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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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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淼装没听见,招招手让他过来:“本殿刚刚没看清,你回来。”

    乔长生往后又退了一步,飞快道:“药已经擦好了,属下先告退……”

    霍淼打断他:“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谁家的亲卫如你这般不听话,跟主人讨价还价,你活腻了是吧?”

    乔长生:“……”应该也没哪家的主人会让属下在自己房里脱衣服……

    当然这话乔长生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他还不想死。

    最终他还是挪回霍淼身前,再次背对着她站定,让霍淼扒他裤子。

    这次霍淼看清了,那暗红的胎记大概成人指甲盖大小,看轮廓还真是像……小梅花。

    霍淼忍不住笑出声:“本殿还是第一次见男子身上长花的。”

    乔长生脸红的都快烧开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避。

    霍淼笑完终于不再为难他,将绷带包扎好便让他将衣物穿好,再将之前的两种药塞进他手里:“大的是药酒,医跌打损伤,一日两到三次;小瓶是药粉,止血止痛,加快伤口愈合,前三日每天一次,过后按伤口愈合情况你自己估计换药次数,找不着人帮你换药可以来找本殿。”

    乔长生站在距霍淼两步远的位置,头都不敢抬了,闻言飞快道:“属下能找到人……”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急切,怕霍淼不高兴,于是放缓了语速补充一句,“不敢再劳烦殿下。”

    霍淼不置可否,转而从小木箱中拿出一个小玉瓶递到他面前:“这个祛疤舒痕,没其他作用,伤好结痂掉落后用,旧疤痕多用一段时日亦可去除。”

    给这瓶药主要是刚刚霍淼见乔长生身上有几道疤痕,在本就没几两肉的身上异常显眼……说白了就是她嫌难看。

    乔长生本来还想拒绝了这最后一瓶药,毕竟看瓶子的材质也能知这药不是谁都用的起的,但没等他话出口就听霍淼接着道:“好了,本殿今日准你半日假,你去休息吧。”

    乔长生闻言如蒙大赦,连忙接过玉瓶,也不想着拒绝了,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敢再留在这了:“谢殿下。”

    霍淼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见到烟柳让她进来。”

    “是。”

    乔长生一走,霍淼关上房门走进内室,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从里到外换了一件,再出来后将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候在门外的烟柳:“处理了。”

    烟柳接过衣物,一边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原本霍淼只是打算将齐珩和他‘青梅’的私情公之于众,所以带着乔长生先走,让雨遥随后以‘记起城南最近不安全’为由,带着府中侍卫随后赶去,再以‘平仪公主不见踪影’为由聚集佛寺众人在寺内外搜寻。

    为了便于寻找,霍淼在脚上带了一只装有麸糠的布袋,只要扯出堵在洞口的碎布,里面的麸糠便可随着霍淼的走动流出,到时雨遥表面做做样子,实际寻着踪迹便能找到霍淼。大队的人走动踩过去后麸糠也会被踩的到处都是,不会再被人轻易发现。

    宝莲寺中时常有京中达官显贵的亲眷前往祈福,被这些人见到‘准驸马’与他人有私情,霍淼之后再操作一番便可说齐家定下这门亲事不安好心,让她父皇将这门婚事解除。

    这样一来霍瑾亲手收回自己的赐婚多少会觉得难堪,那这笔账自然就要算在齐家头上,霍淼再哭一哭装一番委屈,自是能攒波同情,之后也好办事。

    若只是如此那实在没有必要将衣物处理掉,只能是出了变故,所以烟柳才有此一问。

    霍淼坐在桌边抿了口茶水后道:“齐珩死了。”

    烟柳有些惊讶:“殿下不是看好齐公子的才学……”

    霍淼摇头:“本来本殿还抱有他是被他祖父姑姑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想法,念着他才学出众想策反试试,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年的事也没他什么事。但今日一见本殿便知此人品性不端,齐家一脉相承的路数,拉拢不来,也不可用,与其留着这么个人将来给本殿找麻烦,不如借机解决了他。”

    霍淼爱才,也肯放下身段、芥蒂去拉拢,但前提是这个人能为她所用,要是不能,那就必须死,越是人才成为敌人后于她越不利。

    烟柳点头,又道:“乔护卫他……”

    烟柳不必全部说出口霍淼也知道她问的什么。

    乔长生胸前可是带着血出去的,霍淼没有拿下人撒火的爱好,手下如非大错受责罚基本是杖责,给个警告,不会动用刀、鞭子等等杀伤力较大的武器,乔长生之前只是罚了十杖,转眼身上又带伤,这就不符合霍淼的一贯行事了。

    “没什么,不敢杀人自是要逼一逼才行,你去送些吃的给他,看看他的衣衫能不能缝补。”

    霍淼虽然没直说,但烟柳明白她的意思,就是让她在那多待会,顺便向乔长生‘解释解释’。

    霍淼这会过后想想,深觉自己刚刚强行对乔长生‘收买人心’的举动不能达到目的,但谁让当时乔长生总是不按她说的做,做亲卫的就是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任何事皆是如此,乔长生越是不从,就让她越是想着让他听话,最初‘收买人心’的打算反倒被她扔到了一边,这不就得事后补救了。

    “是,奴婢明白,奴婢待会便去,殿下您现在要用午饭吗?”

    宝莲寺距离公主府不算近,霍淼上午出门,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她午饭也一直没吃。

    “算了,拿些糕点来吧,将本殿的那份午饭拿去给长生。”

    再过一个时辰又该吃晚饭了,这个时辰吃午饭,晚饭还吃不吃了?

    “是,奴婢这就去。”

    ……

    烟柳先是将霍淼的衣物处理了,然后去取了糕点给霍淼送去,转而提着另一个食盒并一个小包裹去了乔长生的住处。

    乔长生住在单独一处小院,距离霍淼的住处不远,以便霍淼那边有什么大的动静他能知道。

    烟柳敲响院门时他已经脱下沾血的衣衫躺到了床上,闻声又起身拿干净衣衫换上,这才出来打开院门。

    烟柳一见他出来,提着手中的食盒朝他示意了一下:“殿下让我送吃的给你。”

    乔长生早就饿了,只是回来时已经错过了饭点,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饭,只能想着等晚饭再吃。

    乔长生接过食盒,道:“多谢殿下,劳烦烟柳姑娘亲自送来了。”

    烟柳摇头,又示意了下手中的小包裹:“顺便送来而已,算不上劳烦,殿下让我来主要是将你的衣衫缝补好。”她说完又道,“不请我进去吗?”

    乔长生有些为难:“这……不好吧?多谢姑娘好意,衣衫我自己缝补就好,不劳烦姑娘了。”

    烟柳新奇的看着他:“你还会绣花?”

    乔长生茫然:“绣花?不是说缝衣服吗?”

    烟柳懂了,是她理解错了,乔长生说的缝补就是真的缝上破损。

    她笑道:“只是缝上裂口不行的,你如今是殿下的护卫,经常随殿下出行,衣物上有明显的破洞被人看到总归不好,应该绣些花纹在上将破损处遮盖,这样看上去美观还实用。”

    烟柳说的委婉,乔长生也听明白了,简单说就是穿着破衣服出门会丢公主殿下的脸。

    这他便真不会了,过去他就是自己随便将破口缝上,至于其他……在百姓家衣服破损平常的很,谁家不是缝缝补补接着穿,蔽体御寒便好,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烟柳说完又补充一句:“殿下让我来的,你不让的话我回去可没法交差。”

    乔长生想了想道:“衣服上血迹没洗,我洗好再给姑娘吧。”

    “府中有专管洗衣的粗使丫鬟,你不必自己清洗,将衣物给我吧,我拿去让人清洗。”烟柳说着笑道,“你还没适应你的身份啊?你现在是殿下的护卫,职责是保护好殿下,不是一般的下人,诸如洗衣洒扫这些皆不必你自己去做。”

    就如她自己一般,她身份是侍女没错,但也只是公主殿下的侍女,除了服侍殿下的起居,其他日常琐事皆不必她亲力亲为,会有人代为去做。

    这便是身份地位带来的特权,享受过身份带来的便利好处,便会为了保住现在所拥有的而去拼命努力。

    乔长生还不习惯这些,脸上显出几分难色,烟柳见此道:“你身上有伤,自己洗衣不方便,你将衣服给我,我帮你送过去,你也不要在外面站着了,先去吃饭吧。”

    烟柳一脸的理所当然,乔长生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好吧,姑娘稍等。”

    乔长生转身进了院子,烟柳自动自发的跟上,乔长生也不好说什么让人面上不好看,只好加快脚步快些进屋拿衣物。

    乔长生这处院落屋门前是一条回廊,烟柳在这站定,顺手将小包裹扔在了回廊的柱子边,待会回来好以此为借口进来。

    接过乔长生拿出来的衣物,烟柳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饭菜没送错,那是殿下的份例,殿下没吃,让我拿给你的,你放心吃。”

    等烟柳一走,乔长生回到屋内,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到桌上。

    一共三菜一汤,其中一道菜和他平日吃的差不多,应该是他中午的份例,只是估计怕他吃不完,也可能是食盒装不下了,总之菜量比前两日的少些。

    另外两道菜只看摆盘便精致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是看着是两道素菜。

    乔长生心想,殿下平时就是吃这个的吗?他一直以为殿下吃的定是大鱼大肉,没想到这么清淡。

    或许是之前没吃过几口肉,所以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份例,肉多,可惜今日只有这么点了……

    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乔长生还是将筷子伸进了其中一道‘素菜’中,夹了一根菜叶放进嘴里。

    尝到味道后他愣了愣,这是素菜?

    乔长生默默往嘴里扒饭,是他错了,有钱人家才是大鱼大肉,权贵家里鱼肉只是配料,将菜做成肉的味道好吃还不腻,是他没见过世面……

    其实如果不杀人的话,他很愿意做殿下的护卫,殿下平日里好说话,给他的待遇也好,有单独的院落,吃穿比之一般富贵人家也不差了,每月还有那么多的银钱可以拿。

    就算没有这些,只凭殿下救了他,他也愿意保护殿下。

    可是……杀人……

    那种刀刺进人的血肉,看着鲜血漫开,原本鲜活的生命从自己手下结束……没感受过的人永远也无法想像那种恐惧。

    乔长生吃饭的速度慢下来,他想到了霍淼。

    他不明白,那时是殿下握着他的手杀人的,为什么殿下不怕?听说殿下今年刚刚及笄,那就是年纪比他还要小,殿下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能如此平淡的定人生死?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温和爱笑的一个人,为什么有时会让人从心底生出畏惧?

    殿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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