装，并且带了水瓶、毛巾和随身物品到饭店门口，准备走路到阳菜和凪以前的老家－天野神社。

    「阳菜，那颗堇青石妳有带着吧？」我在饭店门口问著，此时阳菜、我和凪在饭店门口等泷和三叶。

    「恩～有带着喔！」阳菜拿出那颗石头向我展示。

    就在这时，泷和三叶出来了。

    「抱歉久等了！呼～呼～」三叶喘着口气。

    「对不起喔～三叶她动作很慢，而且换衣服也烦恼到底要怎么穿比较好…」泷苦笑着。

    「泷君！你也是对我穿着评评点点的！我才会一直换来换去的耶！」三叶斜眼看着泷骂了一下。

    这两个斗嘴的模样让阳菜他们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我才上前阻止：「算了啦～反正有出来就好了。」

    「是．是呢……」阳菜也跟着附和。

    不过稍稍安抚完三叶他们之后，三叶就牵起泷的手一起登山，两人又互相相视微笑着，仿佛刚刚的斗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凪走在三叶他们的前面，而我和阳菜齐步走在凪的更前方。

    望着周遭有些阴冷的山林环境，我心中有些好奇：「阳菜的老家一直都是起雾的环境吗？」

    「恩～这里一旦下雨就很常起雾，所以我小时候走在这里的时候经常是和妈妈一起出来的～」阳菜转头对我笑笑地说。

    「欸～那这样和我那边不太一样耶～」背后的三叶说着。

    「恩？」我和阳菜转头看三叶。

    「虽然同样是山林，但系守那边很少下雨，也很少起雾，我那时候到御神体，到山顶的时候是可以很清楚俯瞰整个系守町的……」三叶说着。

    「恩～换身的时候是有这样的印象。」一旁的泷也同意三叶。

    「欸……这样子喔…」我有些在意三叶她们家说在御神体的山顶时的俯瞰风景了。

    而阳菜只是听完三叶说的话之后，望着周遭的森林。

    阴雨的天气逐渐明朗，空气也变得清晰，我们五人也从一片森林中走出，看到一片一片的田，产业道路的两旁也有一些茂盛的谷长在田中，谷物的颜色和阳光的颜色相辅相衬。看到这样的场景，感觉到了新天地。

    「姐姐！就是那里吧！」凪指着田中远方的那个鸟居，鸟居后方是茂密的杉林。

    阳菜点点头，然后凪很兴奋的跑到鸟居那边了。

    「凪不要跑太远喔！」阳菜呼喊着远方的凪。

    「我知道啦姐姐！」凪在产业道路上继续跑着。

    「这里跟系守好像耶！我在系守这边也很常像凪君一样奔跑呢！」三叶有些惊呼着。

    「是呢～小时候从那个神社出来之后，和凪一起在这里奔跑追逐是很常发生的事情呢……」阳菜盯着远方的鸟居。

    我在阳菜身旁看着她，感觉她在想什么，因为昨天阳菜刚来故乡时，阳菜有些触景伤情，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哭倒在我身旁，说真的我有点担心她的状况。

    阳菜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下，稍微盯着我：「恩～怎么了帆高？看着我做什么？」

    「阿…因为我有点担心妳…」我转过头有点脸红。

    阳菜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我没事的，帆高！因为我知道帆高可以接受我的全部呀！」然后她就牵了我的手继续走到鸟居那边。

    听到阳菜这样说，原本有些担忧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下来，看来阳菜是真的有些振作起来了，我也不自觉嘴角上扬。

    当到了鸟居前面时，凪也在那边等我们四人了，阳菜说：「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天野神社的鸟居。」

    望着鸟居前面有些狭窄的石阶路，以及茂密的杉林在石阶两旁，跟我之前走过的神社有点不一样。

    泷看着鸟居说：「感觉跟龙猫里皋月和小梅住的新家有点像…」

    三叶在一旁也跟着说：「听泷君这么一说，还真的有那样的感觉！」

    阳菜转头笑着说：「可是这个神社是隐藏在杉林里面，跟他们住的家还是不一样的～」

    三叶听到也笑了出来：「是这样子喔…」

    阳菜从包包中拿出了堇青石，在手中握住。

    （妈妈……我回家了…）她心中是这样想着。

    「那么我们走吧！」阳菜说完，就先前往鸟居。

    看到阳菜先走，突然想起三年前做的梦，阳菜前往鸟居祈祷然后逐渐飘向天空的梦……

    「等等阳菜！」我突然叫住了她。

    「恩？」阳菜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那个……」很明显的我说话的语气有点害怕，甚至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阳菜转头看了一下鸟居，又转回去看了我，突然她好像懂了什么，她嘴角上扬的对我伸出了手。

    「欸？阳菜？」

    「恩哼哼～帆高在想什么我知道喔～既然帆高都说会接受我的全部了，那么帆高的全部我也会接受的～来吧！我不会消失的，我们一起上去吧！」阳菜笑着说。

    「……恩！」听到阳菜这样说，我才收起害怕的心情，牵了阳菜的手一起走向鸟居。

    背后的泷、三叶和凪看到这情形，也许他们不懂，但也欣慰的笑了一下。

    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看到深处的第二个鸟居，背后正是天野神社的老旧主殿，神社前的阶梯路也变得更加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阳菜走在前面继续走着，但手仍牵着在背后的我的手，凪、泷和三叶跟随其后。我们也正开始准备在这主殿，寻找堇青石被遗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