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谣 言
郭之翔抬起后，四下查看，确认无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之后，这才贼笑着，在安永淳耳边低语道：“兄弟你应该是外地人的吧？
嘿嘿。今个郭爷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让你也好好开开眼。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正因为这柳家的女儿名气实在太大，所以京城里面，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公侯望族，高门大户里面的公子哥，谁人不想着柳家的三朵金花？
若是将三人同时弄到一张床上，那滋味，啧啧。”郭之翔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琐之态。
安永淳心生厌恶，悄无声息地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推了下去，“怎么？难不成这些公子哥还能左右天子，左右国策？”
“他们自然不能。”郭之翔打了个酒嗝，浓重的酒气熏得人忍不住捂上鼻子，“可有人能啊？”
“哦？是谁？”安永淳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手中。
郭之翔举杯一饮而尽，嘿嘿道：“兄弟，我跟你说，你绝对猜不到。”
“是谁？”
“当今大皇子。”
“大皇子？”安永淳有些难以置信，“据我所知，大皇子贤良顺达，颇有古仁人之姿，怎么会因区区私欲，便置国家大政于不顾？更何况，以大皇子的地位，要”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正是。”安永淳点点头。
“这你就不懂了。”郭之翔神秘一笑，“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更何况柳家权势滔天，据说柳家当今家主柳羽明深受当今天子信任就不说了。
柳家长房柳绍宗今年就有可能被升为户部尚书。另外，柳家二房柳绍安如今在山西当巡抚，柳家三房柳绍显现任兵部主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要紧的事，柳家老爷子致仕之前，长期担任礼部尚书。这可以说是一个要紧的缺。几十年里，门生故旧遍布天下。
这大夏的官场中，不说三个官就有一个是柳老爷子的门生，也大差不差。如果能取到一个柳家的女儿，将来在官面上，谁见了不得给个面子？
更何况，如果大皇子纳了柳家的女儿，将这些人全都收入麾下，到那时什么位置不敢望一望？”
如果说前些话，半真半假，安永淳只当听个热闹，但郭之翔的最后一句，却着实被惊到了。
如今天子年迈，身子骨摇摇欲坠，太子之位也就显得格外重要。但偏偏当今太子乃是前年所立，朝中羽翼不丰满，地位并不稳固。
若这个时候，皇长子真要起了夺嫡之心，恐怕朝中立时大乱。
当此之时，内有白莲流寇汹汹，外有女真强敌环伺，如果朝廷中枢在乱了，恐怕整个大夏立刻垮了大半。
想到这，安永淳沉默下来，唯有一旁的郭之翔哈哈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又开始吃起酒来。
不对。安永淳看着郭之翔得意的笑容，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感觉到有些别扭，却总不得其发。
如今看到郭之翔的这般笑容，终于反应过来。大皇子如果真有窥探大位之举，这又该是何等的机密之事。不论怎么保密都不为过。
就算事不密，遭到了泄露，最多也就是在上层极少数高官所知晓，但不管怎样，都不应该从郭之翔的嘴里说出。
他郭之翔是个什么东西，说的好听点是顺天府府丞的管家，说不好听点就是一届家奴。这等隐晦隐私之事，他又是怎么知道？
“原来你再诓骗与我？”安永淳颜色不善。
不过出乎安永淳意外，那郭之翔见安永淳质疑，竟然急了，张牙舞爪地上来跟安永淳解释：“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信事实。
现在满大街都传遍了，大皇子有意纳柳家女儿为侧妃，以获取柳家的支持。你若不信，尽可上街问问，看这大街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安永淳见他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心中疑虑有起，“莫非”。
但若是此人所言非虚，那事态将更加严重。这将表明皇长子的阴谋已经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亦或者，朝中有人构陷皇长子，有心将皇长子拉入万劫不复之地，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永淳的心提了起来。不管是哪种可能，京城必将陷入混乱，无数人都将被卷如旋涡之中，被吞没的渣都不剩。
必须尽快离开京师，安永淳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柳老爷子柳羽明年事已高，不耐久坐。
故而，浅饮几杯，也就退到后方休息去了。满席的宾客，由长子柳绍宗所陪。柳绍宗为人机谨，妙语连珠，倒是叫满座宾客欢笑不断。
一直熬到席终人散，满座宾客一一离去。安永淳有心与柳绍宗交谈一番，但怎奈对方身边一直围绕着高门显贵，他一个区区的杂号将军，甚至还算不上将军实在挤不进去。
况且，柳寅宾必将安永淳的消息，告诉柳绍宗等人。但柳绍宗却没有对安永淳多做理会，想来对方也不愿自己一个外人，再来攀附。
既然如此，他又就何必再在人家面前碍眼？托周顺在柳府管事之处打了一声招呼，安永淳便随着人群，离开了柳家，径直返回所居住的客栈。
接下来几天，关于大皇子欲求取柳家千金的消息，好似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似病毒一般，蔓延开来。迅速得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就是一个阴谋。
就连安永淳正在客栈大堂内用午饭的时候，身旁的亲兵士卒都忍不住谈论。安永淳的脸黑了下来，将手中碗筷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
几个正在谈论的亲兵士卒好似听到猫叫的老鼠一般，瞬间不敢再说。
“你们的消息是从哪听来的？”安永淳冷冷道。
其中一个小卒左右环顾，见身旁的同伴皆向后退缩，口中骂了声怂货，随即鼓起勇气，对安永淳道：
“将军，现在大街小巷都是传的这个，说的有鼻子有眼。有些人说，大皇子跟柳家长女柳入尘青梅竹马，早就私定了终身。还有些人传的柳家小女都已经有了大皇子的子嗣。
只是不敢告诉当今天子，故而一直瞒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