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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骁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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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骁儿,骁儿,你听到了没有,去看看皇帝,为父知道你难受。

    可是,他,这些年也是痛苦的,骁儿,听爹一次劝”。

    梁臻有点哽咽,他知道皇帝的痛苦,其实也会加诸在自己儿子的心里。

    否则,骁儿嘴上说着要回西北,现在却是这副明显魂不守舍的样子。

    “……好”,

    梁骁沉默片刻,终于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晚上,景和帝虚弱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如既往,都是在想着梁骁。

    对方明天就要回西北了,此去,就不知何时还能再见面,对方明显根本就不愿意来都城。

    至于自己去西北,想到梁骁对自己的怨恨,想到太上皇对自己的逼迫,这些痛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梁嘉言越想、越心灰意冷。

    尤其想到那样风光霁月的阿骁,如今却对自己说出那样羞辱不堪的话,梁嘉言心如刀割。

    盼了两年,却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虽然他早就知道他的阿骁会愤怒、会怨恨。

    可是对方居然能说出那样羞辱自己的话,是梁嘉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论对方如何的指责,甚至怒骂,他都不意外。

    但是二人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耳边却是他从未听过的尖锐之词,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他的阿骁是怎样的恨着自己啊,对方已经彻底丢弃了自己。

    梁嘉言想到这样的痛苦,将会无穷无尽的折磨自己时,心里苦苦支撑的信念崩塌了。

    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他抚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皇上,传太医,快点”,

    一旁伺候的小福子,看到主子痛苦的样子,惊慌失措的赶紧让人去叫太医。

    “呜,阿骁,呜,我的心太疼了啊,呜,阿骁,我好后悔啊,是不是离开了,就不会这样痛苦了,呜,阿骁,是不是,呜”,

    梁嘉言压抑了几年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他好恨啊,他恨自己的懦弱,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做出了断。

    那样,他的阿骁至少还记得自己的美好,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刻骨铭心,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厌恶和怨恨自己。

    是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一切,阿骁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啊。

    “来人,送我去避暑山庄,小福子,下去安排,我要去避暑山庄”,

    梁嘉言太痛苦了,既然这样,还在坚持什么,彻底失去了爱人,只有痛苦和懊悔的话,他还在留恋什么。

    “呜,我要去那里,阿骁,我去岩石那里等你,你以后每次回都城都去看看我,好不好,呜,我不脏的,啊,所以只有我错了,是不是,啊”,

    梁嘉言已经彻底绝望,也许,自己不在了,阿骁就会原谅自己了吧,

    他沙哑的嗓子经过医治,本已经好了一些,但现在因为再次的嘶喊,又快发不出声音了,但他仍然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放弃吧,等自己离去后,就再也没有这些痛苦了。

    他的阿骁已经厌弃了自己,是自己亲手将那个如此美好的人推下了深渊。

    阿骁,我用命来偿还,不要恨我啊,好不好,你原谅我吧,没有你,我还如何活得下去,阿骁。

    他拒绝了太医的诊治。

    “出去,都出去,出去啊”。

    看着皇帝这样,小福子哭着去扶皇帝时,梁嘉言猛然坐了起来,

    “阿骁,你不用这样,明明只有我错了啊,呜”,

    说完,他转身趴下,对着床里面放声大哭。

    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皇帝,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了。

    寝殿中一片兵荒马乱。

    突然,

    “骁王爷,呜,您,皇上,骁王爷来了,皇上”,

    小福子在突然看到门口的梁骁时,惊喜的喊道。

    因为东宫的侍卫都知道,皇帝下过镇北王面圣不用通传、和无需跪拜的命令,所以,梁骁一路畅通的来到了皇帝寝殿的门口。

    梁嘉言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尤其听到皇帝说要去岩石那里等自己,对方居然起了寻死的心思吗。

    梁骁的大脑似乎空了一瞬,缓过神,

    “明明只有我错了啊”,

    梁骁更加震惊了,这是当年他赶回避暑山庄时,梁嘉言的哭诉啊,对方难道已经痛苦到思绪错乱了?

    寝殿里绝望的哭声,撕扯着他的心。

    跨进门,看到景和帝背对着他哭泣的瘦弱身体。

    梁骁眼前浮现的,是昨晚匍匐于下的玉白躯体上,凸起的脊骨清晰可见,一对精致的蝴蝶骨清晰可见,高耸着像是要突破对方颤抖的躯体,当时,就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只有自己知道,当时,随着汗水一起滴落在对方白皙肌肤上的,还有他极度痛苦的泪水。

    而这,也让昨晚的梁骁更加狂暴,似乎只有一次次的占有,才能让自己感觉那个已经不能朝夕相对的人,再次短暂的属于了自己。

    突然,梁骁瞳孔一缩,对方白色的亵裤上,渗出了点点鲜红。

    当时听到父王说起皇帝的情况,自己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再次袭来,伴随而来的心疼里,又夹杂着无尽的愤懑。

    梁嘉言,如果你能不要那样懦弱,我们就会是天底下最甜蜜的人啊。

    为什么,他们一个是梁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是位极人臣的镇北王爷。

    却要陷入如此的凄凉、和悲惨的境地,搞的彼此伤痕累累。

    这些,到底要怪谁,难道真的要怪这个已经痛苦到想要放弃生命的人、他的爱人、他的言儿吗。

    他死死咬住牙根,控制住自己滔天的恨意,慢慢走向那个让他怨、让他恨、让他感到耻辱、又让他感到躁动,还让他独自一人时,因为无法忘怀的刻骨铭心、而失声痛哭的人。

    梁嘉言猛然转过身,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身下剧烈的疼痛。

    他布满泪水的脸上,立时涌现出令梁骁心里愈加悲愤的表情,欣喜、惊愕、绝望和,浓浓的眷恋。

    “阿骁”,

    几乎听不到的嘶哑声,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喜。

    可梁嘉言看着对方带着凛冽的气势,一步步走近,脸上依旧是那样冷峻的表情,让悲痛而绝望的他,突然惶恐不安起来。

    生怕对方柔软的薄唇,再次说出昨晚那样尖锐的话。

    当梁骁轻轻将他揽在臂弯的时候,梁嘉言如木雕泥塑般,怔愣了片刻。

    梁骁感受到对方的僵硬,臂弯处瘦骨嶙峋的触感,令他再也绷不住汹涌澎湃的心绪。

    “言儿”,

    终于,他轻轻的呼唤声,飘入了梁嘉言的耳中。

    “呜,阿骁,呜呜”,

    梁嘉言顿时侧身搂住了梁骁的腰,将脸紧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听到里面强劲的心跳声,起了死志的他,激动的失声痛哭。

    嘶哑的哭声,宣泄着已经承受不了的一切,锥心的痛苦、彻骨的委屈和死寂般的绝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将自己深深的埋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似乎想要和对方彻底融为一体、融进对方冰封的,心里。

    小福子擦去眼泪,将其他人都带出了寝殿,关上殿门后,小福子和看着他的阿贵一起守在了门口。

    殿内,梁骁一直隐忍的泪水,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想到对方刚才的话,手握着梁国最高权利的皇帝,已然起了去地下等自己的心思。

    想到以后,不管自己恨也好、爱也罢,都再也不可能见到这个、此生爱进了骨子里的人。

    梁骁心里的悲伤和恐惧,终于,盖过了心里的怨憎。

    他收紧了双臂,下巴贴上了对方抖动的发顶。

    “不哭了,言儿,对身体不好,听话”,

    他柔声的劝慰对方。

    在他温情的抚慰声里,梁嘉言终于停止了哭泣,却还是紧紧圈着对方的腰。

    梁骁搂着对方骨瘦如柴般的身体,又是一阵心疼。

    在对方终于听话的收回胳膊、靠在自己怀里后,他喊了门口等待的太医。

    对方把脉后,说皇帝身体太虚弱,情绪激动、心绪不稳。

    这两年因为忧思过虑,其实一直在服用舒肝解郁和开胃的药,但效果并不好。

    所以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尤其情绪不能再起伏太大了。

    而且,皇帝每天只是伏案忙碌政务,身体越来越瘦弱,等恢复了,必须每天晨练半个时辰。

    李太医最后磕磕绊绊的又说道,皇帝刚才挣裂了伤口,需要重新换药,尤其这段时间,万万不能再有房事。

    老太医把脉的时候发现,虚弱的皇帝,居然又出现了激动。

    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想起五年前太子醉酒的事,当时他看到还是镇北王世子的梁骁,怎么可能会想到,让当年的太子出现气血翻涌的罪魁祸首,会是他呢。

    而皇帝根本不进后宫的事,还曾让他一度想不通,明明对方有过那样兴奋的时候。

    不过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皇帝的情动,只是对着骁王爷,才会有的啊。

    景和帝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抹红晕,可是他依旧埋首于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

    他舍不得梁骁,但是他也不想对方看到那处的狼狈,就拒绝了太医说的重新换药,只说感觉好多了,其他人都下去吧。

    “言儿,阿骁帮你换药”,

    梁骁怎能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在对方坚决不同意后,

    “那阿骁回王府了”。

    “不要走,阿骁”,

    梁嘉言慌忙喊道,嗓子的肿痛,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下身被带动的疼痛,终于让他忍不住眼泪汪汪的将手死死摁在大腿上。

    但他依旧急切的抬头看向梁骁,

    “别走,求你别走”。

    “言儿先换药,阿骁就不走,好不好”,

    说完,梁骁将颤抖的唇,印上了对方大汗淋漓的额头。

    梁嘉言一怔,阿骁终于亲吻自己了,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了铺天盖地的悸动,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热烈。

    “好,都听阿骁的”,

    他哽咽着露出了和以前一样的绚烂笑容。

    梁骁了解哥哥,所以这样难堪的场面,他也没有坚持亲自换药。

    他按照太医说的,将梁嘉言轻轻趴着放在床榻上,又将一个软枕垫在了对方的胯下。

    白色的亵裤,还在继续渗出点点滴滴的鲜红色,梁骁有点担心,怎么还在出血吗。

    他看了李太医一眼,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

    迟疑了一下,说,伤口的出血量其实还好,只是刚才伤口又扯开了,按说,不应该再这样。

    他停顿了一下,婉转的说了一句,皇上年轻气盛,还是要保重龙体。

    梁骁看到景和帝慌忙将脸转向了里侧,只露出一只通红的耳朵,他明白了。

    而梁嘉言听到太医的话,就知道自己的情况瞒不住了。

    所以赶紧将脸转向里面的方向,但还是听到了梁骁轻轻的笑声。

    他虽然羞极了,但心里又欢喜异常,这一切像梦一般,他一动不动趴着,生怕打破现在的美好。

    直到对方坐在了床边,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头发。

    熟悉的动作,让梁嘉言心里一暖。

    他本来想握住那只手的,可又担心,如果那样做,耿直的李太医又会让他保重龙体了。

    梁骁正心绪万千的看着梁嘉言,然后发现,对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后,慢慢蹭过来,然后轻轻揪住了自己的衣袍。

    那只白皙的手,比以前,多了一层苍白,比以前,也少了一层珠润。

    梁骁心里涌起一阵揪心的痛,他紧紧将那只手握在了掌心里。

    一开始,李太医给皇帝换药的过程中,确实没说什么,敏感处的疼痛,到底是驱散了梁嘉言一些激动。

    虽然他努力忍耐着,不想让握着自己手的梁骁发现,但身上一阵阵的冷汗、和不经意的抖动是瞒不过对方的。

    尤其梁骁看到李太医擦拭过的白色棉布上面血迹斑斑,和药膏的颜色混在一起,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感觉到耳畔贴近的呼吸声,

    “对不起,言儿”,

    对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梁嘉言连忙扭过脸,急切的说道:

    “不要紧的,阿骁,我是欢喜的,你知道,所以你没错,我,我一直都是欢喜的”。

    梁骁水润的黑眸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将皇帝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用高挺的鼻尖在那张消瘦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阿骁以后会好好对言儿,不会再这样了”。

    梁嘉言听到对方的话后,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激动不已,他的阿骁愿意原谅他了吗,巨大的喜悦,让他喜极而泣。

    梁嘉言将对方的手拉到了唇边,一边激动的蹭吻对方的掌心,一边抽泣着呢喃道:

    “阿骁,你,你原谅我了吗,阿骁,呜,我太高兴了,阿骁,我们好好的,永远都好好的”。

    “那言儿要听话”,

    梁骁用鼻尖怜惜的,再次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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