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怪物群出
“听我一朋友说，末世来临后，市图书馆、x城大学图书馆、爱德华图书馆藏室这些地方，都被一把火给烧了，就地图幸存下来。”
“什么人干的？”廖凡隐晦地往后面龙兴基地看了眼，“还能是谁啊。有人想去隔壁基地，寻思着找龙兴兑换两张路线图，结果刚开始打听就被抓起来，到现在都还生死不知。”
“从那以后，地图这词儿就成为基地的禁忌了，你们想找地图，怕是难。”
周西和邵广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事。
廖凡嘿了声，摸了把怀里的土豆，吞下口水：“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看来胡姨的生意应该没了，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你们有事下次来找我啊。”
周西和邵广对视一眼，这里人多眼杂，不是适合讨论的地方，先回家。
晚上说安全也安全，因为出来捡垃圾的人少，但说危险又确实危险，在夜色的掩护下，不知道有多少罪恶潜伏，等人上钩。有人会专门埋伏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打劫，像这些谋财的还好，更多的是设置一个陷阱，守株待两脚羊。
两人借助月光前行，周西拿着钢棍，邵广则将枪上了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遇到不长眼的人，然而在距离小区还有三千米的地方，周西看到远处有黑影在缓慢向他们移动。
邵广也知道到那边的动静，下意识地走到周西身前：“那边的朋友，这么晚还出门啊。”
黑影没有回复，而在邵广声音落下的一霎那，路边又突兀地出现了几条人影。
这次周西看清楚了，那些人一开始就像尸体一样趴在路上，和阴影融为一体，然后被声音惊动瞬间活过来。
周西不愿被邵广保护，和他并肩站立，看向那些向他们走来的人——不对！周西骤然反应过来，那僵硬而缓慢的动作，是怪物！
邵广之前从没遇到过怪物，而周西又忘记跟他说，这时朝天开了一枪，向那些人发出警告：“停下！否则子弹不长眼！”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人不仅没被吓到，反而出现了更多的同伙，向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安静而怪异。
邵广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西赶紧拉着邵广往另一条路跑：“它们都是怪物，杀不死的！我们得赶紧回去！”
邵广被拽了个踉跄，不得不跟上脚步：“怪物？这是怎么回事？”
周西一边跑一边给邵广简述自己之前遇到怪物的两次经历，重点强调了怪物力气极大骨头极硬的特点。
邵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不再妄想用子弹解决问题，专心和周西跑路。
他们似乎陷入了怪物的巢穴，每时每刻都能看到高大的怪物从地上歪歪扭扭爬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两人这边追来。
好在怪物行动缓慢，两人并没有被追上的危险，全程只用注意不被周围的怪物给抓到。但尽管这样，奔波一天的两人不可避免地慢下来，月色并不明亮，像透明一层薄纱光芒微弱，以至于他们根本不好辨认哪儿有怪物。有时为了避开前方的怪物转弯，结果迎头就撞到另一头怪物的身上，好一番挣扎才能够有惊无险地跑掉。
邵广被剩下半边身子的怪物抓住了裤角，眼见怪物就要顺势抓到他的小腿，邵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将裤子脱掉，只穿一条四角内裤在风中奔跑。
要不是情况不对，周西都能当场笑出来。
本来周西之前第一反应是回家查看彭奶奶他们的情况，但在跑了一段距离后，头脑反而清醒下来，以他们现在拉怪的数量，就这样贸然回去，彭奶奶他们就算没有危险也会被怪物包围。
无奈，两人只能尽可能地往远处跑，将怪物引离小区。
这一过程持续了约莫半小时，就在两人开始喘粗气快被第一梯队的怪物追上时，怪物突然停滞，随后像散架一般倒到地上，哗啦啦如同下饺子，倒得比被加特林扫射了还要干脆。
周西和邵广在原地喘气，邵广踢了叫旁边的“尸体”：“这是死了？”
“不清楚，”周西说话缓慢，“之前也是这种情况，时间一到就像能量耗尽一样——也许之后会再复活吧，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邵广凝神盯着这遍地的尸体，转身朝旁边的商铺走去。
“你干什么？”
“他们活着的时候杀不死，但要是被烧成灰了呢？”
周西被点醒，和邵广一起去收集可燃物。绿化带的树木几乎都被砍光，他们走完了一栋楼，靠着邵广精湛的的撬锁技术，终于找齐足够火化一具尸体的窗帘布。
邵广将布点燃，黑烟开始升起，火光照亮两人的双脸，都还能看到因剧烈运动引起的红晕，到现在还未消散。
然而结果让他们失望了，火焰只将尸体上的腐肉烧掉，骨头却依旧完好无损，甚至越烧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莹白。
夜静得瘆人，一阵风吹过，散播尸体的恶臭，熄灭最后一丝火光。惨败月和莹白的骨架辉映，周西莫名想起那些古代望月修炼的传说。
“走吧。”邵广招呼周西，神情凝重。
两人沉默地往家赶。还好小区附近这片区域周西都很熟悉，这才没有出现跑半小时迷路的情况。
路上，每走两步就能够看到一具尸体，各种姿势倒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乱葬岗。
周西突然想到：“它们……会不会是之前死去的人？”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的时候周西就有这么想，但潜意识不愿接受，就没有去深入思考。然而今晚，那如同大军压境般从地上爬起来的怪物，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末世后死去的人有不少有曝尸荒野，但绝不可能有这么多都在地上，而且她之前在路上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尸体。
它们就好像住在地下，积蓄复活的能量，待一个特定的时间复活，不死不休地捕捉人类，只至能量耗尽。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恰好证实了周西的猜想。
只见那些尸体像是消融般渐渐坍塌，从3d立体变成一摊果冻般的东西，然后在地面稀释消失。
周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片土地养育了无数生物，不知有多少人类呱呱坠地百年后又回归黄土。如果说怪物是因这污染末世而起，那这一年究竟死了多少人？没人算得清。如果死去的人都变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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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家里人，周西和邵广就算身心疲惫，也依旧加快脚步往回赶。还在楼下他们就听到三楼闹哄哄的声音，变了脸色，三步做两步跑上去。
只见邵阳为首的几人都围在周西家门前，有人拿着蜡烛打光，有人拿着锤头钳子叮叮当当，似乎对一件事起了争议，七嘴八舌地闹出让楼下都听得到的动静。
周西挤进去，发现彭奶奶等人都平安无事，这才松口气。令她惊讶的是，往常从不参与活动的李涵韵居然也在，静静地看着门外，像没有情绪的木偶。
周西没有多想，注意力转移到正在修门的邵阳等人。
“哎呀，不该锤这里。”
“你力气太小了，快让我来！”
铁门被撞变了形，向内凸出，门锁的地方更是被暴力地挣断，已然失去保护的能力。就看铁门的惨状，就能想到当时怪物撞门的情景。
彭奶奶顺着周西的眼神看过去，说话心有余悸：“今天总共来了五只怪物，几下就把门撞开了，邵阳他们想来保护我们，结果被怪物抓住。眼见他们要被怪物抓走，突然冒出来另一只怪物，它和其他怪物打架，好像起了内讧。我们这才坚持到怪物消失。”
“内讧？”
周西和邵广闻言惊讶出声。毕竟之前所见，怪物没有思维，怎么还会发生内讧？
彭奶奶点头，其他人也证明确实看到了怪物内讧。邵阳等人这才看到邵广只剩下一条内裤，笑得人仰马翻。
邵广肃着脸不理他们，但还是能看出一丝羞恼：“别笑了！现在弄清楚怪物为什么要内讧要紧！”
李涵韵突然出声：“那是……妈妈。”
众人疑惑。
然而李涵韵说了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就一直沉默，任由大家怎么询问都不开口，苍白的脸在烛光下如同女鬼一般毫无生气。
没办法，周西只好制止其他人，让穿着单薄的李涵韵回去睡觉：“别着凉了。”
李涵韵扭头看着她，一动不动。
周西被盯得发毛，胡乱擦了把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后天早、上，”李涵韵像是刚学会说话，“妈妈还、会来。”
可她妈王芳君已经死了啊！
知情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众人都看着她，彭奶奶拉着李涵韵手，柔声问道：“孩子，能说清楚点吗？”
李涵韵又不说话了，只看着周西。
周西突然想起之前的猜测：“那个与其他怪物打架的……是王姨吗？怪物后天早上还会出现是不是？”
李涵韵没有点头，但也没否认，只喃喃地重复两个字：“妈、妈……”
她一步一顿地往3-1走，最后抱出一件王芳君冬天穿的羽绒服，低头轻嗅。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