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乔长生答话前也没多想,更没有私心,毕竟这是关系到霍淼安危的事。
至少几年前他还在这儿时,风行镖局是本地最大的镖局,东家很有原则,镖能接就接,不能接也会保密,不会透露客人消息,镖局中前几的镖师身手不赖,当然价钱也高就是了。
乔长生求生欲极强的道:“属下只有公主一个主人,先前那不过是做工的东家。”
霍淼凑近他,道:“做工的东家?将来你对你下一任主人也这么说本公主?”
乔长生认真摇头:“不,您永远是属下唯一的主人,属下不会再有下一任主人,您不会不要属下的对吗?”
霍淼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算你识相。”
乔长生感觉到霍淼似乎不爱听他提前东家,于是道:“几年过去,兴许现在的镖局优劣有所变化,我们先打听打听,公主再行决定不迟。”
“也好。”嘴上这么说,但霍淼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不过她也没再揪着不放,只挥挥手道:“行了,干你的活去。”
乔长生无奈,只能先出去晒被子,然后回来打理其他。
两人就这般暂时在这里安置下来。
第二天一早,乔长生起床收拾屋子,霍淼则拿着一路过来买的糕点等等小食出去,左邻右舍的转了一圈,嘴甜的一通哥哥姐姐伯伯婶婶叫过来,热乎的早饭便凑全乎了。
吃过早饭,留乔长生洗碗,霍淼拎着个小板凳,手里提着一袋花生瓜子的又出了门,瞅着谁家门口有聚在一起边聊边干活的便厚脸皮的凑过去。
霍淼知道指望王秀那一家人告诉她乔长生在哪家镖局是不可能的,不过她有自己的办法,他乔大可是占了弟弟家的房屋田地家财,在别人眼里这些就等于是付给他家养大乔长生的花费,他家一年不到就将乔长生卖了,那别人不得戳他脊梁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丁点大的地方能有什么秘密,乔长生一个活人几天不见能瞒得过去?他们指定得对外编套说辞糊弄,假话里总会有些真话,霍淼本就知道乔长生的底细,她只需要以言语引导别人告诉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打听’到‘恩人遗孤’的下落。
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只有找不到‘恩人的遗孤’,她才好提迁坟的事。
这也是她与王秀拉关系的原因,她不能亮明身份,也就不能动用权力强行达到目的。两个外来人随便迁人家坟本就容易招致反对,再与人关系闹僵,人家允许她迁才奇了怪了。
现在形势比人强,一时口头痛快可能招致大麻烦,得不偿失。再说乔大一家只是平民百姓,她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与他们争执没有必要,就是将那一家弄死也并不能显得她多能耐,只会自降身价。
何况以乔长生现在的官职也用不着她替他出这个头,乔长生要是有心想对付那一家人,回头与本地知县吃个饭,顺嘴提一句什么事不能办?
不过乔长生好似并不关心那家人的死活,既没想报复,也不想相认,就一副继续当陌生人最好的模样,她也没必要强行干预。
这边霍淼哄着几个姐姐婶婶拉家常套近乎,那边乔长生洗好碗又喂了马,转头再找霍淼时就发现人没了!
乔长生一急,忙出门寻找,所幸霍淼走的不远,乔长生出门往远处一望就看到了她,乔长生安下心,庆幸着自己这在人群中一眼认人的本事,一边关上院门往霍淼那边走。
乔长生走过来的时候,霍淼正和周围几人磕着瓜子说说笑笑,哄得几人乐呵呵的。
见乔长生来,霍淼朝周围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儿,时乔,姐姐婶婶们叫他乔乔就行。”
周围人打眼一瞧,一人就笑着道:“这媳妇儿真是水灵,瞧这模样俊的。”
乔长生:“……”
霍淼也是跟着笑,旁边人递了个小板凳给乔长生,乔长生点点头,小声的道了句谢,接了过去。
乔长生不会仿声,故意将声音掐的尖细也总有些别扭,他在人前便干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必要的时候只小声说一两个字,不容易被人察觉不对。
这时霍淼帮他圆道:“乔乔幼时伤了嗓子,说话声音大了嗓子不舒服,也就不怎么爱说话,姐姐婶婶别见怪,”
“没事没事。”周围人嘴上说着没事,看着乔长生的目光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同情,哎,多漂亮一姑娘,可惜嗓子坏了。
乔长生挨着霍淼坐下,对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这一路以来他早就对霍淼加在他身上的奇怪解释习以为常了。
霍淼给了旁边玩耍的小孩几块糖,邻居摘了几个留在树上的梨子给两人吃着玩,几人继续闲聊。
有人问起他们的来路,霍淼便将之前应付王秀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世人大多信奉神鬼,对于霍淼的话也就信以为真,霍淼趁机打听‘恩人遗孤’的下落。
几个邻居七嘴八舌一说,再一串联,顺利得知‘小恩人’在城中最大的镖局学徒,可有出息了。
当然也有人小声提出质疑,乔大那一家子可不像善茬,真能这么好心的打点送侄子去学一技之长?不过这质疑也就私下说说,毕竟他们也没证据。
霍淼乐呵呵的和众人说了几句,便告辞去城里‘找人’。
到了城中霍淼先是找了一家穆诗晴名下的商铺,让人给穆诗晴捎个消息回去,顺道又取了些银钱,这才打听镖局的事。
得知现在甘霖府最大的镖局仍是风行镖局,霍淼自觉潇洒的晃了晃路边刚买到的折扇,随即啪的合上,驾车往镖局的方向走,决定去谈这笔生意。
等两人在城中晃悠一圈回到乔长生家,已经到了晚饭时辰,霍淼拎着从城里带回来的生肉往邻居家转了一圈,换了顿晚饭回来的同时并得到明日去邻居家吃早饭的邀请。
吃过晚饭,霍淼带着今日新买的好酒和熟肉去了村长家,又打听迁坟的事。
如此这般一忙就是一天,第二天,霍淼在村长的带领下去找人算了吉时,得知六天后是个好日子,再往后便要下个月了。
时间有些赶了,但对霍淼来说这不是事,因为她有钱。
大把的钱花出去,再嘴甜说几句好听的,有的是人愿意紧着给她将事情办了。
在贿赂过村长和村里的老人之后,霍淼这才找上乔大一家,言说恩人的遗孤已失去音信,是生是死也未可知,再找人的话生病的兄长那边怕是等不及,她思来想去,觉得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将恩人的坟茔迁去她家那边厚葬,再请高人做法看看可有其他解决之法,或是让高人试试能否凭尸骨寻到‘小恩人’,再行报恩。
这种鬼话乔大一家原本还心有怀疑,但当看到霍淼放到桌上的一百两银子后眼都直了,利索的将弟弟、弟妹卖了。
迁坟的事就这般定下,霍淼花了钱请人来操持并准备一应事物,她自己则没事时便搬着个小板凳、带上吃的去和人闲聊,打听到不少穆诗晴没细查的乔长生父母及更上一辈的事。
比如:乔长生的父亲年幼在水边玩耍时不慎溺水,好在被其二哥救了上来,但其二哥却不幸身死,也是因此乔五的父母对他有了成见,偏向大儿子,而乔五因二哥的死心怀愧疚,所以对家人处处忍让。
再比如:
乔长生的母亲时兰娘家在邻村,附近的村子常有姻亲往来,所以临近的事都知道一点。
时兰家里算是大户,时兰的父亲是家里老幺,因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家里虽然对他多有照拂,但也只是生活上的富裕。
乔长生的外祖父母只生了时兰这一个孩子,时兰也是遗传了父亲的体弱,好在不是那般严重,除了不能干重活,需仔细照顾着,其他倒也和常人没太大差别。
后来得知独生爱女早逝,乔长生的外祖父本就缠绵病榻的身体经不住刺激,病情加重,不久病逝了,女儿和丈夫先后离世,乔长生的外祖母在婆家寄人篱下,整日郁郁寡欢,没两年生了场大病,没能挨过去。
霍淼得知后便带着乔长生去祭拜了他外祖父母,以及乔长生的父母还有二伯。
六天时间转眼既过,霍淼说是让乔长生在这养伤,实际几天下来东跑西跑,张罗着各种准备事宜,也没怎么闲着。
好在虽然到处走动,但也不需要乔长生做什么,他伤处倒是没再裂开,几日汤药下来,伤处已经结痂,只要不扯动伤处倒也没什么妨碍。
迁坟这日,据说有孕的女子不能到墓地,又有说法挖坟的前三锹土需由先人的儿子亲自动手,没有则需‘全福人’代替,霍淼便给乔长生装扮一番遮掩容貌,硬说这是她找来的‘全福人’,全了乔长生的心愿。
一切在老人的指点下顺利完成,乔长生父母的尸骨整齐的摆放在事前准备好的小棺材中,装在镖局找来的车上,完成后续的仪式后,他们当即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