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里有只萤火虫

    「宿主——我回来了——我突然想到我就是个球啊，我怎么卖东西啊——」

    系统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回来了，还被它扛着的包袱在脑壳上压出一个深深地凹痕。

    程谦并没有在店面里，系统钻进卧室里找他。

    程谦靠在窗口的沙发上，微风和煦，窗帘和他的发丝都被吹拂的轻轻摆动。一束阳光斜斜的映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恬静的像一幅画。

    系统习以为常的把包袱往地上一丢，飞到程谦怀里开始发光。

    程谦并没有反应。

    系统正疑惑时，感觉到均匀的呼吸吹拂在它的身上。

    是睡着了呀。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在系统光芒的映照下，像一颗小小的钻石。

    一觉睡醒的程谦感觉浑身舒坦，自从复活以来，从来没有这般的舒畅过。

    他做了个好长的梦，一开始是梦见催债的人上了门，家里被砸的七零八落，哥哥被打的半死不活。一片狼藉里，家人抱在一起痛哭。

    然后是摔的血肉模糊的母亲，碾的支离破碎的父亲，后脑勺带着凹痕的女友。

    他蜷缩成一团在楼道里哭。

    突然，飞过来了一只萤火虫。

    萤火虫发着莹莹的光芒，他伸出手，萤火虫轻轻点在他的掌心。

    迷惘的前路烟雾散去，一片坦途。他闭上眼睛，奔跑着前进、前进——

    再次睁开眼睛时，父亲、母亲坐在桌边，哥哥捧着蛋糕。程谦挽着小琪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对一模一样的钻戒。

    小琪猛的捂住他的眼，手松开时，屋内漆黑一片，蛋糕被放在了桌上，蜡烛闪耀着微弱的光，映照着一家人的面庞。

    “程谦！生日快乐！”

    家人欢笑声中，他握紧小琪的手，缓缓俯身，吹灭了蜡烛……

    醒来的程谦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梦境里十分的快乐，温暖。

    睁开眼，卧室还是熟悉的样子，系统见他醒了，依旧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宿主——人家卖东西都要和交易行当面交易的，我只是个球——我怕吓着他们——」

    程谦没有恼，轻轻的摸了摸圆溜溜的系统。

    “好，明天我自己去看看。”

    宿主今天格外的温柔啊，系统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看来不枉自己用积分换了个一次性的美梦编织系统。

    只是自己总是任务失败，实在是太穷了，买的这个不仅是一次性的，还是最便宜的无记忆版，可能宿主一觉醒来就忘了这场美梦吧。

    没什么人会兑换无记忆版本的美梦编织系统，毕竟几乎所有系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托梦这种手段，若是做梦的人醒来都记不得，那还有什么意义？

    系统看着这价值十积分，宇宙年销数字明晃晃写着一个“1”的【无记忆版美梦编制系统（一次性）】，心里盘算着，应该还够解决宿主今年一整年的噩梦问题。

    至于明年怎么样，那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小小的光球盯着那“年销：1”，默默的找了个角落，打开自己的ai智能回复界面。

    它输入道：「请问，睡一觉醒来就忘掉的梦境，有意义吗？」

    ai智能回复系统闪烁了几秒。

    【是有意义的，因为人在即时的感知到愉悦情绪时，身体分泌的多巴胺会对多巴胺受体产生影响，从而使人的……】

    ai智能回复系统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

    末尾，ai智能回复系统补充道。

    【但是人类一般会更喜欢另一个说法。】

    【石头丢到湖面上，惊起一串的涟漪，待到湖面平静后，水光如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石头在水底这件事情，丢下石头的人知道、湖知道、鱼也知道。】

    【即便很久以后，石头会被水浪卷走，人和鱼会死亡，水会枯竭，哪怕多年以后沧海桑田，这里已经丝毫看不出曾经是一片湖。】

    【但是，这里也曾泛起过涟漪。】

    小小的系统光球沉默了很久很久，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思考。

    直到几分钟后，ai智能回复系统显示道。

    【检测到用户长时间未使用，判定用户已离开，感谢您的使用，祝您生活愉快。】

    【请对本次服务给予评价，1、非常满意；2、特别满意；3、极其满意】

    【检测到用户十秒内未评价，系统自动选择：1、2、3，谢谢您的评价。】

    系统的程序总算理顺了那段文绉绉的话。

    只要做了，就一定是有意义的。

    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意义的事情，每一个事情曾经发生过，就已经是一种意义了。

    想明白的系统又开开心心的飞了起来，一个猛子扎进程谦的怀里。

    「宿主——我好像变聪明了，是不是吃番茄补脑啊？」

    程谦打量着和小猫似的撒着娇的圆球，浅浅的笑着。

    “没看出来，还是那个小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