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善心

    程瑛和奶奶把房前房后都收拾了一下。奶奶道：“丫头，和奶奶去一趟村里吧。”

    程瑛答应了声。奶奶提着个布袋，关好了门。和程瑛向山脚的一片谷地走去。奶奶边走边道：“丫头啊，山里人穷，一天能有两顿吃的就不错了。住茅草房的人是大多数。最怕刮风下雨。房子没法住人，还得挨饿，没法出去打猎，挖野菜了。住不好，吃不好，就容易生病。这山里人看病可是老大难了。村里虽然也有个土医生，前几年还上乡卫生院培训过。看病可好了。可是啊，巧媳妇难煮无米之炊啊。没钱进药，进了药村民也买不起啊。前阵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楚一回，因为打猎摔破了腿，感染了。村里没有抗生素，等去乡卫生院拿取来已经晚了。人已经走了。家里还三小孩呢，最小的还在吃奶。”说着奶奶落下了伤心同情的眼泪。

    程瑛忙扶着奶奶。奶奶接着道：“没事，丫头。人老了，经历多了。为她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担心，难过。现在村里终于下定决心，办个有药的卫生院。今天要大家集资。正好摇摇捎的钱派上用场了。”

    程瑛听的一阵伤感，听奶奶要把钱捐出去忙道:“奶奶你都捐了啊。”

    奶奶乐呵呵的道：“放心吧丫头，奶奶能养活自己，这钱奶奶放着也没用，要是被人惦记上了可不好了。”

    程瑛不忍的点了点头。

    一路听着奶奶的话唠，进了村子。村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干净。一眼能看到，基本上是茅草屋。在一片空地上，聚集了百来号村民。正在议论纷纷。程瑛听着，大概的意思都是有心无力。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无奈的口气道：“大家静一静，你们的意思我都听到了。村里就那几户有人出外打工的能出的了钱，而且已经出了。我算了下有六百来块，先用着吧。大家不要勉强。都一个村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清楚谁。下午我就和楚一清去进药。你们都散了吧。”

    大家听村长这么说，都叹息的要走。这时奶奶高声道：“等等，大伙，还有我呢，我们家摇摇捎钱回来了。”

    老村长看见奶奶这么说，两眼放光。村长知道奶奶最舍得了。留一口饭什么都愿意拿出来给别人。忙推开人群接着奶奶的手道：“摇奶奶真的？”口气中带着满心的期待。

    奶奶把手中的布袋递给了村长。村长打开一看，傻眼了，人定住了。半天没开口。这时旁边一个四十来岁，身上穿的一件白大褂，虽然已经很旧了，还打着补丁，可是洗的很干净。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很精干，很认真的样子道：“村长怎么了？”还推了推村长。

    村长反应过来一手拍向穿白大褂的，哈哈道：“楚一清，这回你可以做个真正的医生了！”也许是太高兴了，村长这一手拍的有点重，把楚一清拍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在地上向后滑了下，把白大褂的下把整个撕下来了。

    楚一清把脸拉的老长，心疼的看着白大褂，拿起来站了起来。这可是前些年自己上乡卫生院学习时分的。自己小心翼翼的穿了快十年了。今天让人这样了。心疼的快疯了。村长见楚一清的样子，知道楚一清的感受。那白大褂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于是把钱袋打开递到楚一清面前道歉的道：“赔你十件，可以吧。”

    楚一清听的满脸怒气的道：“你……”就说不出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道：“真的是钱。”

    “摇摇捎来的，摇奶奶都捐给你的卫生院。”楚一清突然走到奶奶面前深深的一跪，磕了三个头。把额头磕的满是泥土，充满感激，感谢，满脸泪花的道：“摇奶奶谢谢你，我楚一清终于可以做一个有药的医生了……”

    奶奶听到有药的医生，也热框盈逸。不过心里还带着别一分感情，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摇摇……”

    去进药拖了几天，因为程瑛提议先盖间卫生院。全村帮忙，有物出物，有力出力。大年初一干的是热火朝天。到了晚上在村中间的草地上生起了篝火，大家把过年好吃的都拿了出了。有说有笑。

    村长端着一碗酒来到奶奶面前，举起碗道：“摇奶奶，我代表全村谢谢你。”

    奶奶推托着，这时大家都举起了碗，劝奶奶喝，大家表达着心意。奶奶接过来干了。

    村长又举起一碗酒转到程瑛面前道：“姑娘还有你，你是在城里呆过的，有见识，明天再给我们提提建议。我们也想富起来。”

    程瑛红着脸忙摇手。这时楚一清在旁边接着道：“妹子我们有啥说啥。都是实在话。今天要不是你提议我还真的去进药和器材了。要是进了正好碰上刮风下雨，村里还真找不到放的地方。你想的周到。”

    程瑛凝重的接了村长的酒，喝了。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悲喜交加的亲情酒。这一次是全村村民倒的真诚酒……

    聚会散后，村民都要送奶奶回去，程瑛拒绝了他们。背着醉了的奶奶走到了阴暗处。一个念头到了奶奶的家。帮奶奶简单的洗了下。给盖好了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一转身看到了桌子上的宝宝们。正惊讶的立着身体看着程瑛。程瑛一转念就知道了宝宝们为什么惊讶了。秘密被发现了。于是笑眯眯的对着宝宝们道：“不许说哦，要不我打你们屁股。”说着在身影和身体消失在了房间。宝宝们突然变的好像很生气，大概是程瑛说要打它们屁股的原因吧。

    程瑛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二天一大早找到了村长。说要给村里盖一所学校。问村里识字的人多不多，有没有人可以当老师。

    村长听了很感动道：“姑娘其实我们村老早就有人想到了，他叫楚一回，认的几个字。我们村第一个出去打工的。也挣了点钱。回来讨了媳妇，把村里的山都承包了，说是承包也就是不让村民砍树，乱开那满山的大石头。其它的怎样还怎样。把钱花的差不多了，自己就上山打猎养家。老婆在家种点那可怜的地。日子还过的挺欢快的。楚一回说今生今世就守着这满山的大树和大石头等人来开发旅游。再就是把孩子带大，让上学有见识。于是把日子过好后就想给村里盖所学校。把自己山地里的一块大石头开了，每天都往村里背些。村民问不让别人开石头，自己怎么把自家的石头开了。楚一回说‘舍一回能换来大利益。’村民们也不懂，看楚一回开的是自家山地里的石头也就没说什么了。可惜好人不长命，有一回楚一回上山打猎，没回来。大伙上山找，看楚一回被自己背的石头砸到了腿，昏迷了过去。手上还死死的抓着山鸡。那是给他老婆抓的，他老婆生的小女儿刚满月，需要补身子。也许是下山时碰上下雨，滑的。于是大伙把楚一回背到家。找来了楚一清，楚一清把伤口处理了一下，赶忙去乡卫生院，说楚一回感染了，很严重，要抗生素。老天不保佑啊，楚一清去乡卫生院的路上又下大雨了，几十里山路啊，楚一清满身伤痕的回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楚一回的老婆带着三小孩，自己不吃，不睡的陪着楚一回一直说话。当我看到楚一回最后一面时，那脸上的表情是幸福，可那抓紧的拳头是不甘和放不下啊。”

    程瑛被村长说的真实的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把衣服袖子都擦的湿了。好不容易打住了道：“村长能带我去看看没盖成的学校吗？”

    村长点了点头把程瑛带到一片比村子略高一点的平地，早晨的阳光照射下，一块块摆放整齐的石头。一个女人身上背着孩子，正在吃力的挪着石头，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帮忙拿着小石块，递给妈妈。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打水往泥土里倒，旁边还放着拌泥土的工具。

    村长看到这一幕道：“我去叫人来帮忙。”咽声的走了。

    程瑛来到女人身边道：“姐我来帮你。”

    女人没回头答道：“这是我们家一回的心愿，我要自己帮楚一回完成。”

    “是一回哥让我来的。”程瑛说着就去搬石头。

    女人见程瑛这么莽撞的。本想说话。可见了程瑛如何搬石头，垒房子。惊呆了。程瑛心无杂念，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另一面。侠客神功的妙处。很快一间大教室的四面墙壁垒好了。

    十来岁的小女孩来到程瑛旁边很好奇的问到：“阿姨真的是爸爸让你来帮忙的吗？你是不是天上来的仙女？”

    程瑛蹲下身子对着小女孩笑着道：“是你爸爸让我来帮忙的，不过我不是天上来的仙女，我叫程瑛，你以后就叫我程瑛阿姨吧。”

    小姑娘高兴的道：“谢谢你程瑛阿姨，你知道妈妈好辛苦的，现在好了。”

    女人听着女儿和程瑛的对话，扶着墙，一遍遍的叫着：“一回，一回……你看到了吗，将来我们的孩子可以有学上了……”

    小男孩看见妈妈在流泪叫着爸爸的名字，抱着妈妈的腿道：“妈妈，爸爸还会回来的，今天不是让阿姨来看我们了么。”

    女人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起来……正好村民们来了，看到这一目，忘了突然立起的教室。被感染的，默默的把教室没盖好的房顶盖好……

    奶奶最近在织一匹布，绿色的，很好看。奶奶说是宝宝们吐的丝织的。今天终于织好了。

    找了程瑛道：“丫头，这布我怎么也剪不了。你试试。”说着笑咪咪的看着程瑛。

    程瑛也笑咪咪的回道：“奶奶要是我有办法，那这布就送我了。”

    奶奶回了句：“贪心。”

    不过程瑛试了，也没办法。

    奶奶嘲讽道：“看来还是我老太婆的。”说完偷偷笑。

    程瑛看着手上的布，太喜欢了，有一种熟悉的感激。真的想要。突然贼贼的对奶奶一笑道，等我想好了做什么样的衣服再剪，要不剪坏了太可惜了。”说着把布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奶奶很鄙视，但嘴角出卖了奶奶。那分明是很高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