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魄小倌—不会第一次是要在这儿吧
回到房间的时候，白鹤竹隐约有醒来的迹象。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本想起身，可身上疼的厉害，又跌了回去。
沈念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醒了？”
沈念的声音落入白鹤竹的耳朵里，吓得他一激灵。
他可不会忘记就是那些锦衣卫把自己打成这样的。
不过把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是想到了别的办法折磨他？
还是看上他了，想对他做什么
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萦绕在白鹤竹的心间，他苍白的脸上精彩极了。
他本能的想跑，可身上的疼痛让他起身都难。
就算是他没有受伤，凭借沈念的身手，他也逃不掉吧…
他现在还没什么心眼，那点小心思被沈念看的一清二楚。
沈念轻笑了一声，走到他的旁边。
“想什么呢？”
白鹤竹被沈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床内侧挪了挪。
“没没没想什么…”
他低着头小声嘀咕。
“就是想问问大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
“您您家？”
白鹤竹心里一顿，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您为什么把我带回您家？”
不会真的是要对他做什么吧。
可他虽然是南风馆里出来的，可是他确确实实是干净的，还没有接过客。
不会第一次是要在这儿吧。
白鹤竹呼吸有些急促，脑子里演过只要沈念对他做什么，他就自杀的戏码。
但他转念一想，都已经是个小倌了，现在不被做什么，以后也会的。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
他一个勾栏里出来的，说他是干净的，谁能信啊。
沈念就看着他从紧张害怕，到自嘲认命。
这是觉得她是那种色令智昏的混蛋？
沈念无奈轻笑。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你伤的太重，那地牢里太过阴冷，不宜养伤，便把你带到府中，等你伤养好了就可以走。”
她总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才十八岁，还是最好的年纪呢。
等他伤养好了，把他赎出来了以后就放他自由吧。
那这个小世界的任务也就能结束了。
或许是白鹤竹看出沈念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他为自己的多想感到羞愧。
又为自己误会了沈念感到内疚。
他咬咬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
沈念拍了拍他的头，把手中的药递给他。
“你自己把伤口处理一下，现在是夏天，不及时处理化脓就糟了。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你都能随便用，我就在门外，等你处理好了可以叫我。”
白鹤竹的狗狗眼中氤氲着淡淡水汽，看了看手里的药，又看了看沈念，弯着眉眼点点头。
“谢谢沈大人。”
沈念被逗笑了，这小反派现在怎么这么乖啊，明明就是个说什么听什么的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被逼得要害人。
白鹤竹就这么看着她离开了房间，还轻轻帮他关上了门。
白鹤竹先是擦了擦身上，又开始上药。
真的很疼，疼的他几次险些掉下眼泪，喉咙里也不自觉发出哼声。
可是一想到沈念在外面守着他，他就噤声，不敢出太大声音。
太娇气是会被讨厌的吧。
他不想让沈念讨厌他。
白鹤竹磕磕绊绊的处理完伤口，把衣裳穿好。
衣裳很多地方都破了，会露出他光滑洁白的肌肤。
他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破洞的地方，想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可无济于事。
他不想就这么出去。
白鹤竹在房间里做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决定再麻烦一下沈念。
“那个沈大人，我收拾好了。”
沈念回头，发现小可怜躲在门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身子被门挡的严严实实的。
但脸色比刚刚更苍白了几分，眼眶都红了，估摸着是疼的。
“谢谢您的药。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再麻烦您一件事。”
“我的衣服破了，可以麻烦您帮我准备一套衣服吗。”
沈念观察到他苍白的唇上有一道血色的印记。
也不知道是刚刚上药疼的还是和她提要求紧张的。
沈念转头吩咐小侍出去买一套成衣。
“我让人去买，你先在房间里休息吧，不用出来，等衣服到了我敲你的门。”
白鹤竹似乎是没想到沈念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眼睛亮了几分。
“谢谢您，等我回到馆里就拿银子还给您。”
“不用还。”
这点小钱对沈念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是锦衣卫，赚的比普通人多多了。
白鹤竹顿了一下。
不用还。
是沈大人觉得他的银子来的不干净，所以不想要么。
“银子是干净的，是我在南风馆端茶水赚的，不是…不是那么赚的…”
他小声为自己辩解。
哪怕他觉得沈念不会信。
沈念也愣住了，没想到白鹤竹的心思这么敏感。
“我知道你是干净的，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算了，你想还就还吧，等你回到南风馆再说。”
她怕自己再拒绝他，他会一直想这件事。
白鹤竹这才安下心，轻笑道：“谢谢沈大人。”
-
小侍很快买了一套成衣。
那衣服是按照寻常十八岁少年的体型买的，可是白鹤竹因营养不良，太过瘦小，穿起来松松垮垮的。
沈念本想让人去再买一套，却被白鹤竹出声拒绝。
“沈大人，不用再买了。买大一些很好，我可以穿很久了。”
他一直都在长个子，若是买正好的，长大一些就穿不了了。
买大一些的话，长大也可以穿。
他摸着衣服奢华的料子，心里有些打鼓，这衣裳看起来好贵，不知道他攒的银子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就只能先欠着沈大人了。
可回去的话，老鸨就会让他接客了吧。
那时候赚的银子，不是干净的，也不知道沈大人会不会要。
沈念看着他刚刚还开心的脸上现在染上愁容。
“怎么了，想什么呢？”
“就是，这衣裳料子摸起来很贵，我不知道我的钱够不够还沈大人的。”
“有多少还多少就好了。”
沈念本来也没打算真让他还，在南风馆那么久，每日只端些茶水，能攒几个钱。
“晚膳好了，一起吃吧。”
怕这人再钻牛角尖，沈念转移了话题。
白鹤竹则是跟在沈念身后半步，低着头走。
他把自己放在小侍的位置，不敢逾矩。
他知道像沈大人这种达官显贵，最讨厌没有规矩的人了。
沈大人给他治伤的药，还给他买衣服，他总要守规矩的。
-
于是在饭桌上，沈念坐在椅子上，而白鹤竹则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沈念旁边。
沈念：“……”
“你站着干什么，坐下一起吃啊。”
“我怎可和沈大人同桌吃饭。”白鹤竹赶忙摇头，“我伺候沈大人吃就好了。”
说着，他就拿起旁边的公筷，看着桌子上的七八道菜，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沈念爱吃哪个。
“沈大人爱吃什么告诉我，我来为沈大人夹。”
沈念被他这模样逗笑。
“我把你带回来又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事的，这些事有下人会做，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我，你坐下和我一起吃就好了。”
“可…”
白鹤竹还想说什么，沈念已经放下了筷子。
“坐下。”
命令的语气让白鹤竹心尖一颤，乖乖坐在椅子上。
“这才对，吃饭吧。”
沈念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白鹤竹虽是坐下吃饭了，但也不敢夹离自己远的菜，只吃面前的炒青菜。
沈念给他夹了一块肉：“别只吃那一道菜啊，吃点别的。”
白鹤竹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吃着面前的青菜。
沈念：“……”
于是整顿饭沈念一直在给白鹤竹夹菜。
最后白鹤竹实在不好意思让沈念给他夹，他只能自己乖乖够着吃。
看他如此，沈念才停了给他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