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是否清醒？
后来，季归云爱上了一个年轻女子，并与之成亲生子，却不料那女子是来追查《补天诀》下落的五毒教圣女紫烟。
当他有所察觉时，孩子都七岁了。
他既不想失去妻子，也不想让孩子失去母亲。
更不想让偷秘籍之事坏了他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积累的名声。
便将紫烟的功力废去，软禁在归云山庄里，严加看管，不准她离开半步。
那之后，季归云本人也极少再出门，也不再理会江湖事。
看到此处，林星河暗道：“这季归云既然把这些事写出来，看来是有几分后悔之意，可惜悔之晚矣。”
“而我从五毒刺客那儿得到的《五毒真经》，应该就是上面这位紫烟夫人写的。”
这紫烟夫人估计是希望那本《五毒真经》流入江湖后，再被五毒教回收，就把补天诀在归云山庄的情报藏在其中。
可惜，她没能如愿。
再看信上所述——
又过十年，紫烟身死。
又过五年，季归云感到身体每况愈下，一边在麒麟山里闭关疗养，一边探寻这里的地道。
可随着岁月流逝，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原因。
是紫烟在他身上下了毒药，这毒药是五毒教制造的奇毒“连夜雨”，只有在身体虚弱时才会爆发。
林星河心想：“季归云既然已隐居在麒麟谷，不入江湖，按理说，身体不会受伤，也不会虚弱，这毒药得到百岁之后才会爆发吧。”
可旁边的那尸骸并非百岁老人，反倒是像个壮年人。
果不其然，信里接下来就写了季归云身体变虚弱的原因。
不是因为紫烟下的毒，而是因为异虎精气！
季归云以夺天诀吸收异虎精气，练成了虎神目，可寿命却大幅下降，他推测他即便不中毒，也活不过六十岁。
季家后人里但凡继承虎神目者，皆是如此。
季归云想逆转夺天诀，钻研出破解寿命桎梏之法，可体内毒药爆发，他有心无力，连离开地下迷宫的气力都没有。
最后，便留下这封遗书，以告诫后人继续钻研。
林星河望着季归云的尸骸，心道：“看样子他的后人至今都没找到他，否则这封信也不会留在他身上。”
可随即，他转念一想。
是真的找不到吗？
季归云的孩子生活在一个“父亲废了母亲、母亲毒害父亲”的环境里，那孩子在长大之后，会寻找这位失踪的父亲吗？
也许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愿意找……
“……”
林星河晃了晃头，不再去思考这些归云山庄的陈年旧事。
相较之下，他对《夺天诀》更感兴趣，因为这也是一门能够改变体质，与第五境界有关的武功。
就像《天娥舞》、《百毒不侵之躯》。
“季归云想逆转夺天诀，莫非是想把异虎精气从体内排除？可那玩意儿已经变成了体质的一部分，还能排除吗？”
林星河心念电转，暗道：“若是我也能逆转夺天诀，就能把体质里的百毒不侵之躯排除出去。”
百毒不侵是个好东西，可现在它妨碍他修炼能让人青春不老的天娥舞。
因此他打算先废除自己的百毒不侵之躯，等练成青春不老之躯后，再把百毒不侵之躯练回来。
林星河想着，又是灵机一动：“既然逆转夺天诀能排除百毒不侵之躯，那么能不能把百毒不侵之躯转移给别人呢？”
如此一来，要解开碧秀儿身上的毒也不是难题。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学会夺天诀！
虽然夺天诀是基于补天诀所创，但也结合了季归云自身的武学见地、奇门术数等，想要靠补天诀重新创出夺天诀，绝非易事。
与其重新创作，不如找找季归云的夺天诀所在。
“夺天诀会在哪里呢？”
林星河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季归云创造夺天诀时留下的笔记，就像在幻音派遗址里找到的天娥舞笔记一样。
可惜他以观测视角扫了一圈，仔细查看各个角落，也没半点发现。
无论是纸质笔记，还是石头刻文，都没有。
“季归云悟出《夺天诀》之前，不会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闭关，自然也不会把夺天诀的笔记或者秘籍留在这里……应该在归云山庄里。”
这么想着，林星河把信件收回信封里，又将信封塞回尸骸怀里。
挥一挥衣袖，除了怀里的《补天诀》帛卷之外，什么也没带走。
……
季无影身旁这个地下湖与麒麟山北部的冰湖经由一条缝隙相连，他曾想过借那条缝隙逃出这个地下迷宫。
可那条缝隙太窄了，鱼能进出，水能进出，他却过不去。
即便是天底下缩骨功练得最好的人，也绝对过不去。
幸亏偶尔有鱼会通过一道缝隙游到这里，虽然最大的也就和巴掌差不多，但那是唯一的食物来源，让他能苟延残喘至今。
咕噜，水流转动。
有鱼来了！
季无影立刻坐起身来，循声望去，却见一条巴掌大的鱼。
若是三个月前，他绝不会把这种小鱼放在眼里。
可现在，他只觉得那是一条黄金做成的鱼。
不，那是比黄金还珍贵的食物！
那是他的生命！
“我来了！”
季无影施展轻功，大鹏展翅般飞身而去，伸手成爪，朝那条鱼抓去。
咻！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传来。
只见一把黑色的牛毛小剑把水中那条鱼的身体打穿。
“谁？”
季无影一边抓起鱼并施展轻功回到岸边，一边惊喜地朝声音的来处看去。
有人出现在地下迷宫，岂不是意味着他能出去了？
退一万步说，起码能有个伴了！
必要时，还是个备用口粮。
“是我，林星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踩着四方步由远及近，威风凛凛。
季无影见到来人，更加惊喜：“林兄弟？你怎么来了？”
林星河道：“你娘让我来叫你回去吃饭。”
季无影听到那个娘，心神一震，又诧异道：“回去？你知道回去的路？”
林星河道：“当然，你先把黑旋风还给我。”
季无影疑惑道：“什么黑旋风？”
林星河道：“就是那把小剑。”
季无影闻言一愣，把鱼身上的小剑拔出来，扔给林星河。
林星河接住小剑，用真气一震，抖落剑身的血迹，连一点鱼腥味都不留。
然后才将其收回手臂上的剑鞘腕布里。
季无影见那手臂上的腕布里藏着许多类似的牛毛小剑，模样似乎也大差不差，问道：“这些剑叫黑旋风？”
林星河道：“只有那一把是。”
季无影愕然道：“难道你给它们都起了名字？你能分辨出它们？”
林星河笑道：“它们有明显的区别，笨蛋是看不出来的，你看不出来吗？”
世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这个世界的工艺也远远制造不出一模一样的剑，更何况这些牛毛小剑内部还各有一块奇铁。
外表不同，内在也不同。
再加上还陪伴了他一个月，他当然认得清。
“我、我当然看得出来。”
季无影不愿意被说成是笨蛋，指了指其中一把牛毛小剑，说道：“幸会，黑旋风。”
林星河挑了挑眉，道：“看来你还不太清醒，这是浪里白条。”
“……”
季无影孤身一人待了三个月，不是闭关，而是被困守于此，自由受限，相当于强制性面壁，而且连个送饭陪聊的人都没有。
因此脑子难免会出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