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梁辰推门进来时，方桐已经来了，他手里转着手机，似乎等了她一会的样子。
“不好意思方局长，我来晚了。”梁辰歉意地笑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方桐抬眉扫过梁辰，声音低沉：“叫我方桐。”
啊，梁辰一怔，心想，那怎么可能呢，她可不敢对局长直呼其名。
“方，方局长……”梁辰自知方桐的名字她叫不出口，“我爸他……”
“我都知道。”方桐打断说。
“我是想说，我爸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
“那些事都是他亲口承认的，交待的事也都属实，这件事恐怕没人能帮得了他。”方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梁辰的一颗心直朝下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如果她一直澄清爸爸是冤枉的，但亲口承认又怎么解释。
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承认那些事，相信这中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沉默片刻，梁辰鼓起勇气，她直视面前的男人，口气坚定。
“方局长，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原因，我相信我爸爸，只希望你们能慎重调查。”
梁辰顿了一下，她站起来，大着胆子。
“方桐，只要能帮我爸洗清嫌疑，还我爸清白，我……”她说不下去了。
方桐眼皮微抬，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梁辰，似乎在等她把话说完整，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然而梁辰却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她扶着桌子站着，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没忘记付景鸿说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话，而且献媚这种事，她也是做不来的。
又过了片刻，等不来梁辰进一步的表示，方桐最终还是失去了耐心。
他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离开了包间。
梁辰没有开口挽留，心里却如释重负。
……
不久，梁辰去见了爸爸一面。
梁正华拍着她的手，“辰辰，别为我折腾了，好歹还能活着出去，我只是不放心你妈。”
梁辰哭了：“爸，到底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承认，您明明没做过。”
梁正华安慰着女儿，他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辰辰，不管什么时候，爸爸都希望你能幸福。”
梁辰咀嚼着这句话，她突然体会出了爸爸的无奈，像是有什么压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低头。
从审查室出来，外面阴沉沉的，空气很沉闷，她抬头望望天空。
突然，脑海里又想起那天听到的那些话，可现在为什么被调查的是爸爸呢？
她想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联系，难道爸爸是有苦衷的，那苦衷又是什么呢？
她隐约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还有，她没有记忆的那几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跟爸爸的苦衷有关呢？
站在路边，她被自己冒出的这些念头，惊出一身冷汗。
她赶紧回家，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母亲怔了一秒，叹口气：“辰辰，算了，既然你爸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我有几年是没有记忆的，我连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都记得，但唯独高中那几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
王玲表情有些隐晦，“你不知道自己犯有头疼病吗，别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妈，是不是那几年里我发生了什么意外，失去了记忆？”梁辰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事。
王玲转过头去，她擦了把眼泪。
“什么没有记忆，别瞎想，跟景鸿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
母亲的话，让梁辰更加确定自己一定出过事，然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会是什么事呢？
如果是出车祸，或是生病，都说得通，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要隐瞒她呢？
而且她隐约觉得，她的失忆和爸爸被查一事有关。
……
两星期后，她再回到付家时，看到一家人悠闲自得，其乐融融。
想起自己家的事，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婆婆上来问她关于她爸的事，梁辰闷闷的，也不想细说。
而公公对此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这更让梁辰觉得人走茶凉。
父亲出事了，公公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不知现在有没有后悔他主张的这桩婚姻。
付景鸿在这期间，只打过两个电话给她。
是啊，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为她分忧。
每天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美其名曰在应酬。
反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来他对自己就没感情，又岂能要求他跟自己同仇敌忾。
她每天为爸爸的事跑东跑西，可她这个当老公的都做了什么？
现在出了这事，恐怕他爸早就后悔让儿子娶了她吧，说不定已经在背后撺掇他离婚了。
包办的婚姻果真没有感情，就连夫妻情份都没有。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时，她的鼻子发酸，连日来的奔波，焦虑，早已让她心力交瘁。
付景鸿见她回来，跟着她回房。
毕竟是自己的老婆，怎么说也要安慰她几句吧。
“梁辰，你爸那件事好像有点难办，我刚也问过我爸了。”付景鸿欲言又止。
梁辰看着他，没有讲话，心里冷笑，她笑自己的幼稚和不切实际。
想起爸爸给她说的，付景鸿是个有担当的人，让她跟他好好过日子。
原来爸爸也有看错的时候，他明明就是个鸡肋，哪里值得跟他好好过。
可爸爸为什么要维护他？
难道……她一直记得那天早上偷听到的话。
不会是爸爸是为了保全她的婚姻，而跟他们家做了什么交易吧？
梁辰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她常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扶着额头，那种头痛感又从脑髓深处席卷而来。
“付景鸿，我们离婚吧！”
一想到事情有可能就是她冒出来的想法，梁辰反倒平静了下来。
付景鸿一愣，眉头挑了挑，审视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