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精中毒
“心情不好的话,我给你变个魔术吧。”路衍看着身边的男子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闭上眼睛,数三个数再睁开。”
他下意识的乖顺的照做。
“一,二,三。”
“喏,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还未长开的男子站在他面前,遮挡着路灯的光,细碎的头发因为他低头而软软的垂下来,却没遮住里面亮晶晶的笑意。
在子夜过后,长锦就带着路衍回到了家里。谁都没有提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路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
养在一个玻璃细瓶里,好端端的被放在他房间阳台的小桌上。
而当晚,路衍和傅长锦都按时出现在了宴会上。
在傅深不紧不慢的宣布路衍为傅氏的继承人后,下面的窃窃私语声陡然放大,一阵喧哗中,许多意味不明的眼光看向了在角落的傅长锦。
高挑俊雅的男子一声黑色的西装,斜斜的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他神色淡然,似乎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
山鸡一朝变凤凰,原本的天子骄子跌入尘埃,怜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但是长锦浑然不觉,他甚至大方的冲众人举杯微笑,然后就听见路衍接过话筒,淡然的说道:“无论今后如何,阿锦永远是我弟弟,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如常。”
咳咳咳,长锦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酒就这么呛出来,手忙脚乱的扯过纸巾捂着嘴咳嗽。刚才的不善眼光此时又变成了羡慕和嫉妒,只不过长锦也不在意。
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嘴干咳,好不狼狈。路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帮他顺着背,饶是这样,他也半晌才平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长锦诧异中还带着几分不悦。他心心念念要和傅氏彻底撇清关系,结果这人在众人面前来这一出,就算是出于好意的维护他,也足以让那些刚才还幸灾乐祸的人收敛爪牙,继续戴上微笑面具了。
特别是想到刚才路衍提到的兄弟身份,他就忍不住牙酸,愠怒道,“谁是你弟弟?”
“阿锦也是你叫的?”
好啊,要他来参加宴会就是在这等着他呢,本宫活的比你久,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后一句却不是长锦说的,赶来的简子晋看到路衍和长锦的亲密模样,过去迅速把两人分开,冲着路衍冷笑:“离他远点。”
“凭什么。”
“你不配。”
这个宴会他本来就不想参加,是来找阿锦的,结果阿锦中途过去,还不让他跟,他在附近的游戏厅打游戏,看见群里发的宣布继承人才匆匆扔下电脑,路上实时转播,让他揪着心赶过来,结果这不要脸的还缠着阿锦呢!
看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长锦安抚似的拍怕简子晋的手臂,举杯致歉道:“打扰各位兴致了,我自罚一杯,大家随意。”
他举杯,一饮而尽,拉着简子晋从正门离开。
路衍还想追,被傅深叫住,心有不甘,就听见后者语气冰冷:“你是宴会主角,你要去哪。”
“我知道了。”
他深深看了门外一眼,两人已经不见踪影,重新恢复冷静与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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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锦拽着人走在人行道上,不用回头,就知道后面的人脸色肯定不好。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么大一件事,他一声不吭的欺骗他,但只要好好说清楚,应该不至于绝交。
“不打算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任由他拉着的人语气很平静,但从一贯语气温和的简子晋嘴里说出来,代表的是暴风雨前的酝酿的风暴。
眼下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周围不再有认识的人,只有来往匆忙奔波的路人。长锦的脚步顿住,正要解释,却感觉到自己莫名的心悸。
简子晋也察觉到不对劲,握住他手腕的手正发冷冒着虚汗,隐约能看见小臂上露出的红斑。他连忙把青年的袖子撸上去,更多更密集的红点暴露在眼前。
长锦不知道自己现在满面潮红,呼吸急促,他只觉得只是身上很难受,还有些发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种症状并不像中毒,似乎也不致死,但是让人不好受。
简子晋立刻弯腰把人背在背上,“走,我带你去医院!”
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长锦只记得自己吐得昏天黑地,又酸又苦的味道充斥口腔,意识昏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陌生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的手在周围摸索,触碰到一个床尾压着的热源。凑过去一看,居然是趴着被子上睡着的路衍。
他应该是晚宴过后就赶过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已经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似乎是应付客人太累了,这动静并没有吵醒他。
长锦心里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他还以为会是简子晋。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自我否定掉,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又不像你一样游手好闲,难不成整天围着你转。他在心里唾弃自己,长锦,你是不是入戏太深,把别人的好都当做理所当然了。
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他在床头上如愿以偿的找到自己的手机,蓝光屏幕亮起,时间显示已经是后半夜。他从一旁拿了自己的外套给人盖上,至少别因为在这守着他生病了。
手上吊着盐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长锦闭上眼,不再想那些烦心事。
第二天早上他就去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说是酒精过敏,洗胃以后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叮嘱了要清淡饮食。路衍像个尽职尽责的佣人,跑前跑后的又是拿药又是办手续的,倒是殷勤的很。
刚到医院门口,就遇到提着食物的简子晋,长锦瞄了一眼,是他平时最喜欢的那家包子铺的食物,平时的早上人很多,生意很好。这人怕是早早地去排队,此时眼下乌青,一脸疲惫,却也挤出笑脸,将热乎乎的早餐递给他。
“你有事的话就去做,不用担心我,我马上也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长锦边抱怨边从油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咬到嘴里,又推到简子晋面前,示意对方吃。
路衍拿着长锦换下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跟在后面,从简子晋出现开始就默不作声,像个仆人似的。于是也将手递过去:“吃吗?”
不待路衍做出回应,简子晋眼疾手快的拿走纸袋,抱怨道:“啊,昨晚熬夜做我老哥交给我的任务,真是又饿又困。”
“……那你多吃点。”他这样说,长锦也不好得再说他,无奈的摇摇头。
至于吗,怎么这么别扭。
“阿锦你也吃,昨晚都没吃什么,最后还全吐了,吊了一晚上糖水,现在正要补充能量。”
长锦看着笑的灿烂的简子晋,又看看后面依旧面无表情的路衍,心底感叹一声水火不容,手上倒是诚实的接过东西。
司机已经在医院后面的停车场等候,简子晋身上还有事,因此长锦毫不留情的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并表示等他忙完再聚,反正他一直有时间,后者才满意的走了。
但长锦没忽略对方暗地里冲着路衍挑衅的眼神。
啊,真是的,还是这么幼稚。他坐在后座上,没形象的斜靠在窗边,不透光的车窗照出他的影子,也映出了坐在身边的男孩,不对,昨天成年礼一过,已经能叫做男人了。
路衍坐的笔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大大方方的看着旁边那个可以称作弟弟的人。他换了米色的长袖兜帽衫,但是脸颊和颈部的红斑还未消失殆尽,在歪头时尤其明显。
似乎是在看着窗外发呆,少年双目无神,不知是在想什么。
若是在平时,长锦肯定会发现他投过来的眼神,但是现在他一个心思都扑在简子晋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路衍的复杂眼神。
这种程度的话,路衍应该不介意吧,男主在剧情里是个大度的人,简子晋后面不作死的话,应该是能苟住的,但是指不定哪天简子晋又去招惹人呢,后续剧情里拉着男主一起去死的操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
你个混□□的,要除掉一个人不应该雇凶杀人,毁尸灭迹吗?结果自己亲自去点煤气罐是什么啊,还把命搭进去了。
他这个早早下线的反派,不仅要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还要给自己的好兄弟铺路,实在是责任重大,任重道远。
于是长锦率先打破寂静,声音带着歉意:“简子晋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你别介意。”
“嗯。”路衍坐直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才怪。
道歉是对他说的,可是字里行间都是在维护另一个人。
他和长锦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无论再怎样努力,都比不上简子晋在他心里的地位。
路衍并不傻,在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以后,长锦对他不远不近的态度似乎都能得到解释,那已经是对方能给出的最好的态度了。
他和母亲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傅长锦,他们是父亲出轨的证明。
那个曾经被媒体誉为“为自己的公主打造城堡”的宠妻男人,私下里并不是那么爱她,他所给予的,是一座用金钱编织的甜蜜谎言牢笼。
他怎么能奢求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