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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 章 发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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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这个爱尔兰人终于有了回应。”一大早,别人都去跑操,甄怀仁则来到了校门口的接待室,齐焌已经等着了。如今这里已经成了甄怀仁专门办公的地方,每天早晨齐焌都会来此将前一天的情况向甄怀仁汇报。对此哪怕是同样看甄怀仁不爽的陆大教育长杨杰也保持了沉默,甚至无视了孙千派专人在接待室周围驻守。原因很简单,军令部固然对甄怀仁提交的关于tyl全面接管军事系统内的政工单位没有回应,可是同样没有否决。反倒是传出了近期要在陆大设置政训处的消息,这就很耐人寻味“不过为什么又是来要账的?”

    “对于克极先生申请的资金应该怎么回复?”齐焌无视了甄怀仁的废话直接询问对方的答复。拿了甄怀仁的第一笔资金,然后一去两个月不回头的克极终于发来了电报,说他在阿根廷已经完成了计划第一步,现在需要往他发过来的账户注入资金,金额没有写,想来是和甄怀仁有过约定。对此齐焌倒没有多想,毕竟从他和甄怀仁接触的这几个月来看,甄怀仁有野心,也有些小聪明,大胸怀,能做出这种事并不稀奇,况且电报又不是绝对保密的。

    “下午你去找陈秘书支取吧。”甄怀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便签写了几个字,接着又掏出陈丽华给他设计的私章盖了上去,然后递给齐焌。

    如今甄怀仁家里掌柜是郑若兰,只是她如今有孕,所以就把这差事分成了好几部分。陈华负责准备票据、掌握印信和记账,樊菊丽负责管钱,而查账的差事则交给了赵怡安。这个安排,轻轻松松就把陈丽华和安占江两帮人的小算盘打个稀碎,真是好手腕。

    齐焌接过纸条下意识的看了眼,上边写的是一句文理不通,词不达意的“金田花生配鹿茸白酒,真好。”想来是暗语。他同样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涉及到了钱,况且自己才跟甄怀仁几天,如果甄怀仁真的什么都对自己说了,他反而会心中不安。小心收好便签后,齐焌继续汇报下一个事项“台湾银行的李灯灰经理想要请您吃饭。地点和时间请您来定。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邀约了。”

    “知道了。”甄怀仁依旧没有答复,反而询问“技术学校的车确认了吗?”他是个“讲信用”的人,自己如此,也要求身边的人还有合作伙伴同样表里如一。上次和钱大钧的见面并不愉快,连带着甄怀仁也就没了心情和李灯灰周旋,直接取消了见面。他才不管李灯灰怎么想,有本事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已经确认了。”齐焌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68马力六缸汽油发动机九四式ko型卡车三百一十七辆;70马力四缸柴油发动机九四式otsu型一百八十三辆。总共五百辆。”

    “那就这个周末中午吧。”甄怀仁这才给了一个确定的时间“地点你看着安排,尽可能偏僻一点,我还想多活几天。”

    齐焌对于甄怀仁的这个冷笑话并没有感觉多么好笑。伴随着二十四景还有马上要上马的后二十四景受到全国有钱人的追捧,不断的水涨船高。已经出现了很多质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项目的贷款银行为什么全都是日资银行。

    这在以前是没问题的,可自从委员会归宁后,有些胆子大的媒体已经抢先开炮了,究其原因大部分积极鼓动的自然还是为了钱。作为项目的实际推动者,如今甄怀仁的名声在小范围内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绰号“新日买办”。买办就买办吧,反正又不止甄怀仁一个人这么干。可是有了前边的“新日”两个字,还真的容易出现生命危险。毕竟贵为行政院长的汪院长都能因为亲日被刺杀,更何况甄怀仁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好的。”齐焌很快岔开话题“和中央军校教官殷学璜已经约好了,不过当时约定的是周末中午。”

    甄怀仁想了想“把李灯灰的见面时间改成周六晚上吧。”既然是干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晚上来的应景。他虽然不怕刺杀,可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下比较好。

    齐焌立刻记下来“您要的陆大所有德国教官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带来了。”说着将身旁的文件包打开请甄怀仁过目。

    甄怀仁点点头。如今的德国顾问团团长是法肯豪森,在他之前是德国国防军之父塞克特,可是真正奠定了德国军事顾问团在国民政府内临驾于各军事机关之上,取得崇高的超然地位的人是塞克特的前任,佛采尔。也是在他任内,德国军事思想开始完全渗透到国内军事的各个领域,其中就包括了如今的陆大。

    作为国内近代最高军事学府的陆军大学,其前身是袁大总统于前清光绪三十二年在保定成立的陆军行营军官学堂。这所学校从其一开始就受到德国式教育思想及体制的较大影响,学堂督办(校长)段前总理曾赴德学习军事,在办学方针上他极力效仿德国,使军校兼具德式特色。

    国民政府成立后,接管了陆军大学。并于民国十九年将陆大迁往首都,派著名军事学家,如今的教育长杨杰主持全面工作。之后光头佬教书育人的瘾发作,以其“作之君”、“作之师”的传统习惯,亲自兼任陆军大学校长,杨杰这才屈就教育长。

    甄怀仁一开始真的就把在陆大上学当成了过度,甚至受罪。可是自从上了这么一段时间的课以后,观感大变。

    除了讲授师、军一级战术课的本土讲师张清亮,何成璞、徐祖贻、吴石、林薰南,梅铸、宗明、张秉钧,郗恩绥外,也有相当一部分毕业于德国陆军大学的德籍军事顾问授课。

    这些顾问既有理论修养又具欧洲实战经验,他们中多数人原系德军中高级军官。德国教官讲授战术教学课程,从团、旅战术一直讲到师、军、集团军战术,比较注重战略战术态势、地形影响及时间、空间相对关系,强调集中优势兵力,地空结合,高速立体进攻,速战速决。这些都是以德国优势工业基础为前提下的德军在欧战中的经验总结,对甄怀仁来说,内容新鲜,极有吸引力,传达了世界先进军事技术信息。当然受限于如今的中国国力,并没有太大意义。

    不过他们灵活多变的教学方法还是很有作用的。无论课堂讲授或图上、现地作业,他们都能方法灵活,随机应变,不受教材次序限制,常常令学员们“即题作业”,将学员分两大组编成红蓝两军进行图上或现地对抗,方法生动活泼,寓教于实际演练,使学者颇受启发。前几届的学员私下将德国教官教授之战术习惯称为“小战术”,以区别本国教官所指导之战术教学。

    因此甄怀仁就打算想办法在七月份之后把这些人弄到税警总队去,施坦因那帮家伙同样有水平,奈何快被某些人带坏了。况且巴维尔已经派人去山东寻找遗留在那里的六十五师有本事的老人了,他也需要平衡两边的关系。

    “海军陆战第一旅旅长林秉周会在周末来首都开会。”齐焌继续汇报“林副总队长建议安排在宪兵学校见面。”

    “可以。”甄怀仁其实对于闽系海军并没有什么野心,奈何形势所迫,他也就只能撸袖子硬干。原本他以为林素国是光杆司令,不想人家还有隐藏实力。如今入主电雷学校后,立刻就为自己拉来了海军的一根台柱子。虽然于理不合,可是甄怀仁相信他挖海军的墙角,军委会从上到下,除了海军没有人反对的。不过他已经过了泥沙俱下的时候,若是林秉周和他的八字不合,哪怕对方是林素国的人,哪怕对方还帮自己搞了萨福畴,他也不会要“你看看,不要不要,这就又是两千多人。”

    齐焌不置可否,他感觉甄怀仁确实是看不上海军陆战旅,可是也察觉到甄怀仁打算通过海军陆战旅要搞些事情。对此他已经习惯了,如果一个团队初期的时候不是蒸蒸向上,而是死气沉沉,那么这个团队根本走不远。目标是一定的,可是实现目标的路径却可以有千万条,他的职责是协助甄怀仁尽可能的以最下小代价找到那最近的路。

    送走了齐焌,甄怀仁拿着对方送来的那一个文件包,出了会客室,赶去教室上课。因为今天说的内容比较多,所以时间有点紧,甄怀仁选择从纪霸推荐的一条近路走。不想经过界墙长廊时,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从墙外翻了进来“干什么的?”

    对方闻言,一扭头,看甄怀仁佩戴着陆大的领章,立刻没好气的说“喊什么,没他妈的看是我啊。”

    甄怀仁也是刚刚看到对方的皮夹克里边穿着的同样是军装,领章也是陆大的。原本也就打算不再理会,此刻听对方嘴里不干不净,立刻不高兴的怼了回去“谁他妈的知道你算个鸟啊。”

    对方一愣,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打。甄怀仁虽然日子过得荒淫,可是因为媳妇孩子的原因最近又恢复了体能训练。立刻不甘示弱的和对方动起手来。

    “太太莫要让我们为难。”工头讨好的说“我们只负责拿钱办事,若是太太执意不收,我们这一上午就白忙活了。”工头身后的工人们顿时附和。

    庞淑芳冷着脸“这我可管不着,反正东西不是我订的,我不管。”说着走进院子,关上了门。那个冯力文越来越过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周围住的也都是得体的先生,太太。让人看见,会怎么看自己?

    回到房内,那两个被硬塞进来的妇人还在浴室给佟耒洗涮。庞淑芳叹口气,坐到沙发上。自己真的自欺欺人,人家送的东西不要,人家送来的人,自己却收了。可她实在是个弱女子,哪怕加上田嫂对于脾气日渐暴躁的佟耒来说也真的疲于应付。想到这,庞淑芳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应付这变局,如今才半个来月,她就再也不敢说这话了。想想以后还有几十年要这般过下去,她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惶恐。

    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起,庞淑芳却并没有去接,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话机。她不接也大概猜的出是谁打来的电话,冯力文这个登徒子。

    田嫂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庞淑芳的举动,转身走了回去。太太外边有人她也发现了,作为行内老手她见多了,因此很有分寸。

    “摘……”盥洗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光着身子的佟耒对着庞淑芳含混不清的大喊,显然为什么当不当正不正的给他洗漱,佟耒心里也有数。

    庞淑芳无奈,为了自证清白,只好伸手拿起话筒“喂,谢老师?您好,您好,是,我是佟许白的母亲,嗯?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挂了电话,赶紧起身“学校打电话,说许白今天不舒服,让我过去一趟。”

    佟耒听是谢老师心气更加不顺,可是又担心佟许白,点点头,含混的说了几句庞淑芳根本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

    庞淑芳如今心里想的都是佟许白,哪里会追问佟耒喊的什么鬼话,敷衍着应了下来,拿了自己的手包,穿上如今唯一一件还可以保持体面的大衣走出门。

    还没出巷口,就看到正好有辆三轮在趴活。为了赶时间,庞淑芳咬咬牙喊了三轮车。她也不认识路,对车夫说了一声“安徽公学”后就开始自己吓自己,胡思乱想起来。待车子停下,车夫说到了的时候,庞淑芳才惊觉车夫将她带到了一座陌生的洋房外“这是哪里?”庞淑芳吓得靠在车座一边,攥紧了手包随时准备应对不测“这位大哥,我没有多少钱的……”

    车夫对于庞淑芳的话充耳不闻,耸耸肩,舍了车子直接走了。庞淑芳感觉莫名其妙,正想着要不要大喊,寻求周围住户的帮助时,一个人出现在院门口,冯力文“是不是吓到了?”

    “你……?”庞淑芳先是一惊,接着就是怒不可遏。抡起手包砸向冯力文“我家闺女在学校病了,你却在这里劫人,若是许白有个好歹,我和你拼……”话没说完,就被冯力文抱住,几乎一刹那,走进了洋房的院内“你放开我,我,我,我侄子……”话没说完又被冯力文封住了嘴。只是片刻后,冯力文就赶紧松开庞淑芳,有些狼狈的擦擦嘴角。

    “我没有恶意。”冯力文再次拦住了想要借机夺门而逃的庞淑芳“真的,放心,令爱在学校没事,我让人骗你的。”说着指指二楼窗户。

    庞淑芳循着看去,果然窗边两个人影消失不见,可是她确认那是两个女人。松了口气的庞淑芳却更加恼火的对冯力文又打又撕“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竟然敢……”

    冯力文面对发疯的庞淑芳非但没有着恼,反而大笑着再次将这尤物抱起,走进了洋房,来到卧室床边坐下“我错了,可我真的心疼你。看不得你被那个废物折磨。”

    庞淑芳经过这番闹腾,最近心里的阴郁大部分已经消散,此刻才不听冯力文的花言巧语,想要起身。可是冯力文看起来一个蜡枪头,力气却大的很,她根本挣脱不开“我侄子是上海公安局的科长。”

    冯力文无所谓的等着庞淑芳的下文。

    “是不是只要从了你,就放过我?”却不想庞淑芳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冯力文一愣,庞淑芳却认命的不再挣扎,仿佛一下抽空了所有力气,躺在冯力文的怀里“你来吧,不过以后不准再打扰我了。我有家,有男人,有孩子。”

    冯力文看着这豁出去的北地娘们,笑着说“我说了,我是心疼你,我不忍心你被他折磨。我确实想要你,可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属于我。”

    庞淑芳听着这些书里才看得到的污言秽语,羞赧的侧过脸。冯力文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会信,只想着早点摆脱对方的纠缠,回去面对那些让她头痛欲裂的难题。

    “睡吧。”冯力文腾出一只手拽过一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我都安排好了,下午你再回去。”

    事到如今,庞淑芳反而没了顾忌,梦里什么都不知道,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这几天特意听过广播,知道第三通讯社是家很大的媒体,而且有官方背景。侄子那个公安局科长也就吓唬一下乡下人,刚刚不过是再次确认。果然刚才的恐吓,对方根本不在乎。也对,这里是首都,达官显贵如同当年的北平一般。既然如此,她何必自取其辱被嫂子看笑话。

    “部队指挥官所负之责对于广正面作持久战,筹思所以运用其兵力之方式,若有特殊之战斗目的,则不必文字正式晓示于部队,各部队惟有当攻击时,鼓其彻底之决心以进取,而于防御时,尽其最后之力量,以坚守指定之阵地而已……”鼻青脸肿乌眼青的甄怀仁和另外两个相差无几的学员站在走廊里大声的背诵《德国联合兵种之指挥与战斗》中的篇章。

    早晨的争斗原本甄怀仁是略占上风,奈何身旁这个穿皮夹克的不讲武德,把恰好抄近路同样路过此地的另一个学员喊来助拳。好在后来的这位拳师年岁不小,都可以称为老人家,甄怀仁双拳敌四手,小输。

    不过三个人显然忘了身处何地,因此待他们一个捂着裤裆直跳,一个揉着眼睛直骂,最后一个捂着裤裆,揉着眼睛又跳又骂时,陆大的护校队冒了出来。于是三个人全被送到了教务处办公室。

    待三人背诵完毕,带人抓他们的战史学教官陆大研究院研究员郭汝瑰这才冷着脸问三人“背完了没有?”

    “报告,背完了。”甄怀仁彪呼呼的直接喊了出来。相比之下,他身旁的皮夹克还有那位老人家则显得精神不振,回答的有气无力。

    “很好。”郭汝瑰平静的说“即题作业。”

    甄怀仁下意识的立正,心中一突,这才知道身旁两个软蛋什么意思。也才明白这位自己报名当天看着面慈心善的上校并不是好相与的。

    “十四期学员赵家骧,特别班第三期学员黄百韬,十五期学员甄怀仁,以本校为界,分别指挥一个团,自由组合。守方一个调整师型制步兵团,攻方两个整理师型制步兵团,半个小时后进行“小战术”模拟对抗。”

    甄怀仁有些无语,这明显是拉偏架啊,不就是踹了他俩的裆嘛。果然,身穿皮夹克的赵家骧看都不看甄怀仁,直接问郭汝瑰“报告教官,既然是对抗,要不要添点彩头。”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甄怀仁。

    “添。”甄怀仁输人不输阵,待郭汝瑰看向自己时立刻说“谁输了,谁把整栋办公楼的厕所打扫一遍。”

    赵家骧和黄百韬原本自信满满,此刻看甄怀仁成竹在胸,反而迟疑起来。

    “要不算了。”甄怀仁撇撇嘴“省的有人说欺负他。”

    这么浅显的激将法,赵家骧才不上当;可是黄百韬却立刻说“赌了。”

    按照制度,调整师每个团3个步兵营、1个20mm机关炮连,营属部队3个步兵连、一个迫击炮排、一个机枪连,步兵连下辖三个步兵排,每排下辖3个班,每班配备1挺轻机枪,10支步枪。

    整理师每个团辖3个步兵营,团部直属1个配备6门82毫米迫击炮的炮兵连,1个配备6门20毫米机关炮的小炮连,另外还有1个特务连和1个通讯连。每个营下辖3个步兵连,营部直属1个配备2门82毫米迫击炮的炮兵排,1个配备6挺重机枪的机枪连。每个连辖3个排,每排下辖3个班,每班配备1挺轻机枪,10支步枪。

    可以说甄怀仁的轻火力还行,可是重火力与赵家镶、黄百韬相比差了不少,毕竟调整师的重火力大都集中在师一级。好在他是守方,所以有现成的学校建筑当作工事来依托防御。

    “开始。”半个小时后,郭汝瑰开口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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