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毁了苏清宁

    她明显察觉到异样，那股冥冥之中阻碍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加重，导致她最近有些力不从心！

    好像，以前喜欢自己的人，最近都不再毫无原则的偏向她了，父亲、姨娘、苏婉宁、苏夫人………

    越想越心惊，尤其是苏清宁，给她的感觉很诡谧，心里生出一股厚重的挫败和无力感！

    站在春晖堂的外面，感受着冰天雪地里的寒冷，双眸微动，看着紧闭的大门，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扭头大步离去。

    水红色披风在白茫茫的雪景中，异常刺眼醒目。

    春晖堂内，老夫人沉着脸坐在软榻上，不发一言，苏清宁进来走到跟前，半跪半蹲在老夫人眼前，轻声开口：

    “祖母，已经打发走了，您别气了……”

    麻姑见状，将屋内的丫鬟婆子们都带了出去，只剩下祖孙俩人。

    半晌，老夫人抬起头对上苏清宁的目光，女孩儿一双眸子极致的真诚又清澈，一脸担忧，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嘴角浅笑：

    “祖母无碍，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拉住苏清宁的双手，女孩儿的手白嫩细腻，却冰凉入骨，忙将旁边的手炉放到手心捂住。

    苏清宁顺势坐在软榻旁，眉眼温和，语气淡淡道：

    “在外面买了些糕点，趁着新鲜给您送过来。”

    老夫人点点头：“你是个有心的。”

    想起什么，长叹一口气，语气凝重：

    “年关将近，府里乱糟糟的，我准备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苏清宁心猛的一沉，乌黑的眸子闪烁着愕然，忙开口打断:

    “祖母，如今庄子上阴冷潮湿，您这身子怎么受的住？再说，您这个时候搬出去，旁人怎么议论咱们……”

    老夫人眸光微闪，眼底划过复杂的神色，嘴唇动了动：

    “你父亲……对那庶子的死耿耿于怀，今日这一出，他未必不知情，我不是你们的亲祖母，再待下去，更遭人嫌！”

    苏清宁听闻，心里很不是滋味，某一刻，她想坦白一切，挣扎了许久，轻声道：

    “祖母再忍耐些，待春日暖和了，我陪您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父亲一心盼望着有子嗣可以继承他的衣钵，那孩子没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是意难平了……”

    老夫人却摇摇头，轻声反驳道：

    “话说到这，我也不遮掩了，你父亲私欲太旺、疑心甚重，这些日子明里暗里调查春晖堂，无非想找一些蛛丝马迹，我看在眼里不吭声就罢了，可放任一个妾室在我这里放肆，我这么大年纪了，受不住这般折辱！”

    苏清宁挽着老夫人的胳膊，眉间紧蹙，她料到父亲肯定会私下调查苏耀的死，只是没想到，父亲竟查到祖母这里………

    见老夫人面色不虞，眨了眨浓密的睫羽，遮住眸中的波澜，出声安慰道：

    “父亲怕是一时想岔了，您眼明心亮，也最重规矩，是最好，最开明，最和蔼的祖母，待父亲反应过来，肯定会来向您赔罪的……”

    老夫人见苏清宁搜肠刮肚的安慰她，胸口处的闷气散了不少，伸手顺了顺女孩儿耳边的碎发，语调平缓：

    “行了，你也不必勉强自个儿，你过的什么日子祖母清楚，外人看咱们生在富贵窝里，吃喝不愁、奴仆成群的伺候着，可咱心里受得的折磨，又有谁知晓呢？”

    见苏清宁面色冷清，成日里没有个笑脸，心里不忍问道：

    “你可曾见过你父亲给你………？”

    苏清宁一愣，见老夫人眼里的虑色，想到孙世安如今的局面，嘲讽道：

    “父亲可能又换人选了。”

    老夫人闻言，直气得头疼，闭了闭眼，口吻严厉：

    “真是不可理喻！”

    “祖母，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苏清宁抬手按在老夫人头部两侧，指尖稍用力，揉一揉酸胀的穴位。

    老夫人瞌眼假寐，感慨道：

    “女孩就是菜籽命，撒到哪就是哪，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啊！”

    苏清宁心潮起伏，胸口一紧，上一世她如提线木偶般被操控了人生，稀里糊涂的，潦草结束了余生。

    捡了便宜重来一世，她想试试反击后是什么样的结果，走到现在这一步，自己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她压根不在乎是全身而退，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

    轻声反驳道：

    “只有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心甘情愿的认输，被勉强、被控制、被欺骗得来的人生，都通通不算数。”

    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年轻气盛，女子本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倘若没有天大的机缘，一辈子终将躲在他人羽翼下，想另出天地，何其艰难！

    祖孙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外面扑簌簌的又开始下雪，期间，麻姑进来添了几次炭火，屋内暖和和的，熏的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而另一头，苏璞冒着大雪出了府，身后跟着芷语和翠萱，主仆三人没有驾马车，徒步来到一家酒楼里。

    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正是消失了几日的孙世安！

    苏璞未语泪先流，孙世安惊得直接站起来，忙开口道：

    “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芷语和翠萱很有眼色的没有进去，俩人关上门又重新开了一个包厢。

    苏璞无声的落泪，孙世安有些手足无措，忐忑道：

    “出什么事了？璞儿你………”

    “世安哥哥，我没事，就是想……想回凉州了。”

    苏璞擦了擦眼泪，瘪着嘴哭腔道。

    孙世安一脸难为情，他上次还信誓旦旦的想替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做主，想到苏父让他做的事，眼眸遮住了情绪，轻声安慰：

    “凉州，只不过是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京都，才是你的归宿！”

    苏璞红着眼眶不语，心里不满意孙世安模棱两可的态度，一脸委屈的垂头敛眸。

    印象中这丫头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大眼睛神采飞扬，一看就让人心生愉悦，孙世安受不了这样萎靡低落的苏璞，心生不忍，开口道：

    “别委屈了，你想要什么，世安哥哥都尽力帮你办到，可好？”

    苏璞抬起头直视孙世安，声调很冷，脱口而出：

    “我要你毁了苏清宁，你敢吗？”

    孙世安一惊，忙截住话：“你……你不要说气话，你父亲知晓会生气的！”

    苏璞不接话，只是眼里毫不遮掩的嘲讽让孙世安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