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沧海填砂
司徒霓裳刚说完,心中顿时猛地一震。
豁然紧盯向宁潇:“你,你是说,你……”
“我可不是神道境。”
宁潇笑了笑。
“可是……”
司徒霓裳沉吟道:“那封千秋,身为一域之王,眼界想来不可能如此狭窄,为何会以为你是神道境?而你若不是神道境,又如何打败他?”
“我有秘法。”
宁潇如此回答。
司徒霓裳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也是,你的底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曾几何时,还是临国府的赘婿,怎么可能突然就成为神道境了?”
宁潇微微一笑,却是又道:
“虽然我的确不是神道境,但或许依旧可以帮你师尊一把。”
“怎么帮?”
此时,霞临西沼,月上柳梢。
秋水峰上雾气朦胧,如真似幻。
宁潇同司徒霓裳立在峰顶,纵览无遗。
三千里宽阔的水镜灵湖水气氤氲,把水镜神宗衬托的愈加幻美瑰丽。
宁潇从怀中取出一粒晶莹剔透啊的丹药,递给司徒霓裳。
“用它。”
“它?”
司徒霓裳如有所思的接过柔滑的瓷瓶,道:“这是什么丹药?”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只是我炼制的普通丹药罢了。”
“有什么用?”
“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只是其中蕴含一道水之法则罢了。”
“什么!”
司徒霓裳大惊失色:“水之法则!”
司徒霓裳顿时紧张起来,连忙用双手捧起这细小的瓷瓶,极为认真。
“还说你不是神道境!”
司徒霓裳震惊的看着宁潇。
宁潇轻轻摇头:“我想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绝对的关系。”
司徒霓裳也是自知失言,捧着丹药看了良久,方认真的道:“这里面真的蕴含一道水之法则?”
“是的。”
宁潇肯定的说。
“那太好了!若是师尊能有一道水之法则参悟,必然可以突破神道境!”
司徒霓裳大喜,当即就要再去见上官碧桐。
“这么相信我?”
宁潇不由拦住她,有些诧异。
毕竟水之法则这种整个苍风域界都没有一个人能拿的出来的东西,怎么着也要验证一下吧。
司徒霓裳也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宁潇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当然!”
司徒霓裳把丹药握在手心,颇为认真道:“凡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为何?”
宁潇微笑。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夸口或者说谎的人,而若是不得不将要陷入此境的时候,往往会保持沉默。”
司徒霓裳声音轻柔若风,淡淡说道。
“你倒是了解我。”
“的确,因为我更了解我自己,同样如此。”
“那我们倒是挺有默契。”
“毕竟是曾有过夫妻名义的两人,有些默契倒也正常。”
“曾?”
“有什么问题?”
司徒霓裳目光含笑,望向宁潇:“我们当年拜堂成亲之时说的可是清清楚楚,百年好合……可现在已经三百年了,任何事情总该有个限度不是么?”
“有道理!”
宁潇会心一笑,他第一次被司徒霓裳的言语心悦诚服。
这些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成婚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本以为会是最为浪漫的山盟海誓,却成了时过境迁的佐证。
这种感觉便如同雾里看花,沧海填砂。
宁潇对这种奇妙的感觉,颇感有趣。
“而且。”
司徒霓裳继续道:“在神域界,已经没了夫妻的概念,顶多称之为道侣,而且这种关系极不稳定,随时可以开始或者结束。”
“哦?那倒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圣女殿下可曾有道侣?”
宁潇轻轻问道。
司徒霓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困倦,若有所指的看了宁潇一眼:“这个我可跟宁公子没法比,刚入苍风域界不到一日,便有绝美师姐贴身陪伴。”
“哈哈……”
宁潇一笑而过,不再多言。
司徒霓裳转身而去。
宁潇静静望着月光下翩跹的身影,心中却不免思索,司徒霓裳如何让上官碧桐相信并且服下此丹呢?
宁潇以为,这恐怕有些困难。
堂堂神宗之主,在闭关破镜这么重要的时刻,弟子突然送上一枚来历不明的丹药,是个人恐怕都是不敢服的!
当然,这于宁潇而言并没有太多损失。
他之所以主动帮助上官碧桐,一来她是司徒霓裳的师尊,关系匪浅。
二来则是待她突破神道境之后,好让自己判断一下当前自己的实力状况。
……
“师尊!”
司徒霓裳去而复返,让上官碧桐颇为诧异。
“霓裳,你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但为师依旧想不明白,宗内又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去而复返。”
上官碧桐的幻影再次出现。
“师尊不要生气!”
司徒霓裳激动道:“弟子有一件好东西献给师尊!”
“何物?”
“水之法则!”
司徒霓裳当即拿出瓷瓶,递向上官碧桐。
上官碧桐闻讯的一刻,便登时精神了起来。
“水之法则!霓裳,你不要跟为师开玩笑。”
“虽说心情好也是有利于突破,但有时候同样反受其乱。”
上官碧桐漫不经心的捏住手中的丹药,凭她的眼光,怎么看,这枚丹药都是平平无奇。
“真的!弟子不敢戏耍师尊!”
“这丹药里面便蕴含一道水之法则!”
“真的?”
“真的!”
司徒霓裳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是自己亲眼看着法则被炼进丹药一般。
看着司徒霓裳眸光中的决绝,上官碧桐也不免认真了起来。
她从瓷瓶之中取出丹药,托在手心,细细观望。
“还请师尊相信,霓裳绝不会戏弄……”
司徒霓裳话音未落,上官碧桐一抬手,便把丹药吞了下去。
司徒霓裳见状也是一愣,师尊原来真的这么信任我的么……
……
是夜,明月照秋水,风月缠绵,光芒如练。
整座水镜神宗都仿佛氤氲在一股无形的水汽之中。
但没有人察觉,只是有些人酣眠通畅,本打算只是小憩片刻,却不知为何,转眼之间,竟是东方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