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揭穿
晋安帝虽挨了猛虎一掌但尚有些意识,而一旁肖继后却早已被吓到昏倒,殿内乱得一片狼藉,众担忧声,浓烈血腥味愈发弥漫,金碧辉煌的华熙殿嘈杂非常。
太子做主出来主持大局,命将帝后带回寝宫,传太医帝后诊脉。
帝后和沈贵妃离去后,殿内登时沸腾起来,不少是亲眼看到那猛虎是如何袭击陛下。
李煜站着如芒在背,望着那流了满地鲜血,他觉得自己大抵真的要完了。
他冷厉眼神朝裴幽看去,但见裴幽如他一般面如土色。
袁总管这时面无表情走来,说道:“三殿,还请随咱家去一趟养心殿吧,陛一儿醒来,想必也想见三殿。”
李煜低着头,“……是。”
混乱寿宴不得不这样散场。
没多久,袁总管又派来传话,对李谦道:“太殿,陛醒了,请您和裴世一同去一趟养心殿。”
裴扶墨喊了周严来,让周严护送江絮清出宫。
江絮清担忧地拽他衣袍,“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他垂眸看向那只绵软拳头,轻笑一声:“你方才是在担心我吗,江慕慕。”
与那样凶狠猛兽厮,她怎能不担心?江絮清不解其。
裴扶墨收了笑,视线越她肩膀,望向脸色难看裴幽,低声道:“娇娇可还记得我昨晚对你说话?”
语罢,他看了周严一眼。
周严心领神,便巧妙挡住裴幽看向江絮清视线。
他昨晚说话?
江絮清在脑海内回想,了片刻,心里浮起怪异情绪。
所以今晚事,是他事先筹谋?
养心殿内熏香缭绕。
太医诊脉后,晋安帝包扎好伤口,方道:“所幸陛伤得不算严重,那猛虎爪稍微错位了些,没有触及要害,但陛近些日定要好生休养才好。”
晋安帝虚弱地靠在引枕点头。
袁总管心知陛要说什么,等太医退出去后,便道:“陛,太殿,三殿及裴世已经等候多时了。”
“宣进来。”
晋安帝朝泪流满面沈贵妃看去,说道:“秋儿,今晚苦了你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贵妃哭着摇头,“不要,臣妾要一直守着陛。”
况且今晚寿宴是三皇寿礼出了问题,她若是走了,一儿谁三殿说话?
晋安帝朝她安抚一笑,“听话。”
沈贵妃还是摇头,“臣妾只想留在……”
话未说完,对晋安帝冷漠眼神,她吓得心里一缩,连忙乖顺地改口:“是,臣妾这就回去。”
晋安帝这才露出了满笑容。
沈贵妃退出养心殿时,正好迎面撞了三皇等。
李煜想来已经知道一儿将要面对什么了,紧绷着脸色,看到沈贵妃时如同见陌生。
沈贵妃望着他进入养心殿背影,心里极其担
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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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跪在地,嗓音轻微地发颤:“求父皇明察,儿臣当真是无辜!儿臣准备寿礼是西域那带千里良驹,儿臣心知父皇极擅骑术,特地寻来赠予父皇寿礼,良驹忽然变成了一只猛虎,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哪个傻在皇帝寿宴故闹这一出?
他事先将太准备画作调包成了梅贵妃画像,等太触犯父皇禁忌,谁知太那没出错,反而是他这出了问题。
倘若他再看不出来问题,那就是真傻了。
皇兄当真隐藏够久了。
晋安帝面色苍白:“李煜,你究竟筹谋了多久?”
李煜还伏在地,急切道:“父皇明察!儿臣真是无辜!”
李谦回禀道:“父皇,今晚之事,儿臣已查到是谁栽赃嫁祸给三弟了,儿臣相信三弟定是无辜。”
李煜身形一僵,缓缓扭头去看太。
太这是何?难道今晚非是他栽赃嫁祸?
晋安帝轻咳一声:“是谁?”
李谦吩咐道:“来,将罪魁祸首带进来!”
当裴幽被带进殿内那刻,李煜觉得自己心停止了跳。
晋安帝蹙眉,“怀徵,这不是你那失散多年兄长?”
裴扶墨回禀道:“回陛话,是,也不是。”
晋安帝脸色一变,“把话说清楚!”
裴幽跪在殿内,眼角余光看向一旁裴扶墨鞋面,恨不断翻涌。
“陛明察,微臣虽说不如怀徵那般是在父母跟前长大,但微臣确是货真价裴府长,微臣身胎记,母亲可是亲自验证了。”
裴扶墨笑了声:“是吗?”
“那既如,便让你见一位老熟。”
“传证。”
晋安帝在袁总管搀扶坐起来,很快,一名小太监带着一位年岁已大男入殿。
晋安帝眯了眯有些浑浊双眼,待看清那后,面色闪现一抹诧异,“宋世南?”
宋大夫跪行礼,“草民参见陛。”
多年未见骤然出现在眼前,晋安帝顿时大受刺激,“你何在,你又与裴幽是什么关系?”
裴幽攥紧拳头不断作响。
宋大夫双眼已然看不清了,但也知道现在跪在自己身旁正是裴幽,他缓缓扭头看去,颤声道:“幽儿,五年未见了,没想到你竟还是出现在了陛面前。”
当年他千方百计将幽儿救出来,便是了保住他这条性命。
裴幽愤恨地看向宋大夫,“你什么时候和裴怀徵勾结?”
他当初怎么没干脆杀了他!
裴扶墨回话道:“陛,这个裴幽真身份究竟是什么,还请宋大夫告知陛。”
如今事情已被揭发,宋大夫也觉得没有瞒去必要了。
他痛苦闭了闭眼,说道:“回陛话,没错,正是梅夫亲生儿。”
宋大夫口中梅夫,正是后宫已薨逝多年梅贵妃。
当年陛六弟瑞王与梅夫情投
合,奈何梅夫出身卑微,不被皇家认可,瑞王便只能将梅夫养在宫外,无法给她名分。
瑞王看重名誉,同样将这件事瞒得死死。
知道他别院里养了一个女,只有当今陛,便是如来往几番,陛对梅夫一见倾心。
二十一年前宫变,瑞王带兵谋反那日,梅夫在别院诞了男婴。
而宋世南便是那伺候梅夫养胎大夫。
宋大夫得到密报,得知瑞王谋反失败,知道陛定是要斩草除根,便将刚出生男婴趁乱抱走,他心知陛觊觎梅夫多时,担心瑞王骨肉被灭口,便事先准备了个女婴代替了瑞王真正血脉。
晋安帝震惊目光看向裴幽,“他便是六弟真正骨肉?”
宋大夫沉重地点头,“正是。”
听完这一切,裴幽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无声呢喃:怎么。
“这不可能!他长相与六弟与梅真儿没有一丁点儿相似!”
宋大夫凄凉地笑了声:“陛若是还记得草民何瑞王所用大抵便清楚了,以草民能又如何做不到?了不让幽儿长相被认出来,草民在他幼时便已经他改头换面了。”
甚至当初他带着个刚出生男婴四处逃命,了不引起他生疑,路还捡了几个流浪孩童一同抚养。
赵氏兄妹和裴扶墨亲生兄长便是其中。
裴幽忽然发了疯似提起宋大夫衣襟,恨声道:“你骗我对不对?你分明说,我是你从流浪堆里捡回来乞丐!”
宋大夫一脸悲痛,“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日而已,你身份绝对不可面见世啊!”
李谦这时回禀道:“父皇,正是逆贼之,今晚猛兽便是调包了三弟寿礼,这才引出纷争。”
晋安帝心里犹如掀起了惊天骇浪,神色不如先前那般平静。
他是六弟孩,是梅真儿儿,他定是了六弟来报仇……
李煜咽了咽口水,没明白何事情走向变成如,但显然,这时候把所有推到裴幽身,他清白便能洗清了。
“父皇……求父皇明察……”
裴扶墨这时站出来,拱手道:“陛,臣兄长便是死在手中,他顶替臣兄长身份进入朝堂究竟所何,其贼心已昭然若揭。”
晋安帝目光落在裴幽脸,他面容分明已看不出任何六弟和梅真儿长相,时殿内昏黄烛光轻微晃悠,照亮了裴幽右耳,他侧面轮廓在烛光竟有五分像六弟面容。
晋安帝当即大怒,连连后退几步:“来!快来!贼蓄谋害朕,顶替镇北侯长身份,其罪不可恕,将他立即压入天牢!”
很快殿外侍卫便涌了进来,一把按还在抓着宋大夫裴幽。
裴幽侧脸被死死地按地,不断地失声怒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李煜跪在一旁,眼神忽然扫到裴幽充满怨恨眼神,背脊登时一缩。
侍卫将裴幽拖了去。
李煜攥紧衣袖内拳头,裴幽临走之前唇语分明在说,若是他不救他,就等着一起去死。
裴幽竟在威胁他!
周严本想带江絮清回到那院,奈何刚出了皇宫,便被镇北侯府拦了。
云氏说什么也要见裴扶墨。
江絮清说道:“母亲,世他宫宴散了后便被陛喊走了。”
云氏面色慌乱,“慕慕,方才我看到有禁军将幽儿押走了,我不知道是出了何事,现在怀徵也不在,若是他兄长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絮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晚宫宴发生事,裴扶墨便是冲着裴幽这条命去,可裴幽还是镇北侯府,倘若他真涉及刺杀陛一事,那镇北侯府又岂能轻易脱身?
他究竟还准备了什么?
“母亲,您先不要着急,现在夜深了,您还是赶快回侯府比较好。”
裴灵萱姐妹二也跟着劝说。
云氏说道:“我这心里是十分不安,怀徵这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生就什么藏着掖着不愿说出来。”
江絮清也不好说什么了。
镇北侯府马车在宫外等了许久,没等到裴扶墨出来。
直到夜在太深了,裴灵萱和裴灵梦不断地劝说,云氏这才不得不回去。
镇北侯府马车离去后,周严说道:“夫,世兴许还要晚点才能出宫,属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江絮清问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周严不方便说:“还是让世告诉您比较好,总之,镇北侯府不出事。”
裴扶墨定然是有十足把握将镇北侯府摘出去,但他现在还在宫里没有出来,江絮清也很难安心。
恰逢这时,一众禁军压着一个男出了皇宫。
皇宫大门前宫灯照亮了一条宽敞宫道,男面容清晰地出现在江絮清眼前。
——是裴幽。
裴幽显然也与她对了视线,那一眼,含着波涛汹涌不甘情绪。
江絮清连忙地收回视线,心里一慌地喊:“周严,快,快驾车!”
裴幽押去后,晋安帝气息愈发虚弱,小太监将煎好汤药呈来后,李谦服侍晋安帝用药歇息后,便退了出去。
养心殿外。
李煜站在宫檐宫灯处,说道:“多谢皇兄臣弟洗刷清白。”
李谦含笑道:“三弟也是受贼栽赃罢了,不必如自责。”
李煜暗恨不已,分明知道自己着了太和裴扶墨道,但只能默默咽苦果。
这时候他若站出来裴幽说话,那他便是逆贼之同伙了,恐怕时被压入天牢,还多他一个。
好个裴幽!若是早知道他还有这层身份,当初他如何不去招惹裴幽!
皇兄是何时发现?
还是说他早就在调查裴幽了?
皇兄啊皇兄,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是让臣弟还不知道事?
李煜先离开后,李谦望着他远走背影,唇角笑渐渐收起,低声道:“那宋大夫,窝藏逆贼之这等重罪大抵是很难保,你当真这般想留他一条性命?”
这句话是问裴
扶墨。
方才宋大夫本该也被押去(),是太李谦站出来求陛将交给他19(),称还有事想要问清楚。
晋安帝便允了。
裴扶墨笑了笑,说道:“留着他自然有用处,况且,他了报答我救命之恩,愿站出来指认裴幽了,我怎好反手取了他性命?”
总之裴幽身份被揭穿,还趁机压了三皇气焰,对李谦来说已达到了最佳成效。
一个大夫性命,若是真想保,还是有办法。
李谦眼神扫到裴扶墨衣袍血迹,心知是那猛虎身,好心道:“夜深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当心让慕慕久等。”
裴扶墨掸了掸衣袍,丢一句话便往宫外走了。
悄然寂静庭院内,江絮清坐在门槛处,托腮仰望着高高悬挂起来月亮,久久未。
侍女在旁劝道:“夫,您该歇息了,一儿世回来看到您这样定怒。”
“我睡不着。”她闭眼睛便是方才看到裴幽那不甘怨恨眼神。
那一瞬间,让她觉得好似回到了前世。
庭院游廊传来脚步声,周严远远看见来身影,便提前迎去。
裴扶墨眼神落在门槛处神色恍惚女身,问道:“回来时夫可发生了什么事?”
周严将云氏情况说了,想了想还是道:“裴幽从宫里被押出来时,跟夫碰了一面。”
“除之外,便没有了。”
裴扶墨压了压眉眼,阔步朝寝屋方向行去。
侍女听到脚步声,见是世回来了,喜不自胜正想通传,裴扶墨抬手制止,示退。
江絮清还神思恍惚地望着月亮,整颗心高高悬起,总是无法安定来。
时一道阴影落在她身许久,她缓缓回神,抬眸看去,正对了一双冷漠无情桃花眼。
“裴……”她刚出口一个字,便被男抱起直接往屋内去。
裴扶墨将她抛至床榻,他褪了衣袍,便翻身覆了来,一双冰冷手轻巧地捏起她颌,笑着问:“怎么,可是心里不安,害怕,无助?”
“别怕,这次裴幽是真完了。”
江絮清通昏暗帷帐,看清他那双漂亮桃花眼里蕴满了喜悦,想了儿,还是问道:“认亲宴那日,我从你榻醒来,非是我醉酒走错屋了,对吗?”
裴扶墨面色凝滞须臾,沉默不语。
江絮清静静地这般望着他,也不曾言语。
今晚从哥哥口中得知了那块墨玉是裴幽送,她便知道了,裴幽仍然与一世般没有对她歇心思,那墨玉也定是他早就了手脚。
即便这世她开始远离他,他仍是费劲了心思想得到她。
可她万万也没想到,原来盛嫣与裴幽很早便认识。
想必那日在西厢房撞见盛嫣也是他计划好。
倘若裴小九没有及时赶回来,或许她又要步了前世后尘。
他分明救了她。
可他究竟一直在做些什么,在隐忍什么?
何觉得定要
() 通这种方式才能与她成亲。
难道他就一点没有觉得,她真喜欢他了吗?
这世她曾扬言要嫁给他,他也从没有相信她说话?
裴扶墨忽地松开了手中作,翻身躺在一侧,淡声道:“是。”
“你觉得我手段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但我不后悔这样做。”
江絮清侧身来看着他精致侧脸,轻声道:“你什么觉得我这样想你?你问我吗?”
“难道我不可以是因喜欢你,才想嫁给你吗?”
裴扶墨掌心缓缓收紧,也同样侧身去看她。
昏黄帷帐内,她杏眸水波盈盈,含着湿。
裴扶墨忽地轻笑一声:“江慕慕,你说。”
“什么?”
他语气悲凉地道:“你曾不止一次说,你永远不喜欢我,你对我除了青梅竹马之情再无其他,你也曾不止一次说,你喜欢裴幽,你想嫁给他。”
江絮清身形逐渐僵住,红唇微启,正想说话。
裴扶墨摇头,内心苦涩无比:“这些话是你说,你让我挑哪一句信?”
还是说,让他相信一个曾说永远不喜欢他,重来了一次便看清了自己心?
“我……”江絮清百口莫辩,他说那些,确是出自她之口。
可她只是太迟钝了啊……
她与裴扶墨在相识太久太久了,久到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心,分不清究竟只是青梅竹马玩伴情谊,还是男女之情。
她只是明白太晚了而已啊……
裴扶墨心渐渐平静来,淡声道:“没事,等裴幽死了后便一切尘埃落定了,再之后,我们好好日。”
他已经不想再追求这些虚无了,只要还好好在他身旁就好。
次日天一亮,裴扶墨便带着江絮清回了一趟镇北侯府。
裴幽宫宴后被禁军押走,一整晚没回,云氏同样担忧了整晚彻夜未眠。
见到裴扶墨回来,她犹如见到了主心骨,紧张道:“怀徵,你快进宫面见陛,是不是你兄长做错了什么事,禁军怎抓走他呢?”
裴扶墨面无表情道:“母亲,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云氏登时大喜。
江絮清站在一旁看着云氏这般开心样,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滋味,昨晚她已从裴扶墨口中得知了裴幽事。
原来裴扶墨早就有办法保全了裴家,还能致裴幽死地方法。
只是若得知了真相云氏,又如何受得住?
镇北侯府马车行驶到地牢外。
裴扶墨扶着云氏车,云氏望着这冰冷地牢,心里慌得不行,“怀徵,你带母亲来这做什么?”
裴扶墨让江絮清留在了车,周严负责照看她。
转而才认真地说道:“母亲,关于兄长事,或许对您来说残酷了,但有些事迟早也是要面对。”
云氏心里顿时有不好预感。
裴扶墨说道:“现在这个兄长,他非是我亲兄
长,而是冒充。”
云氏脸色大变,猛然后退一步靠在了车壁,“你说什么?”
——————
阴冷地牢内灯火忽明忽暗,黧暗石墙似散发着毛骨悚然寒。
裴幽浑身是伤,背脊靠在冰冷墙壁。
狱卒将牢房门开,冷言冷语道:“有要见你。”
他轻嗤了几声,不见任何作,狱卒不耐烦地将他提了出来。
裴幽被丢到了一间干净屋内。
裴扶墨稳坐红木椅,目含睥睨:“让你临死之前再见一个。”
裴幽眸色微颤,“慕慕……”
裴扶墨眼里掠一抹狠戾,“想倒是挺美,可惜了。”
裴幽痛苦地闭了闭眼,遮住眼中不甘与留恋。
裴扶墨示狱卒将请进来,淡声道:“将你如何杀害我兄长,又冒充他身份经交代出来,本官可以让你死不那么痛苦。”
裴幽笑了几声,浑身伤使他笑起来胸腔极其疼痛,他道:“裴世,我就是你兄长,你在说什么呢?当心母亲知道后,伤了她老家心。”
他右脚那块肉已经剜干净,如今没了胎记,看裴怀徵如何揭穿他身份。
裴扶墨淡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云氏缓缓进屋屋内,看到瘫坐在地浑身是伤,嘴角还带血裴幽,心大痛,颤声唤道:“幽儿……”
裴幽垂眸,轻声道:“母亲,儿让您担忧了。”
云氏泪水夺眶而出,正要奔去将裴幽扶起来。
裴扶墨不紧不慢道:“母亲,你若是出手扶了这个凶手,兄长在天之灵恐怕不得安息。”
云氏顿时止住步伐,犹豫了。
裴幽心中暗骂一声,但他还是笃定裴扶墨没有办法揭穿他身份,仍是嘴硬不承认自己冒充了镇北侯府大公。
裴扶墨撩袍,缓步行至裴幽面前停,居高临道:“兄长胎记没了,就认本官无法揭穿你?”
云氏站在裴扶墨身侧,想要阻止他,“怀徵,你……”
裴扶墨充耳不闻,将裴幽提起用地按在墙壁,裴幽疼得闷哼一声。
裴扶墨冷笑着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裴幽渐渐看清了他手中东西,眸色睁大,含着难以置信。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将瓶塞取,取瓷瓶内药粉,便直接将裴幽衣襟扯开,露出了半边臂膀,药粉朝他右臂抹去,顷刻间,那处什么痕迹没有皮肤,便显露出一道陌生胎记。
云氏瞳孔睁大,踉跄几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