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规矩就是没规矩
恰逢萧昭元晚间在御花园散步，也瞧见了这一幕。
萧昭元的看了这舞，桃花眼里笑意溶溶：“柔然的女子果然不同，又擅琵琶又擅舞，很不错。”
宋顺人上前两步，缓缓摘下了面纱，她的脸型轮廓比大夏朝女子更加明显，带着明显异域风情。
盈盈下拜：“皇上过奖了。”
晚上侍寝的自然是新得的宋顺人。
第二天，这宋顺人许是又跳舞又侍寝的累着了，竟然没来中宫请安。
皇上说她伺候得好，赐住了离柔仪殿不远的听月阁，走路一刻钟便可以到。
这可是个好地方，比凝碧轩这种位置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接连两日，都是宋顺人侍寝，真真算得上是盛宠。
不知是宋顺人不懂规矩，还是怎么回事，侍寝的这两日，宋顺人竟然都没来给皇后请安。
宋顺人恃宠生娇、没规矩，不向中宫请安的事迹已经是宫里从上到下无人不知。
孟小仪早就有话说，这几日没见到正主一直憋着，现在是忍不了了：“一个异族的舞姬，真是胆大包天了！”
“可不是，想想咱们一同进宫的姐妹，可都被她比下去了。”陈小媛性子再和缓也会有不服，替她拉了一拨新人的仇恨。
“哎哟，想当初兰妃多得宠啊，可也没像这样过啊！”宋昭仪当然也要插一嘴。
兰妃瞥了宋昭仪一眼：“宋妹妹你说话注意些吧，舞姬也配和本宫相提并论？”
“可不是，兰妃家里再不济，也是为官的。宋顺人算什么东西，说起来不就是个朝贡的物件儿。”王德妃笑道。
主角不在，大家说了两句便也散了。
兰妃回到兰花宫，看着院子里的名贵兰花沉默不语。
恩宠有什么意思呢？可以给她的，转头也可以给别人。
皇上就是这般，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自己的高洁，转头也能说舞姬伺候得好。
让她住在离柔仪殿那么近的听月阁，她也配？
盼柳看着主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有心劝解：“娘娘，你看那蕙兰开得多好。”
兰妃看了一眼道：“花无百日红。”
“娘娘，怎么说这样伤心的话。这么多年，皇上对您那是最好的，满宫里谁都比不上呢。”
“宫里美人那么多，恩宠能给我，也能给别人。”兰妃忍不住流下泪来。
“皇上有了柔然美人，早不知把本宫忘到哪里了。”
“若是我能有子嗣”
盼柳急道：“娘娘别这样想，德妃说得没错，那宋顺人就是个朝贡的物件儿。”
“您可是有家世的宫妃，她怎么也比不上您的。再说了，您还有恩宠，迟早会有孩子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兰妃扶进了殿里，以免她看着外面的景色再触景伤情。
崔清婉回到凝碧轩，画扇才开口问道：“小主，皇上也太宠爱宋顺人了。”
“你说宋顺人美不美？皇上喜欢美人这不是正常的吗？”崔清婉笑道。
画扇道：“宋顺人是美，可是，后宫中这么多美人，就说兰妃、孟小仪和小主也都不比她差。”
“宋美人一入宫身份就这么高，还真是叫人猜不透呢？”
崔清婉笑道：“不错，你最近也知道多想想了。”
“皇上做事情，可从来不能只看自己的喜好。多少邦交、家国大事，可都是他在做决定。”
画扇疑惑：“小主的意思是皇上这样对待宋顺人，并不只是因为她，更因为柔然？”
崔清婉点点头：“可不是吗？皇上登基不过三年，自然希望邦交安定。”
所以萧昭元封赏了高位，可是柔然也要明白，无无论如何，他们也只是附属国。
宋顺人也应该明白，她只是后宫中的一个小嫔妃而已。
但是很显然，宋顺人还不太懂。
不懂得自己的宠爱从何而来，也不懂得收敛。
在大家议论纷纷之后，最近“宠冠六宫”的宋顺人终于来了凤仪宫请安。
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襦裙，梳了一个回心髻，脸上笑盈盈的：“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皇后对待宋顺人并没有像上一次对待崔清婉一般和颜悦色。
脸上淡淡的，瞧不出什么神情，也不叫起，也没有赏赐。
王德妃道：“果然上不得台面的出身，什么规矩都不懂。”
皇后看了一眼德妃，才对宋顺人道：“起来吧。”
宋顺人缓缓起身：“德妃娘娘恕罪，臣妾知道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是皇上特意怜惜，前几日都告诉臣妾不必来呢。”
孟小仪早就按捺不住：“啧啧，不愧是舞姬啊，就这话，在座的姐妹恐怕都没脸说出来。”
“怎么的？就你一个人侍寝过，就你一个人得皇上怜惜？你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是来凤仪宫炫耀你的恩宠呢？”孟小仪一连串的发问。
宋顺人看着满屋子嫔妃那轻蔑又鄙视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慌：“不是，臣妾只是想解释一二罢了。”
兰妃开口道：“没规矩就是没规矩，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宋顺人自然是双拳难敌四手。
“宋顺人和众位姐妹不同呢，想必从前都是潜心拨琵琶练舞技的，又是柔然来的，哪里知道大夏朝“规矩”二字怎么写呢。”文充仪也加入了战场。
“咱们大夏朝有句古话，叫做‘不知者无罪’，我看众位姐妹也不要太苛责才是。”
文充仪是从前在王府伺候的，颇通诗词歌赋，那是皇上都赞誉过的才女。
这看似解围，实则说她不懂规矩、无知的话，才女那是信手拈来。
大家都笑起来，宋顺人眼神黯淡，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模样。
方婕妤道：“瞧瞧宋顺人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的呢说是她不懂规矩在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合起伙来欺负她呢。”
她从王府就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才混成一个婕妤，哪里看得惯一入宫位份就高的宋顺人。
“宋顺人，你初来皇宫也没学过规矩，本宫也不便重罚你。”皇后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