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可能合作
……
天府城，在畸变纪元之前，面积约14万平方千米。
但在畸变纪元之后，为了用有限的资源修建足够长的围墙包裹整座城市，天府城的面积已经缩减至2800平方公里。
然而，在如此之小的面积里，养活了9700万人，这个人口密度已经比畸变纪元之前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都还要高五倍！
并且因为人口基数太大，可以预料的是在不远的将来人口还会高速增长。
如果以畸变纪元之前的眼光来看待，在食物供应、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一系列现实压力下，天府城依旧能保证稳步发展，甚至人民幸福感都没有太低，简直是一部科幻片。
除开高度城市化、极其先进的农业技术以及超高效的资源循环之外，最大的贡献者应该是坐在城市中心执政大厦的那位——
丰饶城主。
“咳咳！”
执政大厦顶层，办公室中。
丰饶城主今年已经九十七岁高龄，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的不可逆转的痕迹，深刻的皱纹像一幅古旧的地图，稀疏的白发与皮肤上的老人斑就像地图上的山川河流，记录着他漫长的生命旅程。
此刻，这位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目光平静地看向秘书手中的监控视频。
他手中这根拐杖有些怪异，拐杖上面的把柄是一个木雕熊猫头，然而熊猫头的右眼却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仿佛有一颗金色的碎片镶嵌其中。
监控视频中，姜元白的身影渐渐放大，再放大，最终定格在了少年充满朝气的眉目之间。
“他们又来了。”
丰饶城主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第几次了？三次还是四次？”
他感觉大脑有点混沌，努力回忆着一些记忆，“这是第四次，对吧？”
秘书在旁边掏出一本日记本，翻看了下，确认道：“没错，根据您的笔记，这确实是第四波天外之人。”
“这次的人与前几次不一样。”丰饶城主端起搪瓷杯说。
秘书疑惑道：“哪里不一样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城主所说的什么“前几次”根本没有一丝印象，但是他相信城主不是在臆想。
丰饶城主喝了一口雪梨水，将它包裹在喉咙处，润了润干涩刀割似的喉咙，好一会儿才吞咽下去。
“前几次，他们失败的样子如同被一脚踩死的蝼蚁。。”
“现在呢？”
“现在？他们企图挥舞触角，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露出獠牙。”
丰饶城主的语气中有着不屑，他挥手间，身后的墙壁仿佛长出了碧绿色的藤蔓与树枝，它们飞快地形成了一张椅子，他拄着拐杖缓缓坐下，继续看着监控之中的姜元白。
秘书沉默了片刻，通讯器忽然叮咚一声，他拿起一看，连忙递给丰饶城主，“城主，下面的人对乔可乐父母的询问结果出来了，这是他们交上来的资料。”
“哦？我看看。”
丰饶城主饶有兴趣地接过平板，不过只是看了两眼，他便还了回去，“假的。”
“啊？”秘书一愣，他自己接过看了看，看完之后，他皱着眉头说，“故事编得不错，逻辑很通顺，但他了解得太详细了，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明显是提前构思好的，反而显得漏洞百出。”
“哼哼。”丰饶城主面不改色，从鼻腔中发出两声闷笑，“看来我们丰饶之城的人民胆子很大嘛，连守夜人都敢骗。”
他语气中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
秘书倒是不满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抓人。”
他正想转身出门，瓷砖地面却凭空长出一根藤蔓拉住他。
“抓人？抓谁？”丰饶城主不解地问，他略微浑浊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自己的秘书。
秘书回答：“乔可乐的父母啊！竟然作伪证……”
“什么伪证？”丰饶城主说，“父亲维护自己的孩子，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我见过太多的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理应对我们这种情况感到欣慰才是。”
秘书说：“可这完全践踏了守夜人的规则，要是以后执法的时候所有人都……都乱说，相互包庇，视法规于无物怎么办？”
“那当然需要守夜人和警备局自己去分辨，他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做这些的吗？”丰饶城主看着秘书的眼睛说。
秘书愣愣道：“可天府城9700万人……”
“压力再大，也不是你将这些压力转嫁到人民群众头上的理由，再说了，乔可乐的父亲犯什么法了？”
说到最后，丰饶城主反问。
见秘书发怔，他又问：“乔可乐本人又犯什么法了？勾结邪信徒？还是违规出城？你们是去询问情况的，不是去审讯犯人的，人家说与不说，你都没资格强迫。”
说完，丰饶城主怕秘书压力太大，还眨眨眼睛开了个玩笑，“就算是犯人，人家也有权保持沉默呢，哈哈咳咳咳……”
没说完，老人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每一次咳嗽都像是拉动着破旧的风箱，声音沙哑而无力。
秘书连忙端起那杯温热的雪梨汁，老人抿了两口，舒服不少。
“他们还有多久到？”老人没看监控了，直接问秘书。
秘书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得排成队形走路，那就有点久了，至少得两个小时吧。”
丰饶城主点点头。
秘书问：“这次我们依然不跟他们合作吗？”
作为老人最亲近的人，那本笔记他全部看过，他们似乎没有一次跟这些所谓的天外之人合作过。
“合作？”老人想到前几次的场景，脸色拉了下来，“他们配吗？”
毫无下限四个字，是丰饶城主能想出的唯一能够形容他们的词。
为了达成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居然可以一边说着自己与邪神敌对，一边又面不改色地屠杀他们的人民，只为了完成什么邪神的任务，好获得地位的提升。
他没有在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命人围剿，已经算是对另一部分坚定地与邪神作对且不惧生死的人的尊重了。
“可您也说了，这次不一样，据说他们有提升精神谐律的方法，甚至还有神之序列……”
“不可能！”
丰饶城主淡淡地说，他右手抚摸着拐杖上的熊猫头，准确地说，是抚摸着那颗金色的碎片。
“世界上，有且只有九位神之序列，而这九位，全在我们九州。
“不可能再多，一个都不可能。
“而且，就算真的有这种方法，那抢过来就是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一切有用的，都该化作我们对抗邪神的资粮，要是他们不愿，那便杀了。”
老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这种话，暴露了与慈祥外表不符的残酷。
“一世的积累不够，那就两世，两世不够，就十世、百世！”
丰饶城主的眼眸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木质拐杖划破空气，那圆润的尖端如剑尖，指着那被黑云所包裹的天空。
“总有一世，我们所有的底蕴，能帮助我们战胜那些窥伺我们世界的邪神……和人！”
轰隆！
紫黑色的雷霆轰然炸响，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
“至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高筑墙、广积粮，以最完美的姿态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乌黑的云层之上，令人恐惧的威压在酝酿。
云层之下，是少年们慌忙躲雨的狼狈。
“首领快到这来！我帮你挡雨！”
“我们还是坐车吧首领！”
“诶嘿！我带伞了！首领快进来。”
“首领，您好香啊！”
“傻啦吧唧的，你们的异能呢？！那么多异能，总有一两个能挡雨吧！”
“噢噢，对哦，看我的——秘技·遮雨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