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惊魂夜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从房檐上传来。
程谦睁开双眼，现在是漆黑的夜。
听着均匀的水滴声，程谦忽然想起古代曾有一种叫做“更漏”的东西，便是借着水滴落的速度来测定时间。
程谦捂着双眼，翻了个身睡。兴许是动静有点大，将闭目养神的明给惊醒了。
明一手支着额头靠在沙发中，抬起头来，睁开了双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程谦翻了个身。
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但一时醒了，程谦却再也睡不着了。他也不想大晚上和明大眼瞪小眼，干脆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明似乎站了起来。
程谦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而后，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声音。
程谦的心念一动，明这是开门走了出去？
安静的夜里，脚步声很是清楚。
隐隐的，似乎还有黏腻的水声在地上拖行着。
程谦忍不住想咽一口口水，他“咕噜”咽了下去，周遭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人走了回来查看他是否真的睡着了。
程谦不敢乱动，强迫自己放松着神色，呼吸均匀，甚至还咂吧了两下嘴巴。
周围似乎安静了片刻，而后脚步声又慢慢远去。
程谦竖起了耳朵，能听见很小的交流声。
“……你真的决定了？”
“嗯。”
“……这个……不值得……应该……”
“不……其实……”
声音很模糊，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几个词，还根本没什么重点，像在打哑谜。
程谦小心翼翼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了挪，想听的更仔细一点。
声音突然停了。
程谦感觉有风吹过他的睫毛，痒痒的。
他的眼皮轻轻的动了动，却没睁开。
室内哪来的风？
这有节律的，温热的风，一张一弛……分明是人在呼吸！
程谦一动也不动，双眼紧闭，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那风离开了。
程谦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再没有一丝动静，他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一个黑影骤然入目，一张惨白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双眼流出猩红的泪来。
“被我抓到了。”
程谦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他一拳捣向那张惨白的鬼脸，伸手催动了藤蔓向鬼脸打去，而自己翻身跳下床……
这地怎么是软的？
温热的感觉浸湿了他的鞋袜，他喉头一紧，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朝脚下看去……
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尸体突然抓住了程谦的脚腕，尖利的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
程谦吓得使劲甩着自己的脚，那尸体的双手很脆，直接从躯体上断开了，还紧紧的捏着程谦的脚踝。
“都怪你！都怪你！”
那张笑脸突然拉的老长，垮下脸来，嘴巴撇的像倒钩的弯月。
“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你要害死所有人吗！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声音，嘈杂无比，吵的程谦的头很痛很痛。
走？走去哪里？
程谦后退了几步，他想逃离这里。
他面对着尸体和鬼脸，背靠着门，反手握住了门把手。
尸体和鬼脸都一动不动，也不再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程谦。
程谦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转过头去，他们会瞬间扑向自己的后背。
程谦反手拧开门，倒退着猛的后退了几步——
失重感骤然传来。
程谦茫然的看着天空，他似乎在很快的下坠。
要死了、要死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结束了……
明明飞快的坠落着，可时间却很慢。
慢到程谦闭上了双眼……
然后感觉被人踹了一脚。
程谦再一次茫然的睁开眼睛，对上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做什么屁梦，大早上又喊又叫，还在床上拱的和蛆似的，烦死了。”
程谦眨了眨眼，是做噩梦吗？
他翻身下了床，阳光还是那么的耀眼，太阳果然还是升起来了。
程谦注意到明的鞋底边缘有些泥，在地上踩出了一个浅浅的黑印。
“你出门了？”程谦问他。
“废话，你不是说要炖肉吗？不买肉上哪去搞肉？把你炖了？”明没好气的一把掀开程谦的被子，“你瞧瞧现在几点了？”
程谦看向窗外，确实日上三竿了。
温暖的太阳让他心里安定了许多，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去厨房做中饭。
奇怪的是，地板上全是未干的水渍，水汪汪的一层。
“怎么回事？”程谦问。
“也许是地板返潮吧。”明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游戏机。
“……这样。”程谦摇了摇头，弯下腰把裤脚卷起来，以免被水沾湿了睡裤。
而下一秒，明突然把游戏机扔在床上，猛的站了起来。
“你脚腕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