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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原来是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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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梁骁脑子里一声巨响,心像被揪住了一样疼。

    收到那根发簪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结发。

    虽然其他人理解的,是束发之礼,那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太子非常不喜欢镇北王世子,可是梁骁,却清楚对方的情意。

    所以那个发簪,其实是寓意结发?

    让自己带走发簪,是太子殿下将结发之情交给了自己,从此对方了断情缘,只做一个无心的人吗?

    他想到了对方自那一晚后,只余冰冷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最初到自己时光华流转的神韵。

    而明明之前在水池中,那双灵动的美目,曾那样娇媚的瞪过他;

    晚宴上,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白眼;

    听到自己在西北受苦时,里面溢出的心疼;

    做噩梦后,委屈、隐忍的泪眼;

    还有情动时,里面充满了让他为之疯狂的魅惑和迷离。

    心里一阵高过一阵的悸动,让梁骁无比激动和心酸,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回去找太子的急迫心情。

    所以梁骁对父王说,自己还是要跟着太子一起学习,不能就这样回西北。

    他还说,自己一定会缓和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镇北王梁臻带儿子来都城,本就是这个目的,希望儿子能和未来的皇帝培养一些君臣情谊,所以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言辞恳切的儿子。

    但他也一再叮嘱儿子,万不可太过放肆,如果实在不能好好相处,就赶紧回西北。

    梁骁满口答应后,也让父亲不要担心,回去好好照顾他娘。

    还打趣说,让父王带母妃也出去散散心,以后两年,二人再不用担心自己打扰他们的亲昵了。

    这话惹的梁臻羞恼的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却只引来儿子更加愉快的笑声。

    父王对自己倾注了多少精力,梁骁心里是很清楚的。

    自己每日早起练武,父亲都是一直陪伴在侧的。

    晚归回来,除了老头满腹牢骚的碎碎念,还有温热的夜宵、和充满关爱的眼神。

    作为统管西北军、政事务的镇北王爷,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王府。

    梁骁因为自小被父亲带在身边,所以他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忙碌。

    但自己的事情,不管学业、武艺还是生活琐事,父亲再忙,都是亲自过问和督促的。

    有时候,他忍不住嫌弃对方怎么比母亲还啰嗦时,那个战场上雷厉风行的父王总会吼他一句,

    “谁让我养了你这么个小祖宗”。

    而温柔的母亲曾经无数次告诉他,说从来没想到,那个做事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夫君,竟会是个这样宠溺孩子的人。

    然后,母亲就会念叨儿子,不要一天天跟个皮猴似得,总是和他的父王针锋相对。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明明威武霸气的夫君,对大儿子过于操心了。

    但当她只提了一句,对方应该对待子女一视同仁时,梁臻却问她,知道这些年他们的骁儿吃了多少苦吗?

    年纪轻轻,却已经如此出类拔萃,儿子付出了怎样的艰辛,为的,就是扛起镇北王府甚至整个西北,只要镇北王府好了,女儿和小儿子自然也会好。

    骁儿付出的每滴汗、泪、血,都有他作为大哥,为弟弟、妹妹们扛的重担和压力。

    女儿以后嫁人了,不管夫家如何,都有镇北王府这个靠山,骁儿的性格,能是让自己妹妹吃亏的吗?

    而小儿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只要镇北王府不出问题,以后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都是他的孩子,可他怎么能不多关心和爱护那个,看着放荡不羁、实际背负了太多的大儿子。

    王妃听到最后,也是泪流满面。

    她如何不心疼儿子呢,只是希望夫君看着太明显的偏爱,不要影响了子女间的关系。

    不过,镇北王夫妻对子女的教养,是尽心尽力的。

    他们三个子女的关系,倒是一点没有因此受影响。

    而王妃也经常告诉他们,梁骁作为哥哥的艰辛、不易,告诉他们,镇北王府的安稳,以后都会压在大哥的身上,让他们要多体贴些一向疼爱他们的大哥。

    所以,梁骁的弟弟、妹妹,一直都非常关心和敬佩自己的哥哥。

    这些事梁骁心里都是清楚的,他也一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报着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

    然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从梁骁决定回去找梁嘉言的时候,似乎就注定了,他的家人们要陪他,经历一场沉重的磨难。

    镇北王世子梁骁匆匆告别了父王后,就带着侍卫孟阿贵快马加鞭,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自那晚后,过去的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心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如撕裂般的疼痛。

    看到太子垂眸静坐不再看他,不经意的对视,也只是冷漠的挪开视线时,他就会心里发酸。

    虽然那几天,他是真的想逃避,但其实心里又一直隐隐期待能见到太子。

    然而,对方也是一次次的躲避,他明白,那晚,到底是让太子殿下彻底伤心了。

    参加没有太子的活动,让他感觉一切,仿佛都索然无味。

    梁骁迫不及待的想见梁嘉言,想告诉对方,自己对他也是有着同样的心动。

    既然两个人都有了对彼此的心意,现在还有时间,让他们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等都考虑清楚了,不管结果如何,两个人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满心懊恼了。

    所以,他现在急需回去和太子殿下谈一谈。

    梁骁根本不会觉得对方可能拒绝见他,因为太子的一次次回避,更说明了对方虽然极力控制,效果却不佳。

    所以温文尔雅、恪守礼仪的太子,才会频频做出失礼的事。

    哪怕让人以为,一国储君对镇北王和世子根本不重视,引起百官议论、甚至言官弹劾,对方却连简单的送行,都无法做到了。

    如此种种,都让梁骁更加心疼那个,一直被皇帝和朝臣们赞誉有加的太子殿下。

    而那根发簪,让梁骁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作锥心之痛。

    他不要对方做这样的事,他们之间只有谈清楚了,就还有选择。

    对方那样魅惑、灵动的眼睛,应该如漫天星辰般明亮、耀眼,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片冰天雪地。

    然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镇北王世子却在奔到太子寝宫前,听到了那名狼狈宫女的哭诉。

    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这里发生了何事,也更加印证了发簪的寓意,因为不愿再动情,就准备放弃了吗?

    尤其是听到宫女说太子起了反应,虽然没有成事,但是他心里立时燃起的那股火,还是直冲脑顶。

    “不要让人打扰,阿贵守好”,

    撂下话,梁骁径直就奔进了太子的寝殿。

    “……”,

    小福子想告诉他,太子已经说了,不见任何人,可是看到已经关上的门,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脾气虽然好,可是对犯了错的人也是不会容忍的。

    而且主子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很不好,如果能有人开解他,应该会好一些吧。

    所以几个太监决定先观望一下,可是,

    “出去”,

    听到太子的一声怒喝,他们看向了东宫总管小福子、和世子的冷面侍卫阿贵。

    小福子一直不像其他人那样,认为太子和世子两人不和。

    因为他知道,世子在的这段时间,每天太子都会问,世子可起床了,世子可在,世子去哪里了,世子和谁在一起,世子可回来了,甚至世子可能吃的惯这里的饭菜,世子房间可放够冰块、可有蚊子……。

    世子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太子喝了一壶酒,不是果酒,而是镇北王带来的西北烈酒。

    那一次,太子看着是那样的脆弱而无助。

    小福子知道,太子是不希望镇北王世子走的,不管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在主子心里,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迟疑了一会儿,等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声时,他赶紧让寝殿伺候的人都离远点。

    太子一直都心情不佳,要是世子能开解他自然是好的。

    尤其现在,主子明显是有了心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看到阿贵只是挪了几步就不动了,小福子也没说什么,毕竟世子交待过,让对方守着门不是。

    梁骁冲进去后,就看到太子露出半边玉白的肩膀,双手捂在胸口,正缩在床里愣愣的发着呆。

    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在看到自己时,立时迸发出了惊喜的光芒。

    看到梁嘉言还突然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回来了。

    梁骁心里只感到一阵抽疼,他走近了太子。

    然而,梁嘉言突然喊道,

    “出去”。

    接着对方慌忙开始整理起凌乱的内衣。

    梁骁看到了他手中的玉佩,是自己在走之前那晚送给太子的,刚才就一直捂在胸口,硌出一片深深的红印子。

    梁骁眼眶发酸,他几个跨步上前,然后跪在床上,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搂进怀里。

    “对不起,言儿,对不起”,

    这些天梦里渴望的称呼,脱口而出。

    他在梁嘉言的额头深深印上一吻,怀里的人猛然一愣后,潸然泪下。

    片刻后,对方却开始想要挣脱他。

    “不要再碰我,梁骁,不要,我还不够狼狈吗,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错了,明明只有我错了,只有我”。

    太子哽咽的声音,压抑而沉闷。

    他的心太疼了,疼到他这些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这样脆弱的太子,让梁骁更加难过,他将对方再次紧紧揉进怀里。

    这个刚强坚毅的男人,终于落下了眼泪,他贴上太子布满泪水的脸,在对方耳边说道:

    “言儿,我心悦于你,从第一天,就心悦于言儿了”。

    怀里的人似乎被他的话惊住了,终于不再挣扎。

    “梁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用这样安慰我,也不要再让我抱有奢望了,好不好。

    我的心受不了,太难受了。

    这些天,我只要想到你,就感觉喘不上来气,不要逗我了,不要,太痛苦了,呜”。

    太子双手捂住了脸,痛哭出声。

    他虽然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是破碎的呜咽声,让梁骁的压制的情意,立刻席卷全身。

    心疼对方的情绪、和被宫女一事刺激出来的心火,让他已然忘记,自己本来准备和对方好好谈一谈的初衷。

    看着太子剧烈抖动的双肩,梁骁开始痛恨自己的退缩,那样雍容华贵、龙章凤姿的太子,如今自哀自怨的、让梁骁感觉心都要碎了。

    他抱紧了太子,将那个伤心欲绝的人,贴在自己的左心口处。

    “言儿,听,我的心有话对你说”。

    梁嘉言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梁骁。

    对方浓密的睫毛上,沾染着泪水,眼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太子的心里,又传来阵阵悸动。

    一片红潮涌上他的脸。

    梁嘉言踌躇片刻,将耳朵贴在了梁骁的心口。

    “它说,从见面第一天起,那个叫梁嘉言的人就住了进去”。

    梁骁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说道。

    “它说,以后这里,就属于了叫梁嘉言的那个人,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别人能住进去了”。

    “……阿骁,阿骁,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你是愿意的,是吗,你愿意和言儿在一起,不是哄我的吗”。

    梁嘉言简直不敢相信,他手足无措的擦去泪水,仰起头,一遍遍向梁骁确认着。

    脸上,绽放了一个令梁骁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笑容,那样欣喜若狂,那样璀璨夺目。

    “阿骁说的都是真的,言儿,信我”。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梁嘉言激动的搂上了梁骁的脖颈。

    “阿骁,阿骁,我真高兴”,

    心意相通的激动、和青涩而狂热的情意,瞬间点燃了二人一直以来的渴望。

    他们动情的拥吻在一起。

    过去的十几天,像十几年一样漫长,让两个人都经历了那样蚀骨般的相思之苦。

    所以,两个情意深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放任他们的激情肆意燃烧。

    他们彼此亲吻、纠缠,二人越来越兴奋,他们想要汲取更多。

    “言儿,我好难受,你疼疼我”。

    “……好”。

    那般炙烤的温度,梁骁低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梁嘉言贴上对方微启的唇时,双方火热的唇舌瞬间勾缠起来。

    梁嘉言瞬间抬颈,想要大口呼吸。

    墨守成规的太子,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只是些许轻重缓急的圈圈绕绕,梁嘉言已然承受不住了。

    一把抓住了对方精壮的胳膊。

    “阿骁,唔”。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体验到如飓风席卷而过的感觉。

    梁骁继续亲吻着激动不已的太子。

    知道该怎样欢愉的他,慢慢试探着,梁嘉言眉间微颦,但如火如荼的亲密又让他无限渴望着。

    他像梁骁做的那样,亲吻着对方火热的肌肤,他看到了对方愈加深沉的眸色,和额头上的汗水。

    梁骁的汗水滑落滴在太子的脸上,他一噙而过,咬住了那只红彤彤的耳垂。

    片刻后,已然控制不住的梁骁,吻住了对方气息紊乱的唇。

    “阿骁”。

    终于,如诉如泣般的呢喃细语中,太子被激的泪流不止。

    看到眼前逐渐模糊的帐顶,梁嘉言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兴奋、如此欢畅过。

    两人压抑着在彼此的耳畔处,轻唤着彼此的名字,

    “阿骁”,

    “言儿”。

    短暂的低语后,帐帘里的两个人又开始亲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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