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离去
围观的天宗弟子们一直静静的看着二人。
他们修炼的功法是太上忘情篇，除了已经大成的北冥子和略有小成的几位长老们，其余弟子们看到这感人的一幕，内心多多少少都起了一丝涟漪。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没有人出声打扰两人。
直到北冥子听晓梦说想要留在王离身边，他彻底控制不住了。
“那个，王公子，你看这……”
王离用眼神制止了北冥子接下来的话，然后继续柔声对晓梦说道。
“其实你并不抵触加入天宗对不对？你只是不想离开我，那我也留在天宗呢？”
“你就那么想我加入天宗吗？”
见王离没有说话，晓梦继续说道。
“那个北冥子能打过你吗？”
王离摇了摇头，北冥子和一众弟子们看到这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晓梦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打不过你，那为什么要我一定要加入他们呢？跟着你岂不是更好？”
见王离没有回答，晓梦刚想继续说话。
一道熟悉又跟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放松点，不要紧张，这是传音入密，接下来的话不太合适让他们听到。”
晓梦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加入他们，学会他们的本事，让他们成为你的势力，这样等以后你也能帮到我。”
“放心，在你成为天宗掌门之前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成为天宗掌门以后，他们便没人能管得了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片刻之后，王离站起身，牵着晓梦走到北冥子身前，微笑着说道。
“前辈应该不在意晚辈在天宗住一阵子吧？”
北冥子连忙摇头表示不在意。
王离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晓梦说道。
“晓梦，还不快拜见你师父？”
晓梦松开王离的手，挪步走到北冥子身前。
“拜见师父。”
说完后，晓梦跪下给北冥子磕了个头。
没人教她，也没人让她这么做，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即便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也知道，拜师是要磕头的。
当然，这世间也只有北冥子才值得她这一拜。
北冥子满脸笑容的说道：“好好好，快起来。”
说着便将晓梦扶了起来。
“从今天起，晓梦便是我北冥子的关门弟子！”
一年以后……
王离和北冥子两人站在天宗的忘情崖上，欣赏着天宗的风景。
“晓梦又闭关了？”
北冥子看了王离一眼，淡淡的回道。
“嗯，这次闭关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当然，待她出关之日，便是她成为天宗掌门之时！”
“既然如此，晚辈也该告辞了。”
听到这话，北冥子有些惊讶。
“怎么，你不等她吗？”
王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北冥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释然的说道。
“老夫差点忘了，王公子可是秦国上将军王翦的孙子，在这个时期，必然是忙的不可开交，在这一年里，那个黑衣人可是没少往我天宗跑……”
听到这话，王离有些尴尬。
“多谢前辈担待。”
北冥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在他出关的这一年里，除了教导晓梦之余，还了解了不少天下的事。
一开始他以为王离是想借晓梦之手，让天宗成为壮大秦国势力的一份子。
可当他了解到现在天下的局势后，他才发现，如今的秦国大势已成，根本就不需要也不会在乎天宗的这点实力。
所以他就有些搞不懂了。
“你这一走，等晓梦出关时发现你不在，可能会记恨你骗了她。”
王离伸出手仿佛想要抚摸晓梦的脑袋一样，然而划过他指间的却只是那一阵微风。
“或许等她出关的时候，就会忘却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就算我在不在都一样。”
北冥子听到这话表情一愣。
“你早就知道了？”
北冥子之前在自以为猜到王离目的的情况下，还是将晓梦收入天宗，正是因为天宗所修炼的功法。
太上忘情篇……
以晓梦的资质，十年之内必有所成，到时候她就会淡忘与王离之间的感情，也就不会再对王离言听计从。
直到此时，北冥子才彻底改观了对王离的态度。
“难道王公子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晓梦嘛……”
“天下纷乱未止，况且日后的局面谁都说不准，晓梦跟在我身边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只有待在天宗她才是安全的。”
王离心中所想正如他所说。
他不敢保证，在秦国统一天下后，嬴政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倘若没了嬴政的支持，仅凭他一人，或许根本无法阻挡历史的巨轮。
在秦国统一之前，他不敢过多的参与，他害怕引起蝴蝶效应，导致出现难以预料之事。
他又害怕，等秦国统一天下以后再想插手，又会为时已晚。
所以他每踏出一步都会小心翼翼。
而且，当他到达了某种境界以后，隐隐能感觉到苍穹之上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世间的一切。
秦国统一天下是它想看到的，所以王离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这个结果。
若是大秦的灭亡也是它想看到的呢？
那么王离所做的一切可能同样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倘若真到了那一刻，最起码天宗是道家正统，而且天宗讲究出世，不会轻易掺和到世俗的纷争中，自然也就不会被其影响。
北冥子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王离了，像他这种一心求道之人，很难理解王离这种实力的人，为什么还要参与到世俗的纷争当中去。
但却并不妨碍他钦佩王离这种人。
因为他明白，出世容易入世难呐……
在王离离开之前，北冥子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大宗师之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王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随心所欲。”
北冥子一阵失神，口中不断的重复这四个字，等他回过神来时，王离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正在闭关中的晓梦，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远去，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难受。
随着太上忘情篇的影响，这种难受的感觉逐渐变淡，直到心中一片平静。
只是她的脸上，不自觉的落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