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不过被贬为庶民
屋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李渊的脑海中空白了一瞬,直到触及李玄霸如同冰封的眼神。
他打了个激灵,从恍惚中回过神。
“李玄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渊声音变得沙哑,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李玄霸道:“知道。”
李渊咬牙切齿:“你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孝?!”
李玄霸道:“无所谓。”
李渊怒斥道:“你会被所有人口诛笔伐!”
李玄霸道:“没关系。”
李渊骂道:“后世史书也会将你这个不孝之人钉在耻辱柱上!”
李玄霸道:“嗯。但我不在乎。”
李渊被李玄霸的冷漠刺得一时失语。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不住地打量李玄霸,把如今的李玄霸与他记忆中那个除了病弱之外都很模糊的孩子做对比。
完全不像。
与他印象中的李玄霸完全不一样!
李渊强压住自己对陌生的儿子的恐慌,声色俱厉道:“李世民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刚离开的李智云知道吗!”
李玄霸道:“不知道。所以我才会趁着二哥远征,并把小五支开之后才做这些事。不过父亲,我背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会阻拦我,而是因为他们会坚定不移地成为我的同盟。别说魏晋南北朝,就说之前先秦两汉,皇位争夺都一直十分血腥,父子相残兄弟阋墙极其常见。”
他说罢,忍不住笑了一下:“父亲,我真的很奇怪,你究竟有多天真,才会认为二哥打下的这个天下,会仅仅因为你是他的父亲,就拱手让给你?”
李渊刚想说什么,李玄霸打断道:“你又究竟有多蠢,才会认为我和二哥、小五也是个蠢货,不知道一旦二哥当不了皇帝,我们三兄弟的性命都堪忧?你以为我们会把性命交到他人手中?现在你退一步,还能勉强留个体面,不要逼我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留给你……”
李渊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朝着李玄霸抽过来。
眼中忍不住心疼之意的高颎连忙上前,想要拦住李渊。
却未想到,李玄霸居然抽出腰间佩剑,用剑鞘挡住了李渊挥过来的手。
李渊吃痛缩回手,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敢挡!”
高颎也惊讶地看向李玄霸。
父打子,子居然会回击?即使李玄霸现在逼父退位,他也以为李玄霸会挨上这一下。
李玄霸握着剑鞘笑道:“为什么不敢?”
李渊看着从满脸冷漠突然变得满脸笑容的李玄霸,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疯子,不由退后了两步:“你、你这个孽子,难道还敢对我动手!”
李玄霸认真道:“父亲你可是在战场厮杀过的战将,我可不一定打得赢你。不过只是动手,对,我敢。”
高颎:“……”他有很多话哽在喉咙里,但现在他是站在李玄霸这一边,只能把话憋住,之
后再训斥李玄霸。
李玄霸道:“我不仅敢对你动手,如果你现在不肯体面,弑父的事我也不是做不得。”
高颎惊恐:“李三郎!”
李玄霸对高颎摆了摆手,道:“高老师,皇位争斗总是充满血腥,父亲不愿意退位,我只能用血腥的手段把他拉下来。你们想让二哥成为圣君,二哥不能动手,所以我动手。”
李渊知道自己打得过李玄霸,但他听着李玄霸毫不犹豫地说出弑父的话,居然又退后了两步。
疯子!
“你、你以为你替李世民动手,他就能护得住你!”李渊的声音中多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因为真的相信李玄霸能杀了他,而是因为李玄霸现在令人看不懂的疯癫。
李玄霸道:“皇位争夺,错手弑父,只是名声不好听一点,可到不了给你抵命的程度。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自请被贬为庶民,戍守边疆。过个几年,二哥再找借口把我接回来享福。至于回不回宗室……不回也行啊,我改姓窦如何?如果母亲气我,我也可以跟着我夫人改姓……哎哟。”
李玄霸捂着脑袋:“高老师,这时候别对我动手啊。”
高颎又敲了李玄霸的脑袋一下:“越说越离谱!你信不信宇文公辅听到你这话会把你揍得下不了床。快滚吧!接下来我和你父亲谈!”
李玄霸想拒绝,被年纪一大把了仍旧力气非常大的高颎给推出了门,“啪嗒”一声把门关上。
李玄霸揉了揉脑袋,抱怨地叹了口气。
他表现多好啊,但被高老师这么一敲,整段演出垮掉。
“算了,他应该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不会再抱侥幸心理,拖拖拉拉惹人厌烦了。”李玄霸把剑佩戴好,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接下来是去找母亲……哦,如果我被逐出宗室,母亲会不会也不要我啊。”
虽然他不想让母亲看到父子
相残这一幕,但事不由己,母亲应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李玄霸虽然尊敬母亲,但保住自己三兄弟的命才最重要,只能对不住母亲了。
窦慧明回到西京后,就一直与万氏住在一起,没有与李渊同住。
李玄霸没有瞒着万氏,将自己与李渊的对话告诉了母亲和阿姨。
他对母亲拱手:“母亲,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了弑父杀兄那一步,我不求母亲原谅我,只求母亲能好好照顾二哥和小五。”
窦慧明半晌说不出话来。
万氏被震呆了,她恍惚道:“改、改姓窦?但逐出宗室贬为庶民,你也不会改姓啊。”
李玄霸眨了眨眼睛:“啊?这样吗?我记得被逐出宗室都会改一个侮辱的姓?”
万氏道:“那是因为皇帝想要侮辱你,不是因为贬为庶民。”
李玄霸点头:“哦,这样啊。”
窦慧明在听到万氏的话后,终于回过神。
她招了招手,李玄霸乖巧地走到母亲面前。
窦慧明抬起手,李玄
霸一动不动。
但窦慧明的手落下的力道却很轻。
她的手落在李玄霸的脸上,摩挲了两下儿子瘦削凹陷的脸颊:“这皇位之争,就必须父子兄弟相残吗?”
李玄霸还未回答,窦慧明便自言自语回答道:“你和二郎也不想,你和二郎已经退后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但他们非要逼你,非要逼你们啊。”
她展开双臂,将瘦弱的儿子揽入怀里,无声地哭泣。
李玄霸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做。
他犹豫了一下,回揽住母亲。
万氏双手攥紧了衣裙下摆,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即使她只是后院妇人,也知道皇位之争不是哭求什么就能阻止的。
三郎不想让二郎和自家小五背负不孝不悌的名声,选择了自己背负一切,她不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只说对于她而言,她即使对朝夕相处几十年的李渊不是没有感情,但也不可能苛责三郎。
她只会卑鄙地庆幸三郎对自家小五的维护,没有带着小五一起动手。
窦慧明无声低泣了许久,才一手揽着李玄霸,一手又轻揉了一下李玄霸的发顶:“三郎,你是好孩子,无论发生什么,娘亲都不会讨厌你。”
李玄霸:“嗯……谢谢母亲……谢谢娘亲。我会尽力逼父亲妥协,不让自己走到最后一步。不然就算娘亲不会生气,二哥肯定也会把我打得满头包,小五也会抱着我哭得心烦。”
窦慧明:“……你知道就好。”
她松开手,嘴角被李玄霸逗得上翘,眼角还含着泪。
窦慧明伸手使劲戳了一下李玄霸的额头:“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句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这么对李玄霸道。
李玄霸微笑:“好。”
李玄霸安慰了几句母亲,又对万氏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才离开去准备让李渊退位又重新登基的事。
待李玄霸离开后,窦慧明才又落下泪来。
她没有哽咽,只是眼中带着浓厚的自我厌恶:“我只能对三郎说些没用的安慰话,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郎被逼到绝路。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万氏宽慰道:“夫人,你的安慰,对三郎而言已经很有用了。”
窦慧明双手捂住脸,在孩子离开之后,终于不用撑着坚强的母亲的模样,痛哭出声:“郎君和大郎为何非要这样?为何总是这样?明明有一条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路,为何非要逼三郎动手?因为他们认为二郎三郎已经退让过很多次,所以这次也一定会退让吗?”
万氏轻轻拍着窦慧明的背:“大概是因为帝位实在是太诱人了,即使明知道不属于自己,也会心生奢望吧。”
万氏轻轻攥紧衣襟,敛眉垂目,心口也一阵一阵地揪疼。
她既卑鄙地庆幸三郎没有拉着小五一起做这件事,却又虚伪地忍不住心疼三郎。
李玄霸没有离开多远
。
他背靠着母亲小院外的矮墙上,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
窦慧明的痛哭声,他听到了。
“我都做好了母亲会痛骂我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一切比我想象中的好。”李玄霸叹了口气,收回看着天空的视线,“铁牛,李建成在做什么?”
陈铁牛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显得很冷静,什么都没做。”
李玄霸嗤笑:“事出反常必有妖,监视好他……罢了,你告诉宗罗睺,监视好草原上的动静。”
陈铁牛嫌弃道:“他还能勾连突厥不成?”
李玄霸道:“他到西京后,手中的兵权就被我解除了。他想拉出一支出其不意的精兵,只能求助突厥人。”
陈铁牛嘟囔:“兵权?他哪来的兵权?在太原待了那么久,军中也没有将领认可他。三郎君不解除他的兵权,也没人理睬他。”
李玄霸道:“还是有的,毕竟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对二哥这一条已经腾飞的巨龙,现在跟随他已经算不上从龙之功。难免有人想富贵险中求。”
若不是这样,他就让父亲直接当太上皇,而不是先过一把皇帝的瘾了。
李玄霸虽然吓唬李渊,说要行弑父之举,实际上他做不到。
偷偷下毒?现在的毒药只有不纯的□□,想要悄悄毒死人十分困难。大部分赐毒酒,喝毒酒的人都要挣扎许久才死,而且还会有人拿着刀剑在旁边看着,如果毒不死还要补刀。
古代若能找到的最毒的植物估计就是箭毒木了。但箭毒木生长在云南,且也需要看剂量,不是真的见血封喉,皮肤接触只是瘙痒和长水泡,且生物毒素也很容易失效。
如果刀剑相见,他就是与李渊彻底撕破脸。
李玄霸虽然占据绝对的上风,但李渊身边也有忠于他的将士,且投机倒把的人和真的厌恶李玄霸不孝的人也会站在李渊身边,到时就真的要打一场了。
现在天下还未平定,他与李渊闹得越大,将来二哥面临的苦难就越大。
玄武门之变是在大唐已经完全坐稳江山之后,将兵变缩小到玄武门小小的一地,没有引起大规模兵变,现在可不一定。
到时李渊用生命给二哥制造了障碍,天下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反王,以二哥不孝之名起兵。
所以他只是让李渊先自请退位,再继续登基当皇帝。
这样李渊仍旧是皇帝,甚至他能让李渊掌握一定皇帝的权力,只是他帝位的合法性来自二哥,将来皇位只能传给二哥。
李玄霸对李渊说自己会弑父,给李渊一种逼急了他真的会发疯的错觉。
“你现在冲动,用自己的命给二郎制造了麻烦,将来江山就不一定是你李家人坐了。”高颎苦口婆心地劝说李渊,“现在你还是皇帝,将来的皇帝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还有什么不满?非要和二郎对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真以为你有胜算?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还要逞一时之气?!”
李渊气急败坏:“他们怎么能如此逼迫我?”()
高颎骂道:究竟是谁逼迫谁啊?你要是有本事,自己从太原起兵打下天下,天下所有人都会支持你当皇帝。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吗?你因为孝道被李二郎尊为皇帝,在史书中的名声已经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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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颎喘了口气,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说到底李建成究竟哪里好了?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用当这个大隋叛臣!现在朝中有一大半都自诩大隋旧臣,你以为他们是逼迫你?他们是逼迫二郎、逼迫李唐让步,才能安心待在你李唐的朝廷!先帝自焚殉国,在朝中民间都名声很好,你们李唐必须给先帝这个脸面!否则就等着生乱吧!”
李渊语塞。
高颎见李渊冷静下来,语气变得温和:“而且你也看到了,你家三郎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你已经完全心冷了。你安抚住他,等二郎回来后与二郎修复父子关系,将来想多当几年皇帝,也不是不可能。我看二郎也年轻,而立之年当皇帝也不晚。”
李渊叹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算先自去帝位再登基,仍旧是皇帝。但大郎怎么办?如果太子之位不是大郎让给二郎,大郎的性命堪忧啊。”
高颎差点骂出来。
你的皇帝之位都是二郎让给你的,你还想让二郎背上一个被差点害死三郎的兄长谦让太子之位的名声?你要是真这样做,就不是三郎在这里吓唬你,而是二郎真的要提刀发疯了。
高颎深呼吸,道:“只要李建成之后老老实实,二郎好脸面,又有成为明君之志,顶多冷落李建成,不会对李建成动手。而且就算李建成抑郁而终了,二郎是个好孩子,也会善待李建成的儿子,给李建成留下血脉。如果你真的逼得李建成与二郎兵戎相见,二郎能给李建成留几个女儿就算善良了。”
李渊道:“怎么是我逼的?”
高颎道:“没有你的支持,李建成哪有胆子和能力与二郎相抗?你若是早点让李建成认清事实,他和二郎、三郎也不会闹到这地步。李渊,不止我,朝中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李建成、李二郎、李三郎他们从小到大是什么样子,你又是怎样的人,我们都看得很清楚。”
他停顿了一会儿,直视着李渊的眼睛。
李渊不由自主撇开脸,避开高颎的视线。
高颎没有给李渊留面子:“现在怎样做对你自己有利,你心里清楚。不要想着等着李二郎回来,李三郎是真的算无遗策。”
李渊的手先握紧,然后缓缓松开。
而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齐国公,大德……是不是真的疯了?”
“谁知道。”
“你为何要偏帮大德那个疯子。”
“李渊,我经历过大隋的皇位争夺。为了尽快结束这个乱世,大唐不可再因皇位生乱了。再者,我与你是旧识,又是李二郎李三郎的老师,我怎能眼睁睁看到你们父子相残?”
“罢了,我明白了。”
李渊长叹了
() 一口气。
他闭眼安静了一会儿(),睁开眼时7()7[(),老泪纵横:“你说大德是真的……”
高颎伸手拍了拍李渊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看得出来,李渊是真的很心痛,很难过。
这不仅仅是因为不能当一个大权在握的实权皇帝而难过。
高颎想起了李玄霸曾经的抱怨。
“父亲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既爱权力,又不能完全狠下心,总是两头摇摆,自欺欺人。他这样做就像是钝刀子来回割肉,疼得敬爱他的人犯恶心。”
“不过还好,我从小躲在二哥的影子里,没有被他投注太多父爱,所以我狠得下心。”
高颎想,会抱怨父亲的人,就是放不下啊。
……
“阿嚏……”李世民揉了揉鼻子,疑惑道,“奇怪,现在天气这么热,又没有下雨,我打什么喷嚏?难道是阿玄在骂我?”
秦琼瓮声瓮气道:“肯定是三郎君已经得知主公不带够粮草就千里奔袭的事了。”
李世民又揉了揉鼻子,笑道:“我猜肯定是魏玄成告状。魏玄成就是和阿玄同款告状小狗,一会儿向我告阿玄的状,一会儿向阿玄告我的状。他不愧是阿玄推荐的谏臣!”
秦琼无语。不过他觉得魏徵告状告得对,有时候主公和三郎君确实做事欠妥当。这就是双生子吗?
“赶紧打完,快点回去挨阿玄的骂。”李世民已经饿了一日,还笑得出来,“我看庐江郡快投降了,走,该我们上场了!”
秦琼摸摸肚子:“我们饿着肚子也能赢?”
李世民拍拍自己瘪瘪的肚肚:“我不也饿着吗?我能打,你们肯定也能打。不过我还留了两坛子阿玄给的腌肉,我们把它熬成汤,给全军分了,提升士气。”
两坛子腌肉就算被磨成肉末熬汤,也不可能填饱肚子。
但将士们和李世民分了腌肉汤,喝了个水饱之后,却好像疲惫一扫而空,士气大镇。
“等打败窦建德,我们就能吃个肚饱了!”李世民的脸上扬起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现在窦建德的大军已经疲惫,待骑兵冲乱他们的方阵后,步卒列方阵紧随其后。跟我上!”
秦琼握紧了手中马槊,苦笑领命。
刚跟随李世民的徐世勣和单雄信,第一场大战就跟着李世民饿肚子。
他们都困惑地看着李世民。
就……就这么冲上去?
一个壮汉拍马上前:“主公何须亲自冒险?末将请为先锋,替主公取下窦建德项上人头!”
李世民打量了那壮汉一番,想起这个壮汉是翟让和高表仁南下与自己会合时,留守荥阳大本营的程咬金,字义贞。
唔,现在已经改名为程知节了。他还是觉得程咬金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程知节是在高表仁进入瓦岗寨后,才投奔瓦岗寨的新人。高表仁和翟让都很欣赏程知节,对李世民竭力推荐程知节。李世民还未检验过程知节的本事。
()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你和秦叔宝一左一右为我亲卫,随我一起为先锋。”
程知节:“……主公,为什么你非要亲自为先锋啊。”
李世民认真道,他认真时的神情和李玄霸那气死人的认真神情一模一样:“现在兵卒经过千里奔袭,又腹中饥饿,若我不为先锋,怎么激励他们的士气?而且你们的眼神不如我,带着骑兵冲入敌军中就不一定能冲出来了。乖乖跟着我,只要我能行,你们都不行。”
程知节:“……”
他看向秦琼。
秦琼叹气。
程知节无奈抱拳领命。
李世民对单雄信和徐世勣道:“步卒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久经沙场,一定能看准出兵的时机,我相信你们。”
他笑了笑,拍了拍单雄信和徐世勣的肩膀:“只有你们及时接应,我们才能赢。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单雄信和徐世勣一个激灵,抱拳的手都有点不利落了。
“主、主公,末将绝不辜负主公的信任!”单雄信吼得超级大声。
徐世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公才与我结识多久,就把性命托付给我了?
他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激动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主公,请放心。”
李世民鼓励道:“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所有
人。”
他背上强弓,在马背上绑好马刀、马槊和长矛等替换兵器。
李世民将头盔扶正,握紧缰绳:“出发!”
他胯|下骏马的马蹄狠狠砸了一下地面,向前奔驰。
秦琼和程知节紧随左右。
玄甲兵安静跟随,马蹄声却震动如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