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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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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辞正胡思乱想,恨不得对天发誓,以证清白,忽然就听傅三爷开口——

    “我想跟你寻点药。”

    宋清辞点头如捣蒜。

    这个可以有!

    她可太高兴,自己能被傅三爷需要了。

    她娘说得对,人啊,活着就是得有用。

    如果自己不是有这点一技之长,这会儿傅三爷是不是就会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三爷,您需要什么药?”

    你尽管说,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做。

    就是那种药都行,正好证明自己其实如果对他真有非分之想,完全不用鹿鞭。

    傅三爷的目光落在了松子身上。

    宋清辞一怔,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总不能,是要拿松子做药引吧。

    那可不行。

    不过她就从来没有猜对过傅三爷的心事,这次也不例外。

    傅三爷缓缓开口,“我有个朋友,生了一种怪病——”

    宋清辞目光灼灼。

    什么怪病?她可以的。

    她有用!

    “他一夜白头,从此羞于见人……”

    “这……这有点棘手了。”宋清辞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的。

    幸亏她刚才是在心里吹牛。

    头发这件事情吧,尤其是已经满头青丝变成白发,基本上不可能再变回去。

    便是想让新生的头发变成青丝,也得对症下药,估计也不容易。

    原来,还真有人能一夜白头?

    宋清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心里其实是痒痒的。

    “若是方便的话,三爷不妨把人带来,我可以替他诊脉试试。”

    “不必。”傅三爷摆摆手,“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将他的白发染成青丝。”

    宋清辞脑子嗡地一声,忽然觉得脖子上的脑袋,有点摇晃——

    它不结实了啊!

    怪不得傅三爷自进来以后一直盯着松子看。

    他哪里是在看松子,他是在琢磨松子用的染色药物。

    他看出来了,松子是染色的。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松子其实是一只紫貂?

    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怀疑?

    能养得起紫貂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怎么想自己?

    他有没有想从自己身上榨点油水出来,改善一下山上的状况?

    宋清辞小人之心地觉得,傅三爷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他是不是想要染色药是假,想敲诈自己的银子是真?

    如果那样的话,她,她……

    就老老实实交了身上藏的银票吧。

    宋清辞忍不住伸手攥紧自己前襟。

    银票啊银票,你就要离我而去,好舍不得,奈何狗命要紧。

    她还得活着回去见亲人。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对,家里有钱。

    傅三爷看着她,目光中露出些许疑惑。

    怎么,自己什么举动让她误会了,让她露出这样一副要献身还不情愿的纠结模样?

    小姑娘在想什么?

    大可不必!

    他要的是她的药,不是她。

    “你给这紫貂染色染得就不错。”傅三爷决定把话说开。

    宋清辞:他果然发现了。

    没事,钱财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而且她娘富可敌国,不差这点!

    “三爷您先出去一下可以吗?”宋清辞好声好气地商量。

    给他钱行,别回头盯着自己宽衣解带,他再动了色心。

    傅三爷看着她咬牙做出某种艰难决定的模样,越发困惑。

    “这个需要我回避吗?你的药藏在身上?”他不喜欢绕圈子。

    “药?”宋清辞没反应过来。

    “嗯。你替这紫貂染色的药,能用在人的头发吗?”

    宋清辞:“?”

    所以,傅三爷是看出了松子染色,然后看上了自己的染色药?

    您倒是早说啊!

    人吓人,能吓死人。

    抱紧她的小钱钱!

    家里虽然不缺钱,但是眼下她手里没钱的话,心里也没底。

    还好还好,我的小钱钱,你还是安全的。

    “能!”宋清辞肯定地道,“就是有一点,这药怕水。”

    “出汗也不行?”

    “一点儿不要紧,但是汗流浃背,估计就会褪色。”

    傅三爷眉头紧蹙,似乎在权衡什么。

    在人家地盘上,当然要仰人鼻息,哄人开心。

    宋清辞见状忙道:“但是我可以尝试把药改进一下,说不定更好。”

    之前毕竟只是给松子用的,多少有些糊弄。

    “那有劳了。”傅三爷眉头舒展了些许,剑眉直而锋利。

    “三爷客气了。”

    宋清辞把傅三爷送出去,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人吓人,吓死人。

    “姑娘,”风寻也有几分忐忑,“他是不是怀疑什么,找了这么个由头来试探您?”

    “我觉得不至于。”

    “为什么?”

    “因为犯不着。”宋清辞道,“现在他做主,他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

    而且她能隐隐感觉到,傅三爷根本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甚至没有看在眼里。

    就好像——

    好像她们只是山间无足轻重,无意中闯进来的小动物。

    “他应该,”宋清辞认真回想,“是那日去找瑾月时候,发现松子褪色了……”

    不过十几天了,他都没有声张。

    今日忽然来找自己,是这十几日间,突然多了个一夜白头的朋友?

    还是他真的别有用心,无中生友?

    宋清辞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风寻道:“姑娘,您有没有发现,傅三爷他好像……”

    “好像什么?”

    好风寻,你发现了什么?

    “他好像克您。”

    宋清辞:“……”

    “真的。”风寻道,“您看自咱们山上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不要惹他……”

    “低调”两个字,简直都要刻在脑门子上呢!

    结果呢?

    一次又一次地正好撞到傅三爷枪口上,还差点背上拐卖他女儿的罪名。

    如果这都不算“克”,那还能怎么倒霉?

    “其实我觉得,要是认真算起来,是我克他吧。”宋清辞小声嘀咕道。

    傅三爷人在家中坐,累赘天上来。

    白吃白喝白住,还想把他的人——东子拐跑,感觉有点不厚道。

    傅三爷,比她想象中还像个君子。

    他已经猜出了自己来历不会简单,却一个字都没问。

    这份气度,十分难得。

    既然如此,好容易他开口,那就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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