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皮子的骨灰

    广场里当人们都散去的时候。从刚才那石凳的后面树丛里走出了梁老大。

    梁老大也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梁老大的病情没有启敬生的严重，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梁老大是上广场的旧书摊卖杂志的。刚才看见了这一幕。还听到了皮子和启敬生的对话。今天启敬生想做的事情，一直都是柴老大等想做的，把事情闹大，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样，哪怕自己等付出再多，哪怕是生命都值得。因为自己等要的是一个公道，一个不被人误解，哪怕身体再糜烂，也能直着腰板做人。可是，刚才这样的希望也破灭了。

    柴老大觉的暗无天日。自己这些人难道真要这样默默无闻，被人误解而死。

    中央电视台的报道出来了，解释是。一个得了梅毒的人，在广场里持刀杀人。被特警击毙了。画面就是被击毙倒在地上的启敬生。那画面里，启敬生皮肤上的样子，还真的像梅毒，不过更加不堪入目。

    老铁看了，握紧拳头，使劲的捶了下去。眼睛瞪的像灯笼道：“死都不得安生，老天，你要我们怎么样？”

    老铁那锤下的手，上面的脓包都裂开了。平时只要裂开一个脓包，心就会撕裂一样。可是老铁被画面里解说激起了愤怒。任脓水往下流。

    旁边一个人也愤怒了道：“柴老大，我们难道就这样等死，什么也不能做吗？”

    还有一个人道：“我们上访无门，明明是有人包庇，和化工厂老板同流合污。我不想就这样死了。”说着大家都瞪着柴老大。

    柴老大看着电视里的画面道：“你们看见了那旁边被劫持的人了吗。他说，他是侠客使者的朋友。”

    “什么？”大家异口同声的道。柴老大接着道：“他在被启敬生劫持的过程中，始终说自己可以帮助启敬生。在启敬生被击毙的时候，启敬生求他。他告诉启敬生，侠客使者是他朋友。”

    一个人马上道：“那赶紧找这个人去啊。”

    柴老大道：“也被抓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一人问道。柴

    老大道：“我给了一个乞丐五块钱，让盯着，什么时候放出来，就跟上，然后把地址告诉我们。”

    房间里的人都听的鸦雀无声。这样的消息对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不知道那熄灭的希望，还能不能重新点燃。

    皮子被放出来了。特警队没有为难皮子。皮子手上抓着启敬生身上掉下来的杂志。沈过等来接他，皮子一声也没吭。

    到了家里。曹雪实在忍不住了问皮子出了什么事情。

    皮子抓着杂志，手发抖道：“化工厂，都是化工厂。”

    曹雪追问道：“什么化工厂。”

    皮子道：“花花父母打过工的化工厂。”听的大家心里一震。让皮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皮子把启敬生的遭遇都说了，还说了自己的想法。启敬生在的化工厂，应该和花花父母上班的化工厂是一家。

    皮子看过了。启敬生身上的病和花花是一样的，只不过程度不同。说过看着皮子手上抓的杂志问道：“皮子，这是怎么回事？”

    皮子道：“启敬生不仅是想把真相告诉世人，他心里还有一个梦，一个希望。”说着把杂志放到了桌子上。杂志自己翻开了，是侠客使者特写那页。

    皮子道“这是启敬生看的最多的一页，在他死的时候，我告诉启敬生，我是侠客使者的朋友。”说着皮子眼睛里含着泪。

    沈过拍着皮子的肩膀道：“你做的对，皮子……”

    事后，和静向皮子要了杂志。和静说，有办法交给侠客使者。皮子把杂志给了和静。眼睛里带了太多的期望。和静找了个理由。跑到医院。把程瑛单独叫了出来。把事情给程瑛一五一十的说了。

    程瑛听了紧抓拳头。和静把杂志给了程瑛。程瑛紧紧抓着。和静道：“你把杂志放下看看。”

    程瑛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把杂志放到了桌子上。杂志自动翻开了。翻到了那一夜。那一页就一张照片“侠客使者”。

    和静道：“皮子说，启敬生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一页。”

    程瑛听了冷冷道：“和静姐，我知道了，我会完成启敬生的心愿的。”

    白天是程瑛陪花花的。到了晚上，皮子一定要去。大家也没有拦着。因为大家知道，现在皮子更加在乎花花了。如果启敬生是让人同情和可怜，那花花就是无辜的。一点选择也没有。连小女孩的花季也没有过过。

    程瑛等到了下半夜。换上了侠客装。来到了医院。花花已经睡了。皮子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花花。那眼睛里有各种各样的爱。这样的心情，皮子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花花就像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女儿。这有点滑稽，又很疑重。这样的心情，不是皮子这个年纪有的，或许说不是皮子这样性格的人有的。

    皮子感觉自己现在有了一个家，有牵挂的人和浓浓的亲情。

    程瑛站了好一会儿。还是皮子回头要关灯的时候发现侠客使者的。皮子还没有开口。程瑛就道：“皮子，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皮子很直接的道：“我想要启敬生的骨灰，我要送启敬生回家。”

    “好。”程瑛只回答了一个字就直接消失了。

    这一夜，程瑛发疯了一样。在特警队逮着了谁就逼问昨天击毙的人在哪里。最后在两个怕死的小领导那里知道了下落。已经送火化场了。

    程瑛又去了火化场。这一夜都传火化场出现了鬼魂。绿色的。

    程瑛找到了骨灰。确定后，才放了负责人。让不要说出去，要不就把负责人丢火化炉里去。那负责人哪敢啊，侠客使者的手段，他是真真切切的见识过了。至于怎么交差，火化场里的骨灰多的很。随便给拿点，上面不会怀疑什么的。

    皮子拿着骨灰盒。还有向沈过借的五万块钱。去了启敬生的家。地址是皮子在杂志上发现的。杂志里夹了一个入学通知书的信封。信封上有启敬生的名字，皮子想应该就是启敬生家的地址了。

    启敬生的家就在北京城的周边。虽然北京城很繁华。但是这周边很荒凉。让人一看，就能感悟到一个字“穷”当皮子敲开启敬生家的门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面前。小姑娘很腼腆。穿的衣服上有很多补丁。看皮子看着自己。害羞的用手遮住了衣服上的补丁。皮子心里一蒜问道：“这是启敬生的家吗？”

    小姑娘听了马上高兴的来了精神道：“是啊，启敬生是我哥哥，你是？”

    说着一脸的热情。还接着道：“我叫启小悦。”

    皮子道：“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父母在吗？”

    小姑娘马上喊道：“爸妈，哥哥的朋友来了。”说着把门打开了，让皮子进来。皮子艰难的迈开了步。里面出来了两中年人。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精明，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不过现在听到儿子的消息，脸上笑着带着希望的出来。赶忙拉皮子进屋。皮子双手拖着启敬生的骨灰盒，上面用布包着。被启敬生的父母一拉，布散开了。露出了骨灰盒。

    启敬生的父母见了，脸上一惊。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皮子手上的骨灰盒。他爸惶惶的问道：“这是……”

    皮子艰难的道：“是启敬生……”他妈一听，马上晕倒了。

    他爸赶紧把他妈扶住了。他妈被推醒了。一个扑了上去，抱住了骨灰盒哭喊道：“我的儿……”哭的一个伤心。他爸也跟着哭了。

    皮子给跪了下去道：“叔叔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们。”这时候启小悦也哭的死去活来的。

    天天盼着哥哥回来。没想到是这样的。他爸边哭边问是怎么回事。

    皮子道：“启敬生最后一个星期，学校里没有什么课，就来我们矿上打工。前几天，我们矿上突然塌方。启敬生为了救我们，自己没有来的急出来，就遇难了。”

    他妈一听，哭的更加起劲了道：“敬生啊，妈不是叫你不要去打工了吗，妈妈会寄钱给你的。”说着从裤腰上拿出来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皮子看见了五毛一块的，好多零钱。

    皮子一阵心酸。他妈拖着钱哭道：“你看，妈不是已经攒了钱了吗？”

    他爸这时候只扇自己耳光，边扇边哭道：“儿啊，都是爸爸我无能，要你自己挣钱攒学费，爸爸该死啊，为什么让你死，要死也是爸爸死。”

    那一个个耳光，皮子听了，比打在自己身上都要心痛。自己只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经常回想父母。可是现在看见了父母没有了儿子，他们是怎样的一种心痛。怎样的自责。如果有可能，他们会付出所有来换回儿子的生命。

    启小悦坐在父母旁边，边哭边说道：“哥哥，我已经说了，我不上学了，让你上大学。你为什么还要去打工。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重新上学。我不要，我不要上学，我要你回来……”

    皮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启敬生的家的。皮子记的当自己把五万块钱递给启敬生父母，告诉他们，这是矿上给的赔偿时。他的父母叫皮子滚。

    说一刻也不想看见皮子。皮子默默的退了出来，把钱放到了地上。看着他们一家人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皮子也黯然神伤。恍惚的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