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袒露
颜言独自一人在帐篷内冷静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
将面向大海那边的帘布圈了起来，任由丝丝海风吹进来，将胸膛的那股浊气吹淡一些。
众人在篝火晚会上的欢笑声渐渐轻了，无意识地往那处看了一眼，好像已经停了，几道忙碌的身影跑来跑去正在收拾着东西。
脚腕处的痛意动一下便牵动着整条小腿，惹得颜言倒吸凉气，拧着眉感慨道：“今天好像不宜出门。”
望着远处的海面发着呆，皎洁的月光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整片星河倾覆，在这个静寂的夜晚呈现无尽的浪漫。
“言言，你睡了吗？”帐篷外响起了桑禾试探的声音。
“还没有，你进来吧。”
颜言回完话就看到桑禾和何心言带着两张担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扑哧——”颜言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轻声问道，“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外面的晚会结束了？”
见颜言笑了，二人也松了口气，桑禾率先进了帐篷，含笑道：“结束了，言言你不知道方才周医生向心言姐……”
“咳咳！”何心言急忙出声制止，面上趁着帐篷内昏暗的光线不自觉泛红。
颜言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不说。”桑禾眼神揶揄地瞧向身侧害羞的女子，语气轻松地说，“要不然我们的何律师要不好意思了呢。”
“你还说我？”何心言那张嘴可是从来没输过，毫不客气地追问道，“方才结束前的半个小时你和宋时跑去哪里了？嘴巴红润润的可别说是背着我们散步去了！”
桑禾慌得连忙支起上半身去捂何心言的嘴巴，轻声求饶道：“心言姐！算我求你了，快别说了……”
三个在帐篷内说笑了一会儿，听到外头的声音都没有了，意识到时间不早，便起身回各自的帐篷。
二人刚出帐篷就看到外头椰树底下站着一道黑影，侧脸上的神情看得不真切，没由来的倒是把桑禾二人吓了一跳。
“啊！”
“怎么了？”颜言猛地听到外头桑禾的惊呼，拖着条伤腿爬到门口探头往外看去。
褚然闻声扭过头，将那张人神共愤的英俊脸庞暴露在三人面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吓到人了，连忙边靠近边解释道：“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桑禾拍着心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褚老师，你在外面好歹吱个声啊。这大晚上的我以为什么海鬼呢……”
也不管桑禾吓一跳，实在是那会儿在篝火晚会上岛民们讲述的故事太过传奇，绘声绘色地，在这夜晚想起来还真有点害怕呢。
“抱歉。方才听到你们几个在里面谈得开心也不好打扰。”褚然浅笑着解释道。
听他这话，倒是在外头等了有些时候了，桑禾二人也很识相地将空间还给褚然，告完别就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颜言仰头看向站着的褚然，满眼笑意地问道：“你怎么在外面等这么久？”
男子朝帐篷内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抹询问，颜言侧身让他进来。
靠近时，无意间摸到褚然身上还带着股寒凉，颜言大方地将自己的小毛毯往褚然身上一盖，自己纤细的小手就落入了男子宽大的手掌中。
二人对视的目光中，对方有颜言看不懂的神色，好像是心疼？
想到可能是今晚自己的状态吓到褚然了，颜言刚要开口解释，下一秒便被褚然抱进怀中。
男子粗壮有力的胳膊一再收紧，像是不用力一些眼前的小人儿就会散去一般。颜言也不挣扎，缓缓抬起手回抱住他，手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脊，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我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在这呢。”
好半晌，褚然才从发紧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颜言……”
透过衣衫传进来的阵阵滚烫，让颜言愣了几秒，趴在肩头的褚然竟然哭了！
她刚想要起身去看，却发现褚然抱得太紧，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只好调整了下手的位置，用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男子后脖颈那处和发尾接壤的位置。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害怕，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带你过去的，对不起……对不起……”褚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也跟着颤动。
男子声声忏悔和抱歉冲击着颜言的意识。
意识到他是在自责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不对劲，颜言稍一用力将二人分开，双手捧住褚然的脸，忍着笑用大拇指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去。
见他还是抽噎个不停，颜言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用额头抵住他的，温柔地用自己小巧的鼻子蹭了蹭他的。
一股清冷白梅香萦绕在褚然的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褚然，我没有怪你啊，是我没有和你说过我害怕火，对不对？你不用自责的。”颜言睫羽眨动，认真地安慰道，“再说我现在也没事啦，不哭了好不好？”
夜幕下，颜言的眼眸中映着璀璨的微光，晕着皎洁的灵动，他猝不及防地被这抹微笑撞得晃了心神。
搭在颜言腰肢上的手掌再次收紧，盯着眼前的那双眼眸，认真地说道：
“言言，你不坦诚。”
听到这话，颜言不解地歪了歪头，还不等她开口发问，又听到褚然沉声说道：“你总要将你害怕的事都告诉我，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对不对？”
“你好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忍着，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以后有我在，让我替你解决问题，挡在你前面，好不好？”
“你只管尽数将麻烦都丢给我，我甘之如饴。”
情愫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般发酵，在这小小的帐篷内扩散开来。
颜言此刻也不想去听对方的心声是怎样的，这已经是第二次褚然这般明显地表露出对自己的心意，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但她也还记得二人之间一开始的契约。
稍稍控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同意，嘴角勾着笑不怀好意地问道：“那我们之前说好的合作关系又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