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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3 章 瘴气是地域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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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道衡也是极力推荐卢祖尚赴任交州都督的人之一。

    他原本很欣赏卢祖尚,对李世民竭力夸赞卢祖尚的品德。之前他夸得有多厉害,现在呕得就有多厉害。

    薛道衡刚大病初愈,又被气病;气病之后他越想越气,又把病给气没了。

    李靖提心吊胆,生怕薛道衡挺不过去。见薛道衡因生气而病愈,他感觉自己以前自学的医学知识都白学了。

    无论是李靖还是薛道衡身边的其他人,都没让薛道衡露出笑容。李玄霸一来,薛道衡就开怀大笑。

    李靖隐隐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恐怕这就是薛道衡会为了晋王殿下写信训斥皇帝陛下小时候抢晋王殿下食物的理由吧。

    啊等等,薛公还真的要写信啊?!

    李靖哭笑不得,越发察觉如今皇帝的与众不同。

    为君者都厌恶自己被臣子当做孩提,哪怕对方确实是自己长辈也一样。皇帝陛下却好似乐于在长辈面前当一个单纯的晚辈,被训斥也乐在其中。

    不过薛道衡等人只在小事上仍旧把陛下当作晚辈和弟子,正事上都对陛下毕恭毕敬,为陛下兢兢业业办事还不求回报。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君臣师徒的默契吧。李靖在薛道衡这里学到了很多。

    把薛老师逗开心后,李玄霸又把从二哥那里淘来的好东西搬了出来。

    他也寻了些有趣的书籍,还以权谋私让阎立本画了许多薛道衡离开后大唐京城发生的一些趣事。

    阎立本是他们亲戚,他和二哥一些出丑的事不需要避着他。他与二哥被老臣追得挂树上的画面也被阎立本画了下来。

    阎立本当时不在现场,只是凭借李玄霸在书信中的描述,就把现场画得活灵活现。

    阎立德有些吃味。他觉得自己也能画,但可能是阎立本比自己年轻,与过分活泼的陛下和两位亲王殿下更合得来,所以这种小画,陛下和两位亲王总是让阎立本画。

    不过陛下把与使臣会面等政治大事的绘画任务大多交给他,阎立德倒没有觉得自己在陛下那里的地位不如阎立本。

    阎立本所描绘的原本被太上皇后珍藏,李玄霸带来的是印刷本。

    他不仅把印刷本寄给了其他老师,还准备年节时印做年画贩卖。

    百姓不都说陛下和晋王这对双生子本身就是祥瑞吗?年画就贴他们俩,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给二哥留下黑历史。

    年画这种东西,会一直在民间流传下去,就像是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的门神画像一样。

    哪怕到了新时代,估计也会有他和二哥挂树上的年画,把唐太宗奉若神灵的粉丝们看一次难受一次,他想想就开心。

    为此,他愿意和二哥一起在年画里被挂树上几千年。

    薛道衡听到李玄霸在李世民书架翻箱倒柜,差点把王右军的字抢来时,不仅没有训斥李玄霸,还长吁短叹,说李玄霸应该把字藏好,偷偷带走。虽然他之后肯定会还给陛下

    ,但可以先借阅一段时间。

    至于李玄霸说要和二哥一同在年画里挂几千年,薛道衡终于笑着训斥了李玄霸,说李玄霸太顽皮。

    “把你和陛下画成幼年时的模样,不要用这张图。”薛道衡道,“你和陛下现在的肖像不能随意贩卖。”

    李玄霸遗憾道:“那多没意思。”

    薛道衡瞪着李玄霸:“不要乱来。”

    李玄霸叹气:“是,老师。”

    早知道就不告诉薛老师,先斩后奏了。

    连薛老师这样的狂士都不接受,估计等他回京的时候,其他老师肯定会在信里训斥他。

    李靖分外无语。怎么还不放他离开?

    他一边想要避开,一边视线又忍不住往画上瞟。

    李玄霸大大方方把画展现出来,冯盎不想看也只能看。

    这一看,他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画中陛下的神态真是栩栩如生。”冯盎看到画中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陛下拉着晋王在秋闱士子中起舞的模样。

    如果士子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受到多大鼓舞。

    冯盎问道:“听闻秋闱放榜唱名和鹿鸣宴都是晋王殿下的提议?”

    李玄霸点头:“是啊,岭南士子是不是很受鼓舞?”

    冯盎叹息:“开了秋闱后,下官才知道岭南道各州居然藏着这么多士子。”

    李玄霸笑道:“毕竟岭南是历代官员流放之地。攒了几百年的官员后裔,能凑得够秋闱上榜人数很正常。”

    冯盎:“……”这是笑话吗?笑不出来。

    李玄霸道:“岭南的人才已经够用了,现在是要如何把这些人才用起来。卢祖尚以瘴气拒绝赴任,我们首先要解决‘瘴气’之名。”

    冯盎疑惑:“疟疾是绝症,如何解决?”

    李玄霸摇头:“疟疾是病名,‘瘴气’是文化概

    念。我要消灭的是‘瘴气’之名,让‘瘴气’回归最本质的病名。”

    见冯盎仍旧不解,李玄霸从头讲述“瘴气”的前因后果。

    后世人常以为“瘴气”本身就是一种病,并往水土不服、湿热过重等方面想象。

    其实古代的“瘴气”是文化概念,是一种“地域歧视”的符号,并非真正的病,也不是什么湿热、腐烂气息。古人所说的“瘴气”,就是以疟疾为主的疾病。

    “瘴气”一词最先出现在《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带领交州汉军平定交趾叛乱,军中突发疫病,死伤过半。那时写史书的人认为是交趾土地有“瘴气”,才让汉军染病。

    后来研究证明,马援所带交州汉军大多是交州本地人,并无水土不服的难处。他就是春季出征,遇上了当地疟疾大爆发。

    唐朝医书《外台秘要》就记载,“夫瘴与疟,分作两名,其实一致”,岭南叫瘴气,江北为疟疾;明朝李时珍认为瘴气和疟疾并非完全一样,瘴气是包含疟疾在内的一系列南方疾病。

    总的来说,这些疾病多是因蚊虫引

    起,但古人不知道,便以为是空气有毒。

    无独有偶,西方此时对疟疾的命名,也是“有毒空气”的意思。

    后世统计过南北疟疾群体疫情发生的分布图,南北其实是差不多的。但绝不能说北方也有瘴气,瘴气必须是南方蛮夷之地才有的“特产”。

    衣冠南渡,北方士人看不起南方士人时,就骂当时已经开发得比较繁荣的江左是瘴气丛生之地;成都平原自秦朝便是天府之国,在唐朝诗人笔下也是瘴气遍布;江西在唐朝已经是产粮重地,还是瘴气丛生。

    可见从魏晋起,“瘴气”已经脱离了实际病症,成了单纯的文化歧视概念。

    “因衣冠南渡,南朝士人都称中原正统文化在江南,北魏是杂胡;北魏文人骂江南‘江地多湿蛰,攒育虫蚁,壃土瘴疠,蛙黾共穴,人鸟同群’,是蛮夷未开化之地。”李玄霸笑道,“被指着鼻子骂的南朝将军,正是南梁名将陈庆之。”

    陈庆之在后世名气不大,在此时却是声名赫赫的名将。

    陈庆之护送北魏的北海王元颢北上,一路北伐,将北魏差点打得灭国。虽然因为元颢是扶不起的烂泥,进入洛阳后就整日沉迷酒色,将士百姓离心,最终惨败,连累陈庆之只身回到南梁,北伐失败,但北魏提起陈庆之人人色变。

    陈庆之回到南梁后,洛阳城内仍旧流传着“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歌谣。

    他不仅是名将,也是文化层次较高的儒士。到了北魏,仍旧被骂作是从瘴气丛生之地来的蛮夷。

    “现在大唐已经重新统一天下,江水以南自秦汉时就已经为中原王朝领土。《诗经》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岭南也是陛下的土地,岭南百姓也是陛下的臣民。”

    “农田少了就开垦,江河泛滥就治理,蚊虫过多就扑灭,百姓未开化就去教化。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怎么能用‘瘴气’二字一言以蔽之,称呼岭南为蛮夷未开化之地,便撒手不管了?”

    “若这样,成都和江都也不是如今繁华模样了。”

    薛道衡的脸上又浮现笑容。他看向李玄霸又骄傲,又慈祥。

    李靖和冯盎见李玄霸突然正经起来,先有点不习惯,逐渐也听得入了神。

    虽是江水以南,现在正值隆冬,以李玄霸的体质仍觉寒凉。

    他仍旧披着点缀着白毛领的大氅,只是没有套上袖口,让大氅自然地挂在肩上。

    当李玄霸侃侃而谈的时候,大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与他的神情一样雀跃。

    “晋朝才第二代皇帝天下就已经混乱,算不得真正的大一统王朝;隋朝只有短短不到四十年,不过昙花一现。我大唐却有几百年国运,是自大汉之后再一个强大的大一统王朝。生在这个时代的士子们,定是有许多机会留下与汉时先贤齐名的贤名。”

    “汉时先贤在什么地方留下美名?不仅是打下更多的疆土,更是将更多的疆土化作中原文化经济繁盛之地。如空白的纸

    张才能作画,未征服的外夷才能让武将成为名将,未开化的疆域才能让文臣们成为拥有教化之功的千古名臣。”

    “汉时在边疆手握军政大权的称封疆大吏,是拥有极强能力,且得到皇帝极度信任的臣子才能担此重任。大唐理应与大汉一样,而不是与魏晋乱世一样。”

    “陛下派遣贤臣来岭南是为了让岭南也变得如江南一样繁荣,而不是流放臣子来送死。所以我此番前来,便是把朝中公卿的顾虑打消了。”

    “瘴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预防?水土不服如何避免?怎么让北方的士子也能安全度过任期?派遣与岭南较近的江左士子赴任岭南会不会更合适?”

    李玄霸停下脚步,对一直沉默地跟随着自己的宇文珠作了一揖:“此次来岭南责任最

    重的不是我,而是太医丞宇文珠。朝中与我同年龄的公卿中,恐怕没有比我身体更弱的人了。如果我能安然无恙,恐怕公卿也不会再惧怕岭南的瘴气了。”

    宇文珠对李玄霸回了一揖,浅笑道:“下官定竭尽全力,解开瘴气之谜。”

    李靖和冯盎这才注意到晋王妃身穿的居然是太医署官服。

    穿什么衣服本该最为显眼,但他们都不会将视线落在别人的女眷上,便无意识忽视了。

    薛道衡倒不意外:“我见跟随你的官吏多是太医,就知道你要做什么。孙医师仍旧在北疆奔波,不让北疆流行的骨蒸病蔓延到关中;岭南的瘴疠,或许只有你身边这位宇文医师能解决了。”

    李玄霸却摇头:“解决不了,能了解就算不错了。”

    薛道衡道:“你好像已经知道如何解决似的?”

    李玄霸笑而不语。

    薛道衡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李靖和冯盎都是聪明人,从李玄霸的沉默和薛道衡的叹气中探知到了一点信息,赶紧止住继续深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李玄霸继续之前话题:“我得陛下旨意,将在交州开办官报。解密瘴气之事会刊登在官报中,岭南道的士子们皆可来信。这是他们的家乡,他们既然有本事入京赶考,肯定都是饱读诗书之人,绝不会容忍别人将他们的家乡评价为祝发文身、人鸟共居之地。”

    李玄霸抬头看向巍峨的城池。

    “岭南的城池与中原的城池又有何差别?”

    几人和他们身后的官吏、仆从,皆将视线投向面前城池。

    李玄霸不想太过招摇,所以每当他们到达一座小城池准备休息的时候,就会提前下车,如普通士人一样进入城门。

    这里还不是大城,只是一座普通县城。

    城门有卫兵把守,佩刀剑的士子与带着护卫的商人在城门口来来往往。小小的县城,只从城门处观察,便可看出繁华之态。

    李玄霸对薛道衡拱手作揖:“岭南能有如今安定,薛老师一定居功至伟。”

    薛道衡捋了捋胡须,虽神情得意,但嘴上谦虚道:“没有李将军和冯将军的支持,我一介小老儿,能做的事不多。说

    来我也曾经被流放岭南,对岭南还是挺熟悉,这次来岭南,就像是归乡一样亲切。()”

    李玄霸笑道:早知道我就不该阻止薛伯褒来,好让他认认另一个故乡。()”

    薛道衡大笑:“对,就该让他来。”

    师徒不顾旁人的视线,大笑着走进城门。

    陈铁牛提前拿出令牌,可以不受卫兵检查便直接入关。

    虽然卫兵不知道进入城门的是谁,只知道入城的是大唐中原来的官员,也露出惶恐的神情。

    中原的大官入城,居然也会排队吗?

    士子们早就看出这一群人来历不凡。有些人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想要自荐。

    但围绕着这群官员的护卫太多,他们不敢挤过去,只能望着人群叹息。

    “不知道来者是谁?那言行举止一看就知道是中原大族子弟。”

    “中原寒门士子来了我们岭南,恐怕谈吐也会被我们误以为是大族子弟。”

    “不一样,不一样。气度完全不一样。”

    士子们窃窃私语,连互不相识的人也聊了起来。

    城里来了中原大族子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县令忙来拜见,却认出薛道衡和冯盎。

    他想起朝堂最新的任命,看着坐在上首处的青年心里一突,话都说不利索了:“下、下官拜、拜见晋王殿下!”

    李玄霸笑着起身扶起县令:“我见城里井然有序,百姓面有惬意之色,你是能吏,有何惶恐?”

    县令抬头,眼有泪光:“这里是卑职的家乡,自先秦便已经置县,没有瘴气,真的没有。”

    中原任官需要避开祖地,但在岭南等较为艰苦的地方,往往由当地士子担任县中官吏。

    李靖帮助冯盎扫灭岭南不服的酋帅,中原颇负盛名的大儒薛道衡前来岭南执行教化,岭南士子人人欢喜。

    当初江左不也被中原鄙夷?江左既已繁荣,是该轮到我们被重视了。

    坏事传千里。大唐新任命的都督因岭南多瘴气对陛下毁诺一事被薛道衡等人知晓时,也迅速传遍了岭南官吏的耳朵,继而岭南汉人豪强们都知晓了。

    他们期盼大唐对岭南资源倾斜,让岭南也成为如江左般繁荣之地。

    虽然他们知道很难。岭南多山,治理困难,粮食产出也不容易。但岭南几百年来有无数士子南迁至此,即使比不过岭南,他们也希望摘掉自己头上蛮夷的帽子。

    他们也读四书五经,也拜儒家先贤,也戴着头冠穿着广袖。

    岭南有诸多城池,城池外百姓耕种有序,城池内商贩井然有序,书院中士子读书声朗朗。

    一代一代士人或自愿或被迫来到岭南,一人留下一道痕迹,岭南道也不可能是完全未开化的模样。

    刚以为家乡会有改变,却被朝中公卿狠狠泼了一盆凉水。岭南士子心里怎会不惶恐?

    岭南士子也能自荐科举,进京赴试。他们还以为,中原人已经要正视他们。

    () 朝堂公卿仍旧鄙夷他们,不愿意给予他们回归文明正统的希望吗?

    李玄霸微笑道:“我此次来岭南道,正是为了解决朝中对瘴气畏惧一事。”

    他把曾说过的关于瘴气一事,又简略地说给了这位可能不曾在历史中留下任何痕迹的县令听。

    大唐有许多不会在历史中留下痕迹,但会在当世水土上、当世百姓心中留下痕迹的官吏。

    这位县令不是唯一,是其中之一。

    说完瘴气的事后,李玄霸又提起了岭南的经济现状。

    他不懂种田,只能凭借粗浅的印象,问县令可否开辟梯田,当地水稻种植是否顺利。

    他又说起长安要重新打通汉朝丝绸之路,现在大船已经能下海了,他在中原就见过海商。岭南靠海,是否能在海上开辟一条丝绸之路,让无法种田的人靠着经商致富?

    “若能种地,自然种地为先。但如果地种不了,总不能把人活活饿死。渔猎与经商也没什么区别。陛下不鄙夷商贩,只是要控制商贩,不让追逐钱财移了百姓淳朴的性情。”

    “你们赚到钱财,雇佣山里的人开辟田地,扩展城池。等田地增加,城池扩大,山中蛮夷肯定也想过更好的生活,愿意下山居住。这何尝不是一种教化?”

    “陛下已经是北边胡人的天可汗,他也当是南边夷人的天酋长。将来外夷从海上丝绸之路向陛下朝拜,你们岭南道当是他们对大唐印象的第一窗口,不可轻忽。”

    李玄霸细细说起自己的计划。

    有些计划连空中楼阁都不是,只是一张勾勒了几条线的简陋草图,是电脑里刚创建的文件夹。

    但对县令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晋王殿下对岭南的未来有展望,这对他们这群看不到希望的岭南士人而言就已经足够振奋了。

    县令确实是能吏,无论是水稻种植,还是海商往来,他都接触过,有见解。

    或许他的见识浅薄,读的书远不如中原士子多,连大儒注释的书籍也是薛道衡教化岭南时才第一次看到,但他所说的事都是自己亲手尝试过的,他提出的建议可能粗陋,但都实用。

    李玄霸没有实际操作过,但他从信息大爆炸时代而来,又南下打工多年,对广东福建都很了解。他与县令交谈时,仿佛就是个岭南道本地人,对岭南道的了解之深连冯盎都惊讶。

    “拂林和波斯的战争波及了海洋,拂林和波斯的商人只能走陆路,所以海上丝绸之路走不通?没关系,他们越是混乱,我们开辟海上丝绸之路就越容易。”

    “交州以南有个叫占城国的小国,百姓很擅长种植水稻?怎么有点耳熟……啊,占城稻啊,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前往打探。十几年前颜七郎去南海打探时,还是太仓促了。”

    李玄霸回头:“颜七郎,你还能再当一次豪商吗?”

    晋王府长史颜真拱手:“殿下有令,我当多少次豪商都行。”

    李玄霸道:“等我去交州探探情况,先看看占城国的国君愿不愿意去长安朝贡。”

    占城国……中南半岛的东南端,汉朝的日南郡啊。

    东汉末年不仅中原群雄争霸,边疆也四分五裂,许多豪强自立为王。之后几百年的乱世,曾经属于大汉的领土已经独立几百年,再不回来,就回不来了。

    李玄霸给心中线条草稿多描了几笔,总算有个轮廓了。

    他对县令问道:“县令还未介绍你自己。可否告知我姓名?”

    县令道:“卑职姓周,名少度。”

    “周少度……”李玄霸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初唐史书确实没有记载。

    他笑道:“我记住了。后世人也会记住你。”

    周少度的眼神瞬间璀璨。薛道衡、李靖和冯盎皆仔细对他仔细打量。

    晋王李玄霸,自幼有神异,善相面,能谶纬,所言无不中。

    周少度声音颤抖,作揖的手也颤抖个不停,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急得脸都红了。

    李玄霸算是明白为何周少度是能吏,却在初唐默默无闻。按理说初唐缺人,在县令位置上有所作为的人应当都能被推举高升。

    “别激动。将来你能在史书中留下多大的名声,得看你现在的努力。”李玄霸再次扶起因为说不出啊,只能不断作揖的周少度,“奔着被岭南人建庙立祠去吧。”

    周少度终于努力发出了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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