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有闹洞房吗？
新人入场，场内恰合时宜地响起《梦中的婚礼》。
季明珠一袭月白色礼服，顾商则是一身低调奢华的黑色礼服，两人携手走过烈红色的长毯，走到宣誓位前。
季明珠因为紧张，手指尖有些微凉，正好被另一只干燥温暖而宽大的手握住，完整的包裹在顾商的掌心里。少年柔软的唇瓣开合，按照流程吐露出草莓奶油味的婚礼誓言。
礼成，这场婚礼其实就已经算结束了。
在场的各位全是家大业大的忙人，就连顾商也是提前处理了今天的事务才挤出时间来结婚的。现在婚礼结束，当然就打道回府了。
季明珠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自己的老公上了婚车，踏上了回顾宅的路途。
跟宽阔的礼堂现场不同，再高级的轿车也让空间一下子压缩了起来，季明珠吐息间都能隐隐闻到身旁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质调香水味道。
少年略有些孩子气的耸了耸鼻子，奇怪自己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跟他老公的这么不同。
他老公的闻起来就很沉稳成熟，但又有些冷调在里面，就像顾商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如果顾商不是自己老公的话，大概他也不敢接近吧，季明珠腹诽道。
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势，季明珠靠近顾商的那条腿都能隐隐感受到身旁人的热度。
奇怪，明明他也不是第一次坐这种会自己动的车子了，为什么之前跟季知安坐一块就没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呢？
季明珠当时和自己那没有血缘的便宜弟弟坐在一起的时候，何止没有不自在，简直是把自己当大爷，其余人都是给他拉车的下人。
那次是季明珠第一次坐现代的轿车，但是一双骄矜的桃花眼冷淡得让季知安心惊，就好像他这个乡巴佬哥哥竟是哪个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世家公子般，习惯了被服侍。但好在季明珠一路上看什么都新奇的表现让他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乡巴佬进城，端着架子罢了。
季明珠漂亮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没发出声音，但还是敏锐地被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察觉到。
顾商蹙眉看过去：“怎么了？”
从仪式结束开始，顾商就开始渐渐冷静下来，复盘自己刚刚的一系列举止。
他认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还是略有失误，太不冷静了，比如当场去试探季明珠的真实意图这件事。他分明可以等婚礼结束，回到顾宅，接下来的日子再慢慢试探的。
还是冒进了。
可能因为季明珠是自己除了亲人以外，第一个与他缔结亲密关系的对象吧。
顾商这个人冷心冷情，对于妻子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身份，他有一点难得的不知所措。
现在复盘完脑子就清醒多了。
妻子于他而言可以是一个摆件，所幸季明珠真的长得很不错，就算以后带出去，也是一个很精美的花瓶。
至于季明珠跌宕起伏的出身，对于越大的产业来说越微不足道。只有越小的公司才会越渴望攀高枝，希望抬升企业形象，联姻对象身上若是有黑点，确实会影响股市。但对于顾氏这种庞大的基业来说，家主夫人的身份根本不重要。
所以不管季明珠心里面有多少算计，只要不拿到明面上来，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季明珠当好家主夫人的身份，他也不介意满足少年可能有的虚荣心和一点小贪欲。
只要他不越界。
总之季明珠只要识趣地跟着他的步调走，他愿意给他一些好处。只有少年迎合他的份，没有自己迁就季明珠的道理。
至于多的，他是绝不会给了。
感觉到身边的少年似乎有点不安分，顾商睁开眼，看过去。
季明珠抿了抿唇，问：“我们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吗？”
男人线条凌厉的眉峰一挑，有些敷衍地表达了“不然呢”的意味。
少年微微蹙眉，透亮的眼睛写满了不解：“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顾商敛眸，把回家两个字品味了一遍，“嗯。”
季明珠惊讶道：“没有闹洞房吗？也没有给新郎灌酒的习俗吗？”
顾商：“……”
若是在大宁朝，大婚当天定是热热闹闹、锣鼓喧天鞭炮齐响的，新郎娶了美娇妻，定要被灌得酩酊大醉才会被放进洞房见新娘子。
从小将季明珠带大的嬷嬷还教了他要如何服侍醉酒的夫君呢。
想到这里，少年微微脸热。
难道自己用心学会的技巧，到这里都没有用武之地了吗？虽然害羞，但是学到的东西派不上用场，季明珠还是有点小失落的。
正在开车不慎听到劲爆内容的司机：“………………”
夭寿啊谁敢闹顾总的洞房啊！！！
顾总夫人这话问得也是够出其不意……而且闹洞房什么的，司机真的无法把这个词汇跟顾商联想在一起，总觉得会很恐怖。
顾商还以为少年会说些什么，结果居然是这么天真的问题。
他揉了揉额角：“没人敢闹我，也没有人会灌我酒。”
他确实喝了两杯，但也只是礼节性的，跟灌根本不沾边。
季明珠闷闷地哦了一声。
顾商：“……”
为什么自己的小妻子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自己的丈夫地位高，无人敢犯，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看着少年皮肤白皙幼嫩的侧脸，顾总陷入沉思。
为什么好像他跟季明珠的脑回路无法接轨的样子，莫非是他的年纪大了，跟现在的年轻人有代沟吗？二十七岁也不算老吧……那些个文字报道，明明都说他年轻有为啊。
“又怎么了？”想得多不如直接问。
季明珠敛下失望的情绪，抿了抿嘴：“没事。”
季明珠有些人，整个婚礼现场只吃了一个草莓纸杯蛋糕的少年突然感到后知后觉的渴来。他抿了两次嘴唇，却还是口干舌燥，于是他抬起眼问自己的新晋老公：“我有点渴，有水吗？”
少年的下唇有点湿润，粉嘟嘟的，像渴水的初生花苞。
男人冷淡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顾商的车是做了安全加固的，车内还有很豪华齐全的设备，自然也有一个小小的车载冰箱。他抬手打开冰箱，里面却空荡荡的，并没有矿泉水。
男人的眉心鼓起，语调低沉：“刘叔，水空了没有补上吗？”
男人的话里没有责问的意思，冷冰冰的语调就已经让司机刘叔冒起了一层汗毛：“哦哦……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记得按时检查车内物资的。”
顾商平稳地嗯了一声，又想起少年好像很爱吃甜食，随口添上一句：“顺便再添一些冰淇淋之类甜品的吧。”
说完之后，男人面色一沉，似是觉得甜食有损他顾家家主的威严，便生硬地补充道：“防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