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个王八蛋！”
赔完钱后, 走在回家的路上，文舒媛脸上的怒气才慢慢消失 ，不停掉眼泪。
明明刚才提着酒瓶骂人把几个大男人都吓跑的也是她, 现在哭得不成样子的还是她。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这群烂东西……”文舒媛还在哭，整张脸的妆都花了，眼线糊成两条黑色的沟结在眼睑下面，她却没管，只扒住好友的手臂不放,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很奇异的，李晓东再看见她这样哭, 心里却没有第一次面对她落泪时那样厌烦, 也不觉得她这样难看。他像块木头一样往前走，手臂处感受到的柔软也并未让他产生太多欲念, 而是从心底深处涌起的, 一种别的类似于愧疚之类的什么东西。
“你……你不要哭了……”他右手还拎着打包盒，左手被抱住了，艰难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团纸, 那是刚刚从饭店桌子上抽的，“反正你都砸了他, 没事了。”说着，他努力把那团纸往文舒媛脸上糊。
文舒媛接过纸团, 展开了给自己擦掉眼泪, 看着纸团子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痕迹，突然尖叫起来：“啊啊啊怎么办？我眼线笔不防水的啊！”
你才想起来啊……李晓东腹诽，就看着她一脸抓狂啊啊啊乱叫，从包里取出小镜子看一眼后叫得更大声，整个人都生无可恋了起来。
接下来的路她都是捂着脸回去, 仿佛没脸见人似的。
“有必要吗？”李晓东无法理解，“不就一个化妆？女孩子少化妆，素颜才好看，你前几天没化妆不是还挺好的？”
“啊啊啊你怎么这样？你不知道我化的就是素颜妆吗？”文舒媛捶他。
还有素颜妆这玩意儿？李晓东吃惊。
回到住处后，文舒媛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厕所卸妆，卸完了出来后，李晓东仔细看她的脸，发现好像的确不太一样了。
大约是情绪发泄过，文舒媛心情好了很多，哼着歌找电视剧看，还去厨房切了
一根黄瓜装盘里，端到客厅小茶几上。
李晓东：真他娘的奇怪。
回房间打游戏去。
但文舒媛偏要拉着他一起看电视剧，是他平常最不耐烦看的什么青春剧，想去打游戏吧，今天文舒媛的爆发的确把他吓了一跳，导致他短时间内不敢反抗对方，只能僵硬地坐在她身边一块儿看起来。
最初，他是不情愿的，对此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很多女人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不关心国家大事，无法理解政治和国家时事，国际事务等新闻，不关心科学家只喜欢小鲜肉，也是导致戏子误国的最大元凶。
看着文舒媛又在为屏幕上的小白脸露腹肌激动，李晓东皱着眉，内心嫌弃。
涂脂抹粉，浓妆艳抹，扭扭捏捏，毫无男子气概。
男人要是都这个样子，国家还有什么未来？
文舒媛没感觉出好友的情绪不对，方招娣以前虽然不怎么看电视剧，但也不介意一块儿坐下来放松。她拈起一片黄瓜片，胳膊肘捅捅李晓东：“你也去洗个脸，一起来啊。”
一起来什么？
李晓东心里冒出个邪恶的想法，但是黄瓜都切片了还能做什么？
吃黄瓜也要洗脸？
他懒得去，同样摸了一片，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完了。
文舒媛正把黄瓜片贴在脸上，呆呆地看着李晓东：“……”
李晓东：“……”原来是贴脸上的？
文舒媛注视了半天，突然和好友又凑近了些，仔细端详。
“招娣，你……”文舒媛面露犹疑。
李晓东往后一退，发现她的目光带着怀疑，不由得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该不会发现了吧……说实在穿越啊换了个壳子啦这种事情一般只在小说里见过，普通人不会信的吧？会不会以为是人格分裂症？
这家伙和方招娣原来关系很好，早就说过好几次自己和她不一样了，要是真的暴露了，会不会被什么研究所抓去研究？
没一会儿，李晓东已经联想到自己被送上手术台切片研究的可怕前景了。
“招娣，你有没有觉得，你……”文舒媛迟疑了半天，还是说，“你脸有点圆了，而且你是不是熬夜熬多了？”她伸手，指尖抚上好友的眼下，“你看你这黑眼圈，而且还长了点斑，额头还有痘痘。”
她心痛不已：“就算你不想化妆，多少也注意保养啊，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用护肤品，你现在没有，可以用我的啊。”
还以为自己暴露，如临大敌的李晓东：“啊？”
他还以为文舒媛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这？
真是高估她了。
“女孩子还是素颜比较好，适当的话化一点淡妆，不要浓妆艳抹。再说了，花那么多钱买什么护肤品？那都是智商税。”李晓东真心觉得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
不都是擦脸吗？他老妈都只用大宝，也没见什么不好啊。
刚好，茶几上摆了一瓶写满了李晓东看不懂的文字的护肤品瓶子，李晓东指了指：“你看，很多女孩子就喜欢买什么日本啊韩国啊这种一堆智商税的东西，这两个国家对我们的危害还不明白吗？怎么都喜欢买这两个国家的东西给他们送钱……”他时刻关心国家大事，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开始说起最近新闻上看到的国际冲突。
文舒媛的脸一点点沉下来。
很多女孩喜欢用直男迟钝来解释他们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的行为，殊不知直男们在职场上分析上级的言行举止时，可以说是看一步知十步，领导咳嗽一声就知道他们是要酒还是要茶。
李晓东现在就面临着自己的短期衣食父母，还是很能看懂人脸色的，说着说着见文舒媛不高兴，他还没忘记刚才对方的壮举，不得不闭嘴。
“你忘记了？这是你买给我的。”文舒媛笑了笑，“我今年生日的时候，你寄给我的，你说这个牌子很好，所以特地送给我的。”
她看向李晓东的眼神格外陌生，还带着不易察觉的一点对陌生事物的惊惧。
她一直麻痹自己，好友只是受伤害太严重，只是因为受到创伤，所以她才会变化这么大。
但是，一个人的变
化，真的会像这样，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是性格，连个人习惯、品味、爱好和谈吐，通通都变了。
她印象中的方招娣，那么坚强，那么勇敢，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自暴自弃。
所以，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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