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菜一碟 有一种母爱,叫做你-妈觉得……
许枝鹊捡起堆在墙角的柴火来,一根一根往炉膛里添着,灶火印在她的脸庞上,显得她的眼神格外的明亮。
谢小梅也出神地看着许枝鹊,看了半晌后突然问,“鹊鹊,你是不是胖了?”
许枝鹊:“……”谢小梅你会不会说话?
谢小梅依旧在问,“鹊鹊,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关上门偷吃好东西?我记得你刚来知青点的时候不胖啊,现在看着脸都圆了。”
许枝鹊没好气地说,“乡下能有什么好吃的?我天生就是易胖的体质,最近没怎么运动,天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能不胖吗?”
“哦,也是。”谢小梅捏了捏自己的腰,“我也感觉我的小肚子好像出来了。”
在板凳上坐着的孟炊起身,她心里做了决定,“鹊鹊,我也想通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就比你们稍微大一点,可我也没亏欠谁。我自己都吃不饱,不能再给她们当丫鬟一样使唤了。她们不想买粮食就饿着吧,不想捡柴火就冻着吧,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我这就去找村支书,我也要租间教师宿舍来住!”
送孟炊出了门,目送孟炊走了几十米后,许枝鹊直接闪身回了屋子,她搓着手端起饭碗来,同谢小梅说,“赶紧吃,不然饭都要凉了。”
谢小梅露出已经吃空的碗来给许枝鹊看,“我已经吃完了……你说孟炊整这么一出,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真忍心把那五朵娇花给丢下不管?”
许枝鹊一边扒饭一边同谢小梅说,“管她呢……她要是舍不得丢下五朵娇花不管,那就只能自己跟着受苦了。人啊……不能一直心软,我姐就是个典型教材,她就是因为心软,所以背负了太多。我妈都没给我寄什么东西过来呢,我姐就已经给我寄了这么大一包过来了。心软的人,总是委屈了自己,快活了别人。太傻了,我才不要做心软的人,老娘我心硬如铁。”
谢小梅无语,“才来北大荒几天啊,你就把这边的脏话学会了,还老娘……你先生个孩子再老娘吧。”
遥远的源城,李雪梅才把做好的被褥给许枝云寄出去,就站在邮局门口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她一脸紧绷地数着,“一个,两个,两个!”
源城这边讲究个一想二骂三感冒,打一个喷嚏代表有人在想念自己,打两个喷嚏代表有人在咒骂自己,打三个喷嚏则是说明自己感冒了。
李雪梅从感觉到那汹涌欲来的喷嚏时就已经紧绷着神经数上了,她希望是一个,这样肯定说明是她的鹊鹊在想她,可偏偏是第二个!
有人在骂她!
会是谁?
首先排除她的鹊鹊,她的鹊鹊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怎么可能会骂她?
其次排除大闺女许枝云,那是个没心没肺的,寄一堆东西回来也不说捎个信,根本没时间想她骂她,怕是都快忘了娘家的门朝哪边开了。
那是谁在骂她?
是不是家里那个小讨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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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岛上,下班从子弟学校里往家赶的许枝云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没有李雪梅那么迷信,下意识地就感觉自己是吹风受凉了,最近的龙山岛上温差太大,中午还稍微暖和一些,早晨和晚上能把人给冻傻了。
“回去得添一件衣裳了。”
许枝云问牵在手里的雷镇,“你冷不?冷的话把线衫给穿上吧。”
雷镇仰着头看她,“妈,我不冷。”
许枝云已经习惯了雷镇这么利索得喊她‘妈’,日久见人心,这孩子已经被她的温柔攻势给磨下来了,如今虽然不是特别粘人,可同她算是熟络得很,早就没有半点生疏了。
“你不冷?”许枝云弯下腰摸了摸雷镇的脖子,入手冰冰凉凉的,她皱眉说,“脖子都凉成这样了,还不觉得冷?妈觉得你挺冷的,把线衫穿上吧,别冻感冒了,还得去卫生队打针。”
有一种母爱,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雷镇没有反抗什么,别看他小,他现在已经十分有眼力见儿了,是知道他的小胳膊拧不过许枝云的大-腿的。
许枝云在家里的家庭地位,那叫一个说一不二。
回到家里,把灶膛一捅,能源引力珠就工作了起来,许枝云根本没添多少干柴,更别说往里面添煤球了,灶膛里就已经烧得很旺了。
许枝云问过山河小精灵这是怎么回事?
山河小精灵解释说这事因为能源引力珠不仅吸收到了光波,还从附近的海底吸收到了大量的天然气,于是就能用能源引力珠模拟出火焰和火光,达到与柴火燃烧差不多的视觉效果,实际上却是不费柴火的,而且放出的热量也比烧柴火多。
许枝云对能源引力珠的直接感受,就是这玩意儿做饭是真的快,之前用柴火烧水的时候,半个小时能烧开一锅水,用这能源引力珠最多只需要十分钟,有时候甚至五六分钟就烧开了,做饭炒菜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如果营区是她管的,她都打算把能源引力珠丢到营区的锅炉房里,提前给供上暖气,省煤省电不说,还能让营房的士兵和家属区的军属们都少受点冻。
许枝云正做着美好幻想呢,雷鸣回来了。
他看许枝云已经给雷镇穿上了线衫,知道许枝云是真把雷镇当成自家孩子来养了,虽然手被冻得青紫,心里却是暖暖的。
“云云,我回来了,今天营区发福利,一人一箱红薯。咱家四箱。”
许枝云傻眼,“不是一人一箱红薯吗?咱家咋四箱呢?”
雷鸣解释说,“我一箱,他爸妈一人一箱,还有你是子弟小学的老师,给人民子弟兵的孩子教课,营区说给你也一箱。”
许枝云心里乐开了花,“我还有呢?这四箱红薯也太多了,可该咋吃啊……天天蒸着吃煮着吃都吃不完,我做点地瓜干吃吧,地瓜干是个好零嘴儿,可惜就是费糖又费油,我妈之前舍不得做,现在我自己管着柴米油盐,我舍得!”
“对了,他爸妈的福利咋还发着?就一个小孩儿,吃不了两箱子,你同上头反映一下,不用一直发,不然显得我们占国-家便宜似的。这孩子咱俩都养了,就当自己孩子养,又不是养大之后就同咱断绝关系,国-家不用一直觉得亏钱了咱。”
雷鸣把手放到火上烤热了,“这不是给咱家的特例,是营区的惯例。这孩子也算是烈士遗孤,营区会养他到十八岁的,等过了十八岁,他是龙是虫,营区都不会再管了。”
“哦,这样啊……红薯在哪儿呢?我挑一挑,把品相好的留着慢慢吃,品相不好的一次性都做成地瓜干。对了,啥时候供暖啊……这天气都冷成什么样了,还不供暖?”
雷鸣感觉手搓热了,洗干净手就和许枝云一块儿准备晚饭,他嘀咕说,“快了吧,我之前也没太关注过,好像是十一月初?具体时间我记不清,只知道冷得跑步都冻关节的时候,暖气就来了。”
许枝云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十一月初?十一月初?还得一个多月呢?”
这才农历九月啊,连寒衣节都没到呢!
雷鸣被许枝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赶紧说,“我也不确定,你等我一下,我去问一下李团长,他应该知道。”
往后院一站,雷鸣趴在墙头上就问,“老李,咱之前是啥时候供暖来着?”
李团长一脸痛苦地从厕所里探出头来,“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锅炉房里烧锅炉的。对了,你媳妇儿在家不?让你媳妇儿再给我扎几针。”
雷鸣:“……又便秘啦?”
李团长感觉自己颜面扫地,“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家属院里住的人,谁不知道你天天便秘啊!这有什么大声小声的?云云在家呢,回头让她再给你放点血。”雷鸣朝着隔壁的物资喊,“嫂子,知道是啥时候供暖不?云云问的,她被冻了个够呛。”
自以为久经沙场的王连萍已经被冻感冒了,她顶着个红彤彤的鼻头出来,“往年都是十一月初三,云云冻得受不了了?把家里的炉子烧得热点吧,平时多待在厨房里。咱这边的天气就这样,早晚温差太大,阿嚏!!!!!”
雷鸣看着感冒的王连萍以及便秘的李团长,感觉这一家子都身娇体弱。
他同李团长走了一个眼色,然后就回了厨房,同许枝云说,“李团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开始便秘了。之前还和我说你扎针很厉害,几针下去就把困扰他好多年的问题给解决了,没想到现在又反复了。我估计是他又想让你给扎几针……困难不?要是困难的话,我就让他去卫生队买番泻叶饮去。”
许枝云笑着说,“能有什么困难的?就是找准穴位针-刺放血,我连针-刺放血的针都准备好了,比上回要省事不少。”
“不过李团长的问题,针-刺放血也是治标不治本,放血能把堵住的问题给疏通开,让他暂时性阴阳相济,却没办法解决为什么会堵。导致他肝血堵住的那个问题,才是病根儿,需要抓药吃一吃的。”
雷鸣听的云里雾里,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他问,“抓药?你会给开药方吗?”
要是之前的许枝云,那肯定是不会的。
但现如今的她,已经背靠着山河大学医学系那群不知疲倦的医学生,把书单上列出来的书给看了个十分之九,有‘师必贤于弟子’和‘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光环在,她的医术水平像是坐上火箭一样往上窜。
这会儿让她给李团长开药,许枝云觉得根本不是问题。
小菜一碟~:,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