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与白峦的战斗
陆离跟着萧明月来到隔壁，临近门前，萧明月停下了脚步。
“按照你说的，内外科医生都在外面候着。”萧明月顿了顿，“但我还是要补充一句，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陆离微微颔首：“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此为谎言。
武道宗师之间的交手，犹豫一秒就能决定胜负，一旦留手，就只有落败的下场。
萧明月深深地望了陆离一眼：“去吧。”
陆离悠悠推开房门，反手将门关上，他缓缓走进屋子，目光平淡，脚步轻快。
这间屋子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比起江朝云雪洞一般的家更甚。
白峦背对着陆离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出神。
“白叔。”陆离轻呼一声。
“来了啊。”白峦并未转身，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这六月份的太阳还真是毒辣，即使在室内，也有种被烤化了的感觉。”
陆离缓缓走到白峦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他望了眼太阳，摇摇头：“太阳固然毒辣，但也比不得人心。
有些人罪大恶极，却能在人世间潇洒自在，看到了那种家伙，不比直面太阳更加刺眼？”
白峦悠悠转头：“陆离，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的，我向来不想听。做错了事情，就要进行赔偿，进行相应的惩罚，而不是‘抱歉’、‘对不起’这样的话。”
陆离轻笑一声，“要不然为什么总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白峦顿了顿，叹气道：“小姐和我讲过了你的来意，但是很抱歉，我还要再说一次抱歉。
我做了那么多年奴仆，之所以为主人家所信任，就是从来不会透露主人家的任何情报。
关于萧文君女士的事情，即便她已然离去，但我依旧无可奉告，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陆离摇摇头：“白叔的气节我自然佩服，我当然也知道会让白叔为难。所以，今天这间房间，只有一个人能站着走出去。
关于父母的事情，恕我不能也不会退步。进来之前，我向明月说了，下手会有分寸，但那实在做不得真，她似乎也瞧出来了。
所以，尽快结束战斗吧，我不想她担心太久。她看起来昨晚没怎么歇息，早上竟然都没有洗漱。”
白峦面色复杂，他缓缓走向房屋正中间，悠悠看回陆离：“也好，陆离，我正巧也早想衡量衡量你的能耐。
这几个月来，你的武艺几乎每一日都有成长，想当初那个我随手可擒的小伙子，如今竟也成长到了我看不破的地步。
真不知道是该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该感叹逝者如斯夫、岁月不留人。”
陆离走到白峦对面五米处站停：“白叔过谦了，一直到了现在，我也不曾了解过白叔的真正实力，今天，请务必全力以赴！”
“嗯！”
白峦闷哼一声，下一刻，一股厚重如重山的气势自他身上升起，他的身子好似原本平静的湖面中忽然跃动出一头庞然大物，凶悍地搅动着满湖波涛。
陆离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白峦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四十岁就已成就武道宗师境界。
这么些年过去，无论是心境还是实力，白峦都可谓走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更不用说他从萧明月手里得到过一枚体质丹，弥补了年纪带来的身体机能的退化。
毫无疑问，白峦将是陆离面对的最强大的对手。
陆离微微弯曲身子，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在紧绷，如熊熊燃烧的火炉般的心脏加速跳动，调动起全身的血液和力量。
陆离紧盯着白峦的双眸，无形之中，好似有两股磁场在激烈的碰撞，旋即受到爆炸似的掀飞，紧接着再次碰撞！
空气仿佛凝滞，又仿佛在剧烈的压缩，耳边恍惚着出现刺耳的鸟鸣以及眩晕大脑的高频段磁波，陆离的额头隐隐冒汗，手脚亦是发麻。
下一刻，白峦突然动了！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一记直拳重重轰向陆离的面门。
躲不开，也无须躲！
陆离紧跟着一拳还击，拳头后发先至，正中白峦胸口！
白峦踉跄后退，数步后仍然难以止住拳头如钻头般裹挟来的内劲，他强行撑住身子，刚一站稳，陆离的下一记拳头已然降临。
白峦冷汗直冒，他用以抵挡的手臂根本来不及抬起！
拳头几乎是在白峦面门厘毫间停下，拳头中蕴含的拳风极其强劲，将白峦的半白头发吹得向后根根横立。
白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叹了口气：“我输了。”
陆离缓缓收回拳头，额头上的细密汗水沾着凌乱蜷曲的头发。
武道宗师之间的搏斗与两名最强的枪客间并无差别，招式和套路在这个层次全然无用，有用的只是谁掏枪的动作更快、按动扳机的力气更大。
其实，在更早的，他们之前的对峙里，就已然决定了胜负。
他们之间的对视并不是单纯地锁定了对方，而是精神全面紧绷着，像是拉紧了弦的弓，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只要稍有机会出现，弦上的箭就会激射而出。
只不过，双方的防守都是密不透风，轻易找不到破绽。
白峦之所以率先出手，就是因为他明白，他这张弓弦年纪太大，无法一直维持紧绷状态，再耗下去，他绝对不会是陆离的对手。
换言之，他绷不住了。
先动的，攻击意图全面暴露，必然会输。
“白叔，你的心太乱了。若非如此，我未必能赢你。”
陆离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战斗结束在电光石火之间，但这次的战斗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让陆离身心疲惫。
好在之前有一个小时的放空，让他的全身状态都恢复到了顶级。
“不必谦让，赢了就是赢了。”白峦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他比之陆离更加疲惫。
他的心中不无感慨，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将那轰然一拳骤然停下的力道控制，在这方面上，陆离已经完全超过了他。
哪怕他的心没有乱，他也顶多能和陆离打个平手。
白峦沉沉一叹，面上不乏疲惫之态：“想问什么，尽快问吧，我尽可能地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