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灾云

    今日闲暇，明明日头那么烈，但系统非吵着闹着要出去走走。

    「晒晒太阳对心情好。」这是它的说法，估计又是从数据库里看来的什么调节情绪小妙招。

    “有什么可晒的。”程谦被晒的睁不开眼，用手挡着眼睛才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这都两个月的大晴天了，还没晒够？”

    此话一出，他自己先一愣。

    对啊，都两个月的大晴天了，除却那一场带着鸦鸣的暴雨，似乎再也没下过一场雨。

    “干旱”这个字眼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他低垂了眼眸，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宿主？」系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再不下雨的话，庄稼就全死光了。”他看向路边的树，此时已经有许多被晒得干巴巴的，发黄发皱。

    想必农田里的景象不会比这些树好到哪里去。

    「宿主你快看，那里有一朵黑色的云。」系统扑到程谦的肩膀上喊道。

    远处确实有一大块黑色的云，越逼越近，越来越大。

    「说着下雨这不就来了？」系统有些激动和开心。

    程谦端详了片刻，那云朵越靠越近，他脸色陡然一变。

    他一把抓住系统，瞬移术迅速施展开来。

    “跑！”

    等到完全离开了那朵黑云的行进方向，程谦才放开了系统，脸色更加难看。

    「宿主，怎么了？你是不想淋雨吗？」系统有点呆头呆脑。

    “那根本就不是云。”程谦的脸色阴沉，“那是蝗虫。”

    蝗灾，最为可怕的生物灾害之一。

    它初期形成时并不可怕，三三两两，随意一群鸡鸭都能轻松将它们消灭。

    但一旦成了气候，形成了大规模的种群，那就是最为恐怖的灾难。

    它们会身体变黄，生出毒素让鸟儿无法啄食。会攻击性变得极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看刚刚的黑云，哪里是什么雨云，分明是一大群黑压压的蝗虫！

    遮天蔽日，如同黑云压城；群翅振振，好似惊雷滚滚。

    明明是人类一脚可灭的虫豸，却因为庞大的数量形成了骇人的灾害。

    程谦的脸色有些凝重。

    有很多人要遭殃了。

    在自然灾害中，遭难的永远是平民多贵族少，穷人多富人少。

    尽管程谦并不畏惧这场灾难，但不妨碍他讨厌灾难。

    但是讨厌归讨厌，他什么都不想做，他也什么都不该做。

    程谦把系统往怀里塞了塞，转过身去。

    “看来今天是逛不成了。”他感慨了一句，转身回家去。

    「宿主……」系统担忧的看向黑云消失的方向，「我们这么不管，真的好吗？」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灾……他们会很可怜的。」

    “不关我事。”程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懒了，摆出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姿态。

    系统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说程谦应该看不下去这种天灾人祸啊？为什么居然不管他们了？

    但它没有多问，而是闭上了嘴。

    毕竟它只是个系统，不能越俎代庖的去干预宿主的决定。

    程谦叹了口气，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黑色云朵消失的地方。

    而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没有一丝眷恋。

    他的心肠好像冷硬一些了，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的善良像是一层枷锁，枷锁内侧裹挟着荆棘，束缚着他，还刺的他遍体鳞伤。

    他已经受过很多次善良的苦了，此时心肠冷硬了一些，像是枷锁骤然轻了一些，让他能喘得上气来了。

    与其说是不讨厌，不如说是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在沾染了鲜血之后，一点点冰冷的寒意早已悄无声息的浸润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是冷硬一点，利己一点。

    温妮口中的那位“大人”所言非虚，祂确实在一心一意的为了程谦好。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不那么善良，才更不容易受伤。

    此时，那位“大人”正飘然于天地之间。

    云端之上，山谷之下，飞鸟所过之处，无处不可见祂身影。

    祂的名字叫做「羽」，带着五位古神中最有迷惑性的外观。此时透过林间飞鸟的视角，静静的蛰伏着，观察着程谦。

    鸟身上的一片紫色的羽毛，发出轻轻的叹息。

    “你会明白的，只有我是为了你好。”

    “只有我。”

    鸟儿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到了，离弦的箭一般飞向了天空。

    紫色的羽毛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褪去了紫色，变回了正常的白色。

    它也不会再出声了，只是一片普通的羽毛而已。

    过了一会儿，一只鸟身上突然有一片羽毛慢慢的从灰色变为紫色。

    祂就这么静静的用各种视角观察着程谦，看着他的喜怒哀乐，看着他的一切。

    “他会属于我的。”

    祂的本体在渺远的虚空中，用无人听懂的语言诉说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