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姑娘不可能犯错
傅安表示,他知道宋家有钱,知道宋清辞是家里的宠儿。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徐呦呦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
那是什么泼天的富贵!
虽然那是没兑现的二十万两,但是在徐呦呦的信中,那么轻描淡写,只提了一句,根本就没有叮嘱过其他。
她长篇累牍的,都是在教宋清辞,如何攻略自家三爷。
傅安一直觉得,自己秉承的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圣人教导,但是现在有些扛不住了。
因为,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徐呦呦,自己就可以支撑起来一支军队几年的耗费!
这是多么可怕的财力。
也多么吸引人……
而且,看徐呦呦的信,傅安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
这个如此简单甚至傻乎乎的女人,如何赚到那么多银子的?
徐呦呦真是太容易拿捏了吧
她对宋清辞,不说掏心掏肺,主要肯掏钱。
宋清辞上一个相公赔了钱,根本提都不提,继续砸钱找下一个。
傅安无法想象,徐呦呦到底有多少家底。
但是那对他,足够诱惑。如果三爷能有这样富可敌国的岳家支持,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再好不过。
所以,傅安也在金钱面前妥协了。
不就是嫁过人吗?
现在也分得干净。
而且宋清辞现在一心一意都扑在三爷上,收到亲娘的信后,迫不及待地“实施”。
洗澡那出戏,直接让山上的人都知道她和傅三爷的“实质性”关系。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那也是为了给三爷送钱啊!
傅安可以忍。
但是他觉得,傅三爷知道了,可能忍不了。
傅三爷一身骄傲,最讨厌别人针对他的算计。
所以傅安现在替宋清辞担心,替她说话。
然而他太笨,铺垫了半天,傅三爷好像也没听明白。
傅安没办法,知道他忍耐有限,便把从细作那里搜到的银票连同信一起交给傅三爷。
傅安也难。
他也难以启齿。
但是他还是得说:“三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宋姑娘在山上,也小心翼翼……您就原谅她吧。女子弱势,孤立无援之中,想找个靠山,是人之常情。尤其三爷,乃人中龙凤……”
傅安看到傅三爷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就猜到他可能已经看到了徐呦呦“教女”的那段经典。
不忍看,真是不忍看。
他说不下去,只是含混道:“三爷别和她一般计较,属下告退。”
说完,不待傅三爷回答,他已经以可以和风寻相媲美的速度,“嗖”地一声消失了。
比起被怪罪无礼,他更怕三爷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三爷一生骄傲,何尝被这般算计过?
从前那些女子,别说算计,是近身都不敢的。
傅三爷看完信,尬住了。
小姑娘前几天,哦不,其实算起来也就是昨天晚上,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是自己吓自己?
其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可是,她是不是有点,太投入了?
傅三爷现在想起她小脸煞白的样子,还觉得心疼。
她应该不是装的。
小姑娘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她每次麻烦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见到自己恨不得贴着墙走……
倒是她这个娘,似乎有点问题。
傅三爷眉头皱起。
徐呦呦口口声声说自己好,她怎么了解自己?
是,曾经他对小姑娘有过救命之恩,但是那也只是举手之劳。
而且徐呦呦,也通过犒军这件事情回报了。
除此之外,她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来往,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放心?
放心到离谱,竟然要把小姑娘的终身托付给自己。
不,不对!
傅三爷忽然想到,徐呦呦,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镇北王。
那就更离谱了。
她竟然要把女儿嫁给土匪头子?
她要么蠢,要么坏。
一个挣下富可敌国财富的女人,怎么可能蠢?
那便只剩下坏了。
小姑娘之前为什么会误入歧途,所嫁非人?
尽管宋清辞说过,是她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是同样为人父母,傅三爷觉得,倘若瑾月那般,他就是打断她的腿,也要让她远离火坑。
明明知道万劫不复,又怎么可能让步?
所以,徐呦呦很不对。
小姑娘这个娘,是不是有问题?
她是小姑娘的亲娘吗?
会不会是口蜜腹剑的后娘,捧杀小姑娘,把她哄得团团转?
徐呦呦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能吐出两口老血。
她是后娘?
见过她这样的后娘吗?
她这样的后娘,自己都想要一个,给她安排一个行不行?
(傅三爷:小姑娘是不会错的,错的肯定都是别人)
傅三爷想了很久。
什么尴尬,他没有。
他现在只担心宋清辞的处境。
之前他希望小姑娘能够尽快回到父母身边,成为她自己口中那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傅三爷不放心了。
小姑娘太单纯了。
他要先把徐呦呦调查清楚了,才能放心地放小姑娘回去。
还好徐呦呦说的是,现在全家去了甘州,那他还有时间。
只是……
徐呦呦长居京城,他要想调查这件事情,就要动用京城的势力。
而他曾经暗自下定决心,除非兄长需要,否则他绝对不会再插手京城中的任何人事。
现在,他要为小姑娘改变吗?
深夜漫漫,风声呼啸,傅三爷在如豆的油灯下坐着,骨节分明的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终于,他决定了。
——如果是为了小姑娘,那破例一次,也不算什么。
小姑娘把贴身带着的十万两银票都给了他。
那不仅仅是钱,更是她的退路。
小姑娘把全部都托付给了自己,那自己也该对她负责。
至少,他要确定,徐呦呦只是不靠谱,而不是对小姑娘,包藏祸心。
总之,傅三爷觉得,这世上不该有如此离谱的娘。
以及小姑娘本质纯真烂漫,没有被教坏。
就是如果她尊敬甚至当成信仰的母亲,如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的人,她能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吗?
傅三爷不知不觉,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略眯了一会儿。
而几乎是他屋里的油灯刚灭,宋清辞屋里的烛火就亮起来了。
不行,她有心事睡不好,她得去找傅三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