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3两赋税
“呼呜呼呜呼呜。”
青年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望着汗水淋漓的衣裳，他狠狠地喘了几口大气。
三年了，自从三年前苏醒，他经常都会做这样一个噩梦，直到鲜血染红了梦境，然后醒来，反复如此。
用徐老的话来说，不用太过在意，离国就在脚下，至于未来在不在，也不是我们老百姓该操心的事，来，你该用药了。
徐老作为一名用医术闻名于灵华城的郎中，却喜欢待在这城东的小渔村上静养。
如果不是我需要这碎银几两，他坦言向往的是那清静无为的隐居生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徐老希望你快点长大。”
青年望向胸口一处长得有些别扭的纹路喃喃自语道。
经过了几年的灵药蕴养，依稀可见那是一种蛇兽的形态，现在的它还在塑形养神阶段，等待觉醒开了眼，它就能够自行吸收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不再需要用奶娃的形式炼药供养。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只要相性吸引方可引灵入身，灵物觉醒即淬炼强化你的肉身而后滋养融入神魂，二者相辅相成合二为一达到共生。
再强者可操控剥离灵现化达到翻江倒海之功，更有大能反哺使之巨现千万丈晓通天彻地之能，那些人基本罕现于人世，追逐的是这片天地间存在的未解之谜，憧憬的是与天同寿，唯有在那些生灵禁区面前才可见一二。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小黑，陪我出去走走。”
“哞哞哞。”
草屋中央卧倒在火炉旁的青黑角牛闻言一下蹦到了浴桶面前，一双漆黑的牛角按压住赵无痕的肩膀，看来是不希望他出来。
“整天呆在这破屋里，没病也得憋出毛病来，行了，趁着徐老头去城里看护那些贵胄，老样子，你跟着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赵无痕伸出手抚摸着小黑的牛头轻声恳求着。
一袭天青色的云锦长衫松松垮垮的随意套在身上，一根蛇形竹簪扎住了那头乌黑长发，剑眉之下有着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一个刚出浴的翩翩公子哥赫然出落在眼前。
午后的阳光和煦的洒落在海边，闭着眼聆听这潮起潮落的海浪声，微风偶有吹过，卷起那几丝鬓角散落的长发，青年正斜躺在青黑角牛的背上感受着这个世界宁静的美好。
“铛铛铛。”
“官府告示，即日起增收5两赋税用于明年祭祀海神之恩，祈祷来年三宝聚财，风调雨顺，渔获满仓，平安顺意，铛铛！”
一队官府的通勤兵敲打着锣手持一叠公文，行走在灵华城附近的十里八乡之间。
“赵大哥，上边写的什么啊？”
一群稚嫩的小娃娃叽叽喳喳的围到告示牌前，拉起牵牛而来的赵无痕询问着。
“赵大哥，你家这头牛又胖了不然我们给它。”
其中几个看起来比较调皮的娃娃用手势比划着宰杀的动作，眼睛贼兮兮的指着小黑嘿嘿傻笑。
“对啊对啊，天天吃鱼都腻了呢，还没尝过这牛肉的味道香不香呢？”
“嗯嗯嗯换个胃口去去这一身的鱼腥味，不然到城里玩都被人嫌弃，阿娘管着可就越来越严了，没事都不给进城呢，好不好嘛”
看到竟然还有几个平时文静的小丫头拉着赵无痕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瞎起哄，青黑角牛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转过头去！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小娃娃都别闹了，一边玩着去，快让小赵过来帮忙看看，村里也没有几个识字的，也就小赵跟着徐老学个几年医还懂些东西。”
“走，都一边玩着去！不然一会让你们的阿爹阿娘过来挨个领回家，可有得你们受的”
年迈的老村长伸出手摆了摆作势一副驱赶状，神情严肃的喝道。
一众小娃娃闻言拌着鬼脸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在这个东海小渔村里，老村长还是挺有威望的，膝下儿女虽然在海患时期相继离世，但还是兢兢业业的为了这个村庄出头与官府争了不少民利，这般劳心劳力的作风受到村民的拥护爱戴可想而知。
“来，小赵，你来看看，上边是不是提又要加税的事情？具体怎么讲的？帮俺们瞅瞅。”
老村长指着告示牌上刚贴的一纸公文，脸色凝重的面向赵无痕问道。
看完了通篇官场上的税目详尽，条条框框里各种名词新解，还有眼花缭乱的大章小节。
赵无痕指着标红的所需税银点了点头道：
“是的，村长，这上边说由于每年海防建设与贡品成本的负担持续加重，决定在今年的海神大祭后加收5两赋税。”
听到这确切的加税消息，周围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好不容易拿命拼回来些好日子，没两年又”
“是啊，几百年前咱们老祖宗们被逼着过来开荒，税赋不比内陆少且不说，刚开始好的几年就年年加，如今才有些盼头又加了，这次直接到35两了吧？这可是俺们拿命拼回来的啊”
一个断了一只胳膊脸色些许蜡黄的大汉凄苦地抱怨道：
“这是逼着我们往更深处去走船啊哎！也不知道下一次弄丢的是另一只胳膊还是命”
人群逐渐扩大，越来越多听到消息的村民赶来，一时间议论不断。
“老李，我去年收的渔获32两正好有剩，本想过几天就把你的债给还了，现在您先再借我几两行不行？”
“去，去去，我虽然好点也不过才33两，自己都还不够交的呢。”
“唉，我去年的收成刚好也就足够交付这30两还指望着今年再努力一把攒点家底把媳妇给娶了呢，现在四十有几了都，这情况看是等不到咯！”
“看来大伙最好的收成也就是这33两了吧，那咱们这20几两的收入就不说来献丑了哎！”
看着周围一堆垂头丧气肤色黝黑的渔夫们正在互诉衷肠，听着身着粗布蓑衣手掌开裂的大娘们正在轻声地哭泣！
赵无痕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从未有过生计的烦恼，生活起居都是徐老在安排，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蕴养好他身上的灵纹兽，并且在外不得胡乱展示它的能力。
由于赵无痕所引之灵牵扯到一些陈年旧事，容易触动到某些势力的敏感神经，虽然年代久远，可谁能保证现如今就不招人惦记呢，再它没强大起来之前，还是别搞得人尽皆知为好，到时只会白白惹来一场场杀身之祸。
至于原因，哪天你强大到无可畏惧之时，真相自然了然于心，现在知晓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对于徐老的这番告诫，赵无痕能感受到情真意切的关怀之意，因此一直也不曾违背。
“好了，都少说两句没用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想想该怎么办。”
“小赵啊，听说徐老今天又去城里给那些官老爷看病去了？”
“你看，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真的难，能不能让徐老说说话，帮我们找那些个官老爷们求个情？”
老村长喝止了人群，朝着赵无痕叹息道。
“我我，好吧。”
本想拒绝无意主动招惹事端的赵无痕，看着周围一堆希冀的目光，还是吞咽了回去，应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