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善
小山子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只是例行问话。”
“就是例行问话才可怕。我能不能去见见贵妃娘娘，皇上现在不在承乾宫吧？”
“皇上用午膳的时候会去承乾宫，现在正在清凉殿。”往常，小山子不会回答其她娘娘的问话，但今天他答了，这位嫦充荣被人利用了，完全不知此事。
而且嫦充荣是五皇子的生母，尽管不受宠，五皇子却被传成出身带有祥瑞的皇子，因此，宫中诸人对储秀宫还是有些敬重的。
嫦充荣起身换了一件外衫坐着轿辇去承乾宫。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本不该来叨扰娘娘，但嫔妾不得不来说清楚。”
“嫦充荣请坐。其实你要说什么，本宫知晓。你身边的宫人例行问话罢了。前些日子，针线司的管事们也大多回去了。”裴谨言语调温柔。
嫦充荣却拧起秀眉，“大多回去了？说明还是有人被留在掖庭的？”
“不说实话就只能留在那里了。所幸，那位针线司的副首领太监崔公公最后说了实话，是他指使那个小太监来我宫中放蛇，意图谋害四皇子。”
“崔公公受谁指使？”嫦充荣有些震惊。
“安妃常氏。本宫已命人将永寿宫的宫人都送去掖庭问话了。相信会水落石出的。”
“可是嫔妾所用的蛇根本没毒啊。”嫦充荣觉得自己是真冤的，她如今自己有皇子，犯不着再去害四皇子了。而且这条计未免太傻了，自己用蛇胆美白呢，还放蛇去咬四皇子，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本宫知道不是你。安妃常氏知晓你这阵子用蛇胆美白，所以从宫外弄来毒蛇，意图事成之后嫁祸给你。只是拿你当个背锅的罢了。”
嫦充荣很气，“当初嫔妾怀孕的时候，她还主动来接近嫔妾，送嫔妾手抄佛经，哪知那时就已经下毒在佛经上了。还好，后来嫔妾跟她疏远了。”
临近午膳时辰，皇上来了。
嫦充荣赶紧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嫦充荣怎么来了？”
“嫔妾来找贵妃娘娘说事。”
“说完就走吧。”皇上如今不想应付后宫中其她女人了。
“是。”
“对了，嫦充荣以后要美白就找太医开方子吃药膳，别再弄那些奇奇怪怪的偏方、饮食，免得害了别人又连累自己。”皇上语气冷淡。
嫦充荣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慌张道：“是，嫔妾知错。嫔妾这就告辞回去反省。”说完躬身退下，走得飞快。
裴谨言突然笑了，“皇上吓着她了。嫦充荣是怕臣妾误会，所以特意来解释。”
“若不是她搞什么蛇胆美白，常氏也不会趁机利用她，想出放蛇这个法子。”皇上已经看了掖庭的口供，这个常氏坏事没少干，而且非常隐秘，跟其他人传信的方式就是用食盒，狡猾得很。
既然皇上来了，魏紫就朝外头点点头，小盖子派人去膳房传膳。等到膳食摆放整齐，两人同坐一边，四皇子如今除了喝奶，前几天开始每天吃一碗蛋羹，有时还喝些加了少许蜂蜜的米汤。
奶娘抱着四皇子来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此时看着熟悉的爹娘，露出笑容，还伸出手要抱抱。
皇上顺手就将他接过来，“这小子又沉了。”
“啊”四皇子发出声音，然后就笑，嘴巴流着口水，皇上熟练得替他擦了。他把自己的小手搭在皇上的大手上，皇上突然有一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温馨感觉。
皇上就让四皇子坐在他的腿上，四皇子也乖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就“呀、啊”两声，好像也在参与爹娘的谈话。
见他们父子俩相处和谐，裴谨言很高兴，替皇上夹菜，“您又瘦了些，冬天该好好补补身子。以后每天下午，臣妾让膳房给您添加一道点心，咸口的，像是鲜肉小饼、牛肉饼、叉烧酥什么的，您看呢？”
“好，你准备的，朕都爱吃。”
俩人正用晚膳，四皇子突然又“噗噗”两声，放响屁。
裴谨言忍不住笑，皇上有些无奈，“这小子怎么这样，以后等他懂事了，朕一定要说说他。”
皇上刚说完就闻到一阵臭气，裴谨言把四皇子抱起来，“他肯定是拉了。”
随后，奶娘赶紧过来接过四皇子，下去替四皇子擦拭干净。
“扶桑、百济两个小国总算彻底求饶了，他们已经进京协商臣服于我朝的条件并且想联姻。”
“他们是想把公主嫁给皇上？”
“他们倒是想，但朕不需要。宫里不需要养着这些人，况且她们说的话，咱都听不懂，总不至于让鸿胪寺的译官们跟蛮夷女主子一起住在宫中。”
“那世家子弟会跟她们联姻么？”
“不必，手下败将没资格跟我们大楚朝联姻。”
“皇上英明。”裴谨言笑道。
“到底是朕英明还是蛮夷女子进宫，言儿会吃醋？”他握住她的手。
“都有。反正皇上不能纳蛮夷女子。”她小声道：“本朝的也不行。”
皇上搂紧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朕说过的话不会变。而且，朕当初在灵隐寺可是许过愿的。”
“什么愿？”
“不告诉你。”皇上笑着给她夹菜，“吃吧。等会儿给朕画一幅画，朕抱着四皇子，你来画。”
“好。”
“启禀皇上、娘娘，二皇子求见。”高来福不得不禀报，因为二皇子已经闯进来了。
“父皇。”二皇子看着有些憔悴，他现在不知该去哪里，永寿宫封了，皇上派人传话让他去寿康宫。
二皇子跟西太后一同用了晚膳，随后就跑来这里向皇上求情。
他才进来就见父皇跟贵妃满脸堆着笑，说话也极温柔，就知道安母妃说的对，皇上的心完全偏向承乾宫了。
“你现在应该在你皇祖母宫中尽孝。”
“父皇，儿臣已经没了亲娘，求父皇饶过安母妃这一次，再不济，您降她的位份也成，不要杀她，毕竟她也养了儿臣一阵子。”
“你倒是心善，安妃常氏犯的是戕害皇嗣的死罪，而且绝对不止这一件。明日自有分说，你先退下吧。”皇上蹙眉。
“父皇，掖庭之中，刑罚厉害，屈打成招的人很多。安母妃是个慈祥的人，天天念佛能做什么坏事？定是有人陷害安母妃。”二皇子看向裴谨言，眼神不善。
裴谨言也不惧，直视二皇子，直接道：“二皇子年纪小，不善于分辨是非。看人不是光看表面。”
皇上有些不满，“你这孩子原本还挺懂事，今日是怎么了？朕让你先跟西太后住一阵，过一段时日再给你找个好母妃。”
二皇子突然想起常氏说的话，双拳握紧，他如今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随即就跑出去。
“皇上有空要跟二皇子说说心里话。您可还记得三公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