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海市蜃楼
“新年快乐。”
陆时清百感交杂的回了一句。
过于恍惚的他都没有发现哪一刻自己的手被顾淮臣紧紧的牵着。
到了晚上睡觉，陆时清一点都没有松懈的从柜子里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是陆时清自己亲自去老街找的师傅弹的棉花，绝对暖和，
两个人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
顾淮臣没有违约，老老实实的睡在子的被子里，
陆时清看顾淮臣一晚上都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总算是放松警惕，结果，顾淮臣的手忽然伸了过来，然后抱着他。
熟悉的味道笼罩着陆时清，陆时清一瞬间就脸红了，
“你干什么？不是答应不做别的。”
“不做别的，”顾淮臣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陆时清头顶响起，
陆时清顿时像个锁头乌龟一样得缩进了被子里，
“不做别的，咱们隔着一床被子，我没有碰你，放心，”顾淮臣大言不惭得发言，
陆时清诡异的发现，心虚的顾淮臣，会比平时脸皮厚得多，什么话想想就来，都不需要打草稿。
陆时清说不过这个人，只能把自己藏起来，然后某人更加得寸进尺得把自己抱紧，
陆时清试图动了一下，然而完全无法撼动，
这是他自己要抱过来的，我反抗不了，
陆时清这样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任由熟悉的味道围绕着自己睡去。
到了第二天，由于前一天剩下的材料全部被吃完了，弹尽粮绝的陆时清只能下楼买菜。
他本来以为顾淮臣会在家里休息，或着看电视，结果他无比自然的跟着自己出来了。
陆时清出门急，随便套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到了电梯口看见门上的镜子才发现自己居然穿了顾淮臣的情侣狂，
两件版型设计一模一样，除了衣服本身的大小，两个人进电梯，刚好电梯里还有俩小姑娘，一直带着八卦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
陆时清不自觉的往角落靠，结果顾淮臣自觉缩短距离，
用充满荷尔蒙的嗓音问陆时清：“晕电梯？”
陆时清红着耳朵，不想多说一句话，只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大衣，因为顾淮臣把话一说完，他就听见了一边的小姐姐压抑着的尖叫声。
这是他们两个相处生涯里所没有的。
出了电梯口，陆时清红着脸快步离开，坚决离顾淮臣至少一米远。
顾淮臣一点都不介意，自觉不去多刺-激陆时清，但是在他看来，陆时清也快要消气，
他从来不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这么容易结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见来电人是母亲，他果断的把他挂掉了。
这里距离超市并不远，所以两个人选择了步行，
陆时清其实一直想问顾淮臣什么时候走，毕竟有他在，自己根本无法慎重思考，甚至因为顾淮臣前所未有的好态度，他差点就能原谅这个人了，他有无数个缺点，但是也有着陆时清无法拒绝的优点。
第一，不管形式怎么样，就是喜欢他，
第二，顾淮臣的脸是陆时清目前为止找不出任何缺点的脸，就算两个人至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光看这张脸，陆时清就能无条件的原谅这些。
第三，顾淮臣把自己当自己当作一个例外，他只会愿意碰自己，这对于陆时清来说，就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兴奋以及成就感。
来到超市，陆时清推着车开始挑菜。
尽管他现在有车有房，基本是小康以上水平，但是在花钱上面还是不会大手大脚，买东西也只会拣需要的买，有时候看到一些贵的东西还会算着钱来，
但是他这次最大的失误就是带着顾淮臣来了，
走到卖牛肉的地方，他发现新年牛肉的价格是涨了不少，估计着顾淮臣顶多待一会就要走了，陆时清就看了几眼，准备离开牛肉摊。
结果他就看见篮子里丢进了几块顶级牛肉，加起来得有几千，
“不，”
“这几个看着还不错，”顾淮臣的土豪行为成功吸引了肉摊的推销阿姨，
甚至不远处卖海鲜的大叔都走过来推销，
陆时清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顾淮臣拉了出来，
但是购物车里此时已经多了若干肉类，一个波士顿大龙虾，海胆，一条蓝鳍金枪鱼，
得亏这是一个足够大的超市，不然哪里能找到这些，
陆时清无语的看着这一大堆的东西，这都顶他两个月工资了吧。
不想多说，只能推着继续走，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挺多的，我来吧。”
陆时清触电一般的松开手，仓皇的哦了一声，不过挺好，他推着就不会乱买一堆贵的了。
但事实证明陆时清的想法是错的，
推车在顾淮臣手里，他可以随时停下，但凡陆时清多看了几眼的东西毫无意外的逃不过放进去的宿命，
均价五元一颗的车厘子被顾淮臣买了十斤，
“别买这么多，我吃不完。”陆时清最后还是忍不住抓住了顾淮臣的手腕，
顾淮臣暗自扬起嘴角，装模做样的倒掉一半，拿去称，五斤。
“没事，这几天我也在这边。”
“你不是，就来过年，”陆时清诧异，
顾淮臣笑了一下，“是啊，过年，这几天都是年假，今年没有工作，我从来没有回家的爱好，”
陆时清沉默了，他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答应顾淮臣住下，但是现在这么多吃得，不多一个人真的就会浪费了，陆时清可见不得这些事情。
今天超市也算是赚了，居然来了这么个大佬，结算下来装都装了三个塑料袋，
陆时清一个人想去拎两袋的时候，三袋已经被顾淮臣轻松的拎起来了，然后走在了陆时清的前面。
陆时清愣了一下就跟了上去，这好像是他五年里做梦都想去过的生活，
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过上了，
果然，顾淮臣这五年不是不会做，而是不想做，但凡他花点心思，陆时清甚至会比想在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而现在的这一切，就如同海市蜃楼，你可以去欣赏他带来的美，但绝对不要确信他的存在，因为这些一开始就是不存在陆时清世界里的。
算了，陆时清苦笑了一下，既然顾淮臣还愿意过来低头，还愿意跟自己过一段时间，那就把这段时期当作最后的狂欢吧。
他只要顾淮臣最后不骗自己，堂堂正正的告诉自己他有未婚妻，需要结婚了，
他就可以没有任何悔意的离开。
现在，他好像又愿意放下一些，看完最后一场海市蜃楼，
“我来帮你拿一点吧，”陆时清追上去，
“不用，我可以，你照顾好自己，下着雪，别摔倒了。”
两人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的小窝，
陆时清好久没有过过这种安稳而幸福的日子了，
中午，天空又下起了雪，据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将会降雪，陆时清生活在一个不怎么下雪的南方小镇，就一直很羡慕下雪的北方，
吃完饭，他就心痒难耐的戴好手套出门玩雪，
顾淮臣跟在他后面，毕业这几年他很少看见这么开心的陆时清，
陆时清叫顾淮臣帮他堆了一个很大的雪球，社区里到处都可以看见大家的作品，
陆时清准备堆一个人体骨架。
顾淮臣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艺术天赋，可能有自生专业加成，雪块架不起来的地方他就去找树枝支撑，
零下极度的温度，陆时清兴致勃勃的玩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顾淮臣就担任助手的工作，毕竟多的他也都不会了，
“妈妈，那是什么？”
“那是骨架，就是我们身体里的骨头，雕得真好，请问可以拍照吗？”
站在远处的母子问道，
“可以，”陆时清红着鼻子，很友好的回答，
慢慢的，过来拍照的人多了起来，
陆时清有点不想应付，准备拉着顾淮臣走，但是回头看见一个孤零零的骨架，有在地上刨了一把雪，捏了两片叶子做成小兔子形状，放在了骨架的肩膀上，
然后又看着傻笑了一会，
顾淮臣看见这样的陆时清，没忍住伸手揉了揉陆时清的脑袋。
“走吧，下面太冷了，”
“好，”
陆时清把脖子上的围巾又拢近了一圈，跟着顾淮臣上去。
晚上，他就把龙虾炖了，配上顾淮臣之前买的红酒，
只是他要养胃，所以给自己装了一杯果汁，两个人就着雪景吃龙虾聊天，
这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等到龙虾快要吃完，顾淮臣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着以前的老电影，
以前的老电影总是有他的力量，去震撼陆时清的内心，
顾淮臣看着看着眼睛就移到了陆时清脸上，
陆时清跟他在一起九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可是他总能看见陆时清对自己遮掩不住的爱意，无论多少次验证都是这样的，所以他就决定了是这个人，
同时，他也知道，陆时清离不开自己，
“时清。”
电影的结束曲响起，顾淮臣就呼唤了陆时清一声，
陆时清回过头，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顾淮臣从容的捏住下巴，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唇，
陆时清睫毛颤了颤，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顾淮臣，
乖乖的启唇，感受这个带着樱桃甜味的吻，
这次顾淮臣好像比以往还要认真，眼眸微张，陆时清偶尔几次睁眼都能看见他动情的眸光，然后再紧张的闭上眼睛，
顾淮臣好像是尝到了一块不错的美食，一段深吻之后，又会忍不住去浅啄陆时清已经微微发红的唇瓣，一下连着一下，
陆时清的心脏仿佛在做一场过山车，明明有些受不了了，但还是不能拒绝这种满足感，
手足无措的他只能紧紧的抓住顾淮臣的衣袖，
这个吻也成功让他们的休息时间推迟了二十分钟。
而洗完澡的陆时清脸依旧有些发烫，一个人钻进被子里裹成一个茧，然后被洗完澡的顾淮臣过来抱住，
这次他明显的感受到顾淮臣比以往都要冲动了，只是最后抑制下来，他有猜到顾淮臣的过去受过一些阴影，但是顾淮臣不提，他也不会问，毕竟他并没有特别在意这方面，
除非顾淮臣撩他。
这几天的陆时清仿佛活在梦里，那种幸福感是会溢出来的那种，
直到顾淮臣年假结束回到公司，陆时清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他才勉强从镜花水月里回过神来，
然后，在开店第一天，就来了一个他预料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