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色第章 紫色第章 红色的梦
深夜，程谦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属于自己的床，睡在上面格外的令人安心。
系统也趴在枕头上，休眠的时候只发出一点点微亮的光，像一盏小夜灯，暖黄暖黄的。
风吹过了窗帘，先是轻轻的响，而后声音开始变大，最后开始大声的呼啸着，卷起地上的干草与枯叶。
也许是台风来了吧。
雨毫无预兆的下了下来，昏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彻天地的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狂躁的响起。
“啪嚓”一声，似乎有树被风吹断了。
程谦的眼睫眨了眨，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平白被从美梦中惊扰，程谦感觉头很重，脑后一阵一阵的发疼，眼球感觉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一根血管在突突的跳着。
头重的像是灌了铅，连带着脖颈都跟着痛。
风吹雨打的声音传来，窗户外面好像在下大雨。
程谦翻了个身，把枕头折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窗户忽然传来“叩叩”的撞击声，像在敲门。
程谦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劈天盖地的叩击声传来，如同无数只手在急切的拍门。
在这凄风苦雨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程谦烦躁的从床上坐起身子，一脚踹开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找自己的拖鞋。
“谁啊！”
他挥手使劲的甩开窗帘。
窗帘外，几千只漆黑的乌鸦，睁着深紫色的双目，看向它。
被几千只眼球同时看向自己是种什么感觉？
程谦感觉喉头发紧，一时间像是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瞪大了眼，张开了嘴，颤抖的双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了一瞬间。
下一秒，所有的乌鸦像是找到了目标，开始疯狂的撞击起窗户！
鸟的身躯撞击在玻璃窗上，传来清脆的骨裂声，漆黑的羽毛纷飞，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一道，两道……无数道殷红的血痕，无数只鸟儿像是发了疯一样，将自己的生命撞碎在透明的窗上。
“不要过来……”
程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已经看不见窗外的狂风骤雨了，满眼都是黑色的鸦羽，紫色的鸦眼，红色的血液。
忽然，一声玻璃的破碎声传来。在这风声雨声鸟鸣声中，本来应该是很不起眼的，不知为何，却格外的刺耳。
乌鸦们的撞击更加疯狂！那道小小的裂隙，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裂纹布满了整扇窗。
“哗啦！”
在最后一只乌鸦的撞击下，早已不堪重负的窗户，顷刻之间碎裂开来！
“不要！”
程谦大喊出声。
他睁开了双眼，系统在他头顶上盘旋着。
「宿主？你今天起床好晚啊，你不是不喜欢睡懒觉的吗？」
什么呀，原来是做梦吗？
程谦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头好痛啊，昨晚睡得并不是很好。
尽管也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可昨晚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真实，他到现在还能记得那无数眼睛向他看来时，那种毛骨悚然汗流浃背的恐怖感。
“做了个噩梦。”程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系统忧心忡忡的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程谦伸了个懒腰，感觉背脊上的骨头被伸展开来，发出如同滚油遇水的噼噼啪啪的响声，“睡得越久头越疼。”
「要喝杯热牛奶吗？或者晒晒太阳？听说这种情况晒晒太阳会舒服一点。」
系统飞了起来，准备去拉窗帘。
“别……我不想晒太阳……”程谦话音未落，系统已经猛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露出了血红色的玻璃。
程谦猛的站起身来，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系统有些愕然：「宿主？你怎么了吗？是很难受吗？不想晒太阳的话我拉起来就是了。」
它不明白程谦的脸上为什么突然浮现出痛苦而又挣扎的神色。
“你没感觉……没感觉有什么奇怪吗？”程谦的嘴唇微微翕动。
「啊？你是说这个红色的玻璃吗？」系统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我昨天也说过很奇怪了啊？是你自己昨天突然非要把它换成红色的。」
“……我？我让你换的？”程谦不可置信的问。
「是啊？你昨天非要让我换的，我说都那么晚了不如明天再折腾，但你特别着急的喊我马上换，可累死我啦！我今天要吃冰莓慕斯！」系统还不忘邀功请赏。
“换回去。”
「啊？」系统有些茫然。
“我喊你换回去！”程谦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近乎嘶吼的对系统喊道。
系统对上他那流露出疯狂的猩红双目，吓得哆嗦了一下。
「吼什么嘛……我换回去就是了……」系统的声音小了下去，有点委屈。
花了一小会儿，系统把红色的玻璃窗恢复了原状。
程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黑色的头发被他揉成了一团乱蓬蓬的稻草。
头还是好痛啊。
「已经把窗户换回去了……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系统小心翼翼的说着，却不敢凑上去了。
程谦抬头看向它，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却满面疲倦之色。
“对不起……”他哑着声音小声的说。
「啊？」系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程谦深呼吸了一下，声音颤抖。
「啊？没事没事，这有什么的？你是我的宿主，也算是我的朋友，包容你也是应该的嘛！」
系统开开心心的说着，它语气带着笑，毕竟它完全没能想到程谦会和它道歉。
“我明明不想和你发脾气的……”程谦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对我已经挺好的了，但我就是忍不住对身边的人发脾气……我连陌生人和欺负自己的人都不敢伤害，却总是伤害身边的亲朋好友……”
「没关系的。」小光球如是说到。
“谢谢你。”
程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肺里的浊气给吐干净。
「如果宿主真的感觉很抱歉的话，可以给我做一个冰莓慕斯蛋糕吗？上次在旅店吃的那个，可好吃了！」
系统的语气天真无邪，毕竟它的情感都是模块程序模拟出的，它虽然也会悲伤或者愤怒，但感受不到真实的痛苦，所以很容易遗忘这种感觉。
“……好。”程谦定定的看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