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狐变
“呵。”白衣男子轻笑一声。
这神态，这嘴角勾起的幅度……拜无忧想起了一个人瞪大眼睛，喃喃道:“白月！你就是白月对不对？你真的是个男子？那之前我还亲……”
“你还不算笨。”
这话，简直就是承认了。
拜无忧怎么也没想到书里的女主白月真的是个男的。
“你想干什么？”
“杀你。”
白月言简意赅，冷冷吐出两个字。
这冷漠的神态刺痛了拜无忧的心，看着面前光风霁月的人，拜无忧不可置信。
“为什么要杀我？亏我认出这把琴是你的，还担心你的安危，结果，居然是你要杀我，白月，你把我约出来就是为了杀了我？”
白月对拜无忧的碎碎念全当没听到，从琴中拔出一把银色的长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拜无忧心里的惊诧程度可想而知，白月突然出击，招架不住几个来回，拜无忧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
拜无忧捂着胸口，口腔喉咙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五脏六腑一阵绞痛。
雪亮的长剑横过来，合欢铃被狠狠摔在了十里开外，她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对方招招狠厉，不留余地，拜无忧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拜无忧费尽全力抬起头来。
白月也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拜无忧视野一片血红，脑中突然又显出一段回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娇小的女孩儿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一个银色的少年半蹲下来，手中的剑插在地面。
少年半跪在小女孩面前，一贯冷漠的面孔上竟然有几分窘迫和慌乱无措。
“喂，你别哭啊，呃，我那是吓唬你的，我向你保证，我谁都有可能伤害，但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你。”
“真的吗？”
小女孩抬起婆娑泪眼，迎着对方的目光，抽噎着，终于止住了哭声。
少年把手放在小女孩的头上，动作有些生硬:“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记忆里的少年和面前冷漠的男子的脸终于重合在一起，拜无忧顿时被一种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意识不再认为自己是三十一世纪的莫清水，而是，真真正正的拜无忧。
眼神视线更加模糊，颤动，拜无忧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缓缓开口。
“阿，阿哥……”
模糊的视线中，她显然感觉到了对方的神情变了。
察觉到这一点，求生的本能占据了所有意识。
“你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伤我，可是……可是……”
拜无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彻底陷入昏迷，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感觉有人将她扶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拜无忧才恢复意识，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
她的目光之处只能看到打得笔直的身形，如墨似的长发间垂下一根白色的发带，有些显眼。
拜无忧支起身子想坐起来，喉咙又是一阵刺痛，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污血来，顿时被白月察觉。
白月扭过头看到拜无忧俯在床边吐了一大口血，三步作两步赶到床边，高声喊了一句:“北屿君！”
听到喊声，独孤北屿走了进来，精准捏住拜无忧的手腕，手中出现一瓶丹药:“把这药吃一粒。”
拜无忧当然不想死，打心里还是相信独孤北屿的，就顺从的把药吃下，瞬间感觉气息平稳了很多。
独孤北屿看了拜无忧一眼:“没事了。”
独孤北屿看向白月神情很是惊讶又无奈:“白月，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男子，怪不得往年提亲的人踏破门槛，那么多人对你示爱，表示想迎娶你，你都没有答应过。”
这话在拜无忧听来，白月是个男子的事情又是实锤一把。
拜无忧看向独孤北屿:“独孤公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他说。”
那个他自然是指白月，独孤北屿有些迟疑的看向白月，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独孤北屿走了出去。
见独孤北屿走后，拜无忧脱口而出:“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拜无忧抬头看着白月:“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天一夜？”
白月仍然是那一贯冰冷的口吻:“没有，你的错觉。”
他眼角眉梢的疲惫，可骗不了人。
“如果，你让北屿君离开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那……”
拜无忧突然打断了白月的话:“你就是我的阿哥，对吗？”
白月没有犹豫，直接承认了:“没错。”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女子，连带着我先前的记忆也被篡改了？”
白月的神色晦暗不明，不过只是犹豫了一刻，就给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用了天狐变，天狐族的人在没有成亲之前，可以施展天狐变转换性别。”
“但必须要维持二百五十年才能彻底功成，这二百五十年，一定要修身养性，不能破戒，否则，天狐变会破功。”
拜无忧心中的疑惑渐渐清晰明了，没想到，书中的女主白月原本是男子，只是用了天狐变才变成女子。
“那你现在恢复了男身，是因为天狐变破功了？你的天狐变维持多少年了？”
“二百四十九年。”
“二百四十九年……”
拜无忧重复着这个数字:“也就是说，只差一年，你就永远是个女子了。”
拜无忧暗中一算，书里苏御与白月的初遇是三年后的高家祠堂。
三年后，天狐变已成，白月已经是个女子，可是现在，他却破功了，变回了男子。
书里的运行轨迹，已经全乱了。
拜无忧一时间心思非常复杂，抛出了最后两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用天狐变？天狐变为什么会破功？还有，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救我，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拜无忧记得就当时她伤得那么重，就算白月没有补最后一剑，自己可能还是会死在那里也说不定。
这三个问题白月显然没有回答拜无忧的意思，气氛瞬间冰冻。
这时，独孤北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无忧姑娘，先把药喝了。”
白月像是找到了救兵一般，说了一声:“你先喝药。”
之后就走了。
拜无忧端着那碗汤药，这三个问题她真的想弄清楚，心里想着独孤北屿应该知道一些，就问了独孤北屿。
独孤北屿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就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白月少司命居然是个男子，无忧姑娘，这三个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来。”
毕竟他不是天狐族人，怎么知道天狐族那回事？
独孤北屿话锋一转:“不过，我在藏书阁的典籍中看过，施展天狐变的人要维持二百五十年的形态才能彻底功成。”
“有卷书上的资料记载，曾经天狐族有一个叫兰生的男子，因为一些不明原因，用天狐变把自己变成了个女子，不过，后来他的天狐变也破功了。”
“为什么？”
“书中说，这个叫兰生的人在施展天狐变前有一个未婚妻，和他感情很好，兰生变成女子后，他的未婚妻仍然执着不休，一日三趟的缠着他。”
“后续也没有记载的很详细，总之结果就是兰生的天狐变破功了，根据这段记载，我猜测，天狐变在施展二百五十年之内的具体禁忌应该是不能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