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进退两难
不到十几个呼吸。
朱雀带着四名锦衣卫，大步走进大帐。
面对四周那敌视，恨不得活刮了他们的匈奴大将，几人面不改色，坦然自若。
“见到我匈奴大汗，还不跪下？”
乌珠汗木冷冷开口。
其余人更是嚣张，直接拔刀，只需冒元一声令下，便会将几人活活砍死。
“我大殷律例，是兴跪拜的，况且本指挥使此番前来，代表的皇上，何需下跪？”
朱雀不卑不亢，平静的盯着冒元。
甚至连乌珠汗木看都没有看一眼。
“你找死！”
此举，引起了乌珠汗木的强烈不满。
堂堂匈奴左贤王，单拿出来立国都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强国，岂容一个两脚羊羞辱？
话音刚落，乌珠汗木的手下，竟然直接朝着朱雀等一围去！
无法，朱雀只能握紧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慢！”
终于，冒元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而且有着不可质疑与违背的威压。
他，可是匈奴的天！
大汗发话，别说几位大将，就是忽炎烈与乌珠汗木都不敢多放一个屁。
“你的意思是，你来这代表了林殷的意思？”
“不错，本指挥使奉皇上之命，前来告诉大汗一句话，那就是皇上有意与匈奴停战。”
哦？
听到这话，冒元眼睛一眯。
这算是主动求和吗？
“停战，可以，但是想要不挨打，可是得付出代价的，这点林殷心里清楚吧。”
“皇上何意，属下自然不知，但是本指挥使前来传话，是有意停战，不是求着你们匈奴停战！”
朱雀冷冷发话。
“胆敢！”
忽炎烈与乌珠汗木异口同声呵斥道。
什么成份，也敢与他们匈奴平起平坐？
说的好像他们匈奴会怕，就被你给吃的死死的似的。
最上方的冒元沉默不语，看朱雀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意。
一个传话的都这么狂妄，没说受到林殷的授意他是一万个不相信。
“你滚吧，本汗不杀你，有什么事本汗会给林殷面子，让他来说，你是个什么玩意？”
许久过后，冒元语气平和，听不出丝毫的悲喜。
朱雀等人也不生气，微微躬身，以示自身的教养，然后转身离开。
匈奴单于，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光是那一身帝王气势，就异常的可怕了。
“大汗，要不要……”
乌珠汗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个小喽喽，杀了他，倒是让林殷看我们匈奴笑话了，拉低咱们的颜面。”
“他们讲究一个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本汗也遵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可出手。”
冒元闭目养神道。
下方的众人面面相觑，脸色十分难看。
规矩，那都是弱者的专属。
当你强大的一定的地步时，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根本不需要别人如何看待。
大象看蚂蚁不爽，直接踩死就是？
莫非还要去在乎另外一群蚂蚁的看法？
堂堂匈奴单于如此做，其实已经正视了殷王朝的地位，再也不是那个任他们骑在头上拉屎的势力了。
他们心中哪怕不情愿，可也无法忽视掉这么一个事实。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恍然间，羸弱的安王朝覆灭，本该更弱的殷王朝却格外的强势。
反转太大了，可以说是个奇迹，让他们匈奴吃了几次瘪后，都还不愿接受。
“林殷要跟我们停战，你们怎么看？”
“大汗，万万不可！”
不出所料，全员反对。
“大汗，殷王朝的发展太快了，我匈奴强大之际老是想着掠夺中原。”
“反之，等林殷达到那个层次，又岂会让我匈奴安宁？”
“大汗，进攻吧！”
“是啊大汗，全力开战，斩杀林殷，哪怕我匈奴元气大伤，亦可得到土地资源，大不了多抓一些中原的孩子婴儿回匈奴，以后稍加培养成死士便可……”
以乌珠汗木为首，除了眼神闪烁不定的忽炎烈外，所有人都脸红脖子粗的请求出击。
贪欲，是无法填满的。
与贪欲挂钩的，是权力与地位。
权力越大，贪欲越强，“贪”可以是土地，财富、奴隶，也可以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彩的一笔。
这些都是贪欲在作祟。
只是物质与精神上的区别。
曾经的匈奴如此，日后，殷王朝强大起来后，也会那么去做，这就是世间人性的本质。
无尽的争与无穷的斗！
“本汗还想再看看。”
冒元内心纠结许久，担心自己哪怕打到最后赢了，有生之年匈奴好好好的，但是没过几年就出大问题。
那样子，世人和后人只会怪他，说他的所作所为积累了矛盾，埋下了灾难，最后拖垮了整个匈奴帝国！
唉。
众大将心中皆是摇头叹气。
与其唯唯诺诺，不如轰轰烈烈，哪怕是死。
这就是身为武将的思想觉悟。
可是他们永远不懂，真正的掌权者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所以难免会有不同的观念。
所处的高度不同，在意的东西不同，所做出的抉择自然不同。
至于好坏，总是要留给后人去评述的……
“如果林殷愿意交出钢刀与棉甲的锻造工艺，停战未尝不可，他既然有意，想来会在这方面做出退步，让人回话，说本汗愿意谈。”
将所有手下的表情收尽眼中，冒元也感到一阵压力。
在这么下去，是要出事情的啊。
“忽炎烈，此事你亲自去办。”
被点名的忽炎烈微微一怔，很不情愿的点头。
“遵命。”
一旁的乌珠汗木脸色古怪。
这倒是个好选择。
忽炎烈是匈奴右贤王，被派去，万一被林殷给杀了，足以点燃匈奴全境的怒火。
单于冒元，也能趁此接管呼延部。
呼延部先前的大战，损失本就惨重，谁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但是不被杀，安全的回来的可能性最大。
好歹是匈奴右贤王，体量摆在那里。
而且先前来的锦衣卫，他们也没动，算是彰显了匈奴的大度。
驾~驾~
朱雀等人离开匈奴大营没多久，忽炎烈就率领一支数十人的铁浮屠出发前往殷军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