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场空
陆时清回完消息又过了半个消息,仍旧没有看到顾淮臣的身影,
“靠,快点,都开场四十分钟了!”
“跟着呢,见鬼的餐厅,居然排了我们半小时!”
一对情侣路过陆时清,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剧院,陆时清抬头看他们走过,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打个电话吧,”
陆时清喃喃道,拿起手机熟练的输下顾淮臣的电话号码。
平时他很少会给顾怀诚打电话,担心会打扰到他,
紧张的按下拨打键,然后就是长达56秒的忙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
陆时清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然后再打,
或许一会就能接到,
然后连续打了五个都是同样的结果,
陆时清颓然的坐在石阶上,任雪花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群,
抱在怀里袋子早已经冰凉,但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内心的荒凉,
顾淮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陆时清的眼睛无神的看向远方,,,
。。。
而此时,在本市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在场的女孩眼睛都离不开一个男人,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却把握了整个家族的命脉,抬手皆是雷厉风行,只是,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的看上谁。
顾淮臣冷漠的看着会场,他以为多大的事情被母亲匆忙的拉过来,结果只是一个变相的相亲的大会。
“淮臣,别光站在这里,你还记得那个穿黄裙子的女孩,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我活了二十几年,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母亲,顾淮臣说话的方式依旧是冷到了骨子里。
不过顾母并不在意,毕竟这个优秀的男人是他的儿子,从读书到管理公司就没有一个同龄人有他优秀,她丈夫在外面有再多孩子又怎么样,在他儿子面前连声都不敢吭。
“不感兴趣就算了,对了,还有那个,快跟妈妈去打个招呼。”顾母正预拉着儿子往前面走去。
“等一下,我看下手机,”顾淮臣正向掏出手机,结果被顾母直接没收,
“李天宕那小子都有未婚妻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急,我不管,今年必须要有个结果,今天邀请的女孩子都是你父亲比较满意的,你总得跟一个熟悉一下吧,今天你就不要看手机了,反正也是工作,小池!”
站在一边得秘书赶紧走过来,
顾母将手机丢给她,“你看着手机,不是公司的急事都不要叫我们!”
“好的。”小池谨慎点头。
她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面试中的超常发挥,让普通本科的她运气爆表的被选中了当顾淮臣的秘书。
不过她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从头打尾没有表示出对顾淮臣的半点非分之想,所以顾母才敢叫她到这种场所来。
不过在她心里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原来这么有名的顾家,也会面临这种半强迫式相亲。
拿着手机,她老老实实的退在角落。
忽然手机弹出了五条未接来电,打过来的还是个陌生号码。
“这年头骗子都这么执着的吗?”小池觉得惊奇。
收起手机就啃起了宴会的高级餐点,不吃白不吃。
顾淮臣抿着唇看着母亲热情的跟客人打招呼,心里想着今天的约定,
今天他也没有想到母亲回来这出,今天只能鸽了陆时清,不过他种好脾气应该不会生气的。
到时候自己再去补偿一下就好了,
陆时清是他见过最好哄的人。
想到陆时清,顾淮臣嘴角没忍住的扬起,却给了对面的女孩一种虚假的希望。
女孩跟顾母聊得更卖力了。
陆时清从下午六点等到了十二点,等到剧场的人都散了,街道从人来人往到最后路灯都熄了一大半。
打过去的电话如同雨水滴入大海,毫无音讯。
手脚已经冻到发麻,就连睫毛都被冰雪覆盖到,
“妈妈,这个人好奇怪,”路过的小男孩拉着妈妈的受。
一边的母亲瞪了一眼小男孩,连拉着孩子走了好几步,陆时清依稀听到了,当着这种人说什么话,也不怕是个疯子!
疯子?
陆时清笑了,僵硬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可悲的弧度。
然后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过程极其缓慢。
就像一个瘫痪多年的病人重新站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没有循环过来。
手里的袋子已经附上了一层薄冰,
陆时清喉咙一紧,甚至想把他丢掉,只是这种想法兴起的时候,脑袋忽然晕了一下,他想稳住身子,只是地面已经是厚厚一层雪,他连站都没有站稳的滑了下去,腰部刚好倒在了台阶突出的部位。
“唔!”
陆时清痛哼了一声,腰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在零下的温度都忍不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同时让他在清醒过来,
自己到底在做一种什么可怕的奢望。
陆时清苦笑了一声,撑着台阶,缓慢的站了起来,迎着风雪,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这个点也打不到车了,公交车和高铁也停了。
走路回家的话大概要走一个半小时。
陆时清在这个城市唯一比较熟的朋友就是赵奚,但是他不想这个点把人家叫醒,雪天路滑,很多私家车都不接单了,关键是,他不想让赵奚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也知道自己的茫目,只会让赵奚用一种无奈而又痛心的语气说出最现实的话。
他其实都知道的。
陆时清一步一脚踩着厚重的积雪往前走,尽管冷成这样他都没有动过把毛巾拆开套在自己身上的想法。
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后的时候,陆时清的手机响了,陆时清僵硬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
表面不带希望,其实解锁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然后看到的依旧不是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而是两三年没有跟自己联系的母亲于焦俪。
陆时清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两三年没来电话,来了电话偏偏是自己生日的时候来的。
陆时清最后到底还是接了,顶着半夜的风雪,将冰冷的手机贴在耳边,努力让自己嗓音正常的喊了一声妈。
“诶诶,小清啊,在大城市生活得不错啊,才几年,一点乡音都听不出来了,就好像本来就生在这个大城市似的嘞!”
于焦俪得嗓门很大,字里言间带着一股酸味以及讽刺的味道,在很久以前,大概在陆时清还没有三岁的时候,于焦俪说话还是细声细语的,只是越到后面,随着她的怨气无法发泄,只能靠一些阴阳怪气的语气去刺中她讨厌的人,
于是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嗓门也逐渐尖了起来,见到比自己差的就会先直言直语的讽刺几句别人不如她的地方,遇到发展得不错的,就会挑着人家所谓的一些习惯酸上两句,
绝对说不上夸人,不过是把嫉妒变相的扭进了话里,其实她心里巴不得你过得不好。
陆时清习惯性的无视这些话,问道:“妈,你找我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这不是你生日吗?我这个当妈的不能来个电话啊,你以为我是你啊!除了过节给我打点钱,就没见你给我做过什么!你看看别人家的儿子!”她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好像忘记了陆时清毕业那年把三十万整给她的时候早就说过以后能不来往就不来往的话。
可能当时只记得那三十万了吧。
“妈,我知道了,哪还有什么事情吗?”陆时清忍了又忍才没有挂掉这个电话,
在这种时候,他不想任何再来给他多加一根稻草。
“有事有事,哎,真的不知道生你干嘛,怀胎十个月,累死累活,挨了你爸十几年的家暴,最后还要替他还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嘞。”
陆时清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那他是造了什么孽要被这种人生下来?
“没什么事我挂了,我今天不想听这些,您看在是我生日的份上,你让我过得自在点吧。”
“看你说得!你简直就是冷血,算了,今天不跟你扯这些,我自问我这个妈对你应该算不错了,虽然说你帮你爸还了三十多万的债,但是那是你孝敬你爸的!我可没有占半点好处,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叔叔的儿子吗?也是你弟弟,你之前毕业回来见过一次的,这孩子今年二十二,要结婚了,你看看人家,比你小了五岁,但是比你强多了,讨了个老婆,现在结婚要买婚房,妈这边理所应当得帮忙出一点吧。”
于焦俪说得理所应当,提示也给得很明显了。
“你要多少,”陆时清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这么问了,
几万他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一点,
“五十万。”于焦俪开口直接吓到了陆时清。
路陆时清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焦俪尖陆时清不说话了,急了,连忙说道:
“这是你弟弟结婚的大事,传宗接代啊,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你顶多就是过两年拮据的日子嘛,我都累了十几年了也没看到怎么样啊,你自己现在不是有一家医院了嘛,大不了,卖了,或着转手了呗,你爸你都拿了三十万,你妈这里就拿不出来了?”
陆时清气得手指紧紧抓住了手机的边缘,
“我出五十万,您的意思是我那个所谓的弟弟的孩子一定会养我吗?”
“怎么可能,那是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于焦俪说道一半意识到有些矛盾就停住了。
陆时清冷笑一声,“你们离婚,我跟的是我爸,给他还债天经地义,你现在张口五十万,于焦俪,你自己想一想,你养我到底花没花。五十万!”
“陆,陆时清,你这个杂-种!你就是,”
陆时清猛地挂了电话,
站在路边停了下来,
任滚谈的泪水划过僵硬的脸庞。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