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章 深陷混沌，每一刻都是谎言
事实真的如此吗？
外人不知道，布雷泽自己清楚，他成为传奇后，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把自然法术给钻研个差不多，传奇对于法术的领悟速度远非一般超凡可比，可布雷泽仍旧花费了大量时间。
如果博而不精，每一名传奇都能做到，甚至学会十几类法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就多花个百多年时间吗，那史诗呢？会有传奇不想成为史诗吗？
传奇对布雷泽来说是一个跳板，他也想一跃成为史诗。
史诗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是长生，是不朽，但布雷泽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成为史诗需要天赋奇遇，人族数千年历史上，能成为史诗的又有几个，布雷泽自问没有这个天赋。
至于奇遇，布雷泽成为传奇还是靠前人遗泽，难道想成为史诗他还得去盗一下史诗的墓吗？四大王国的皇室能给他骨灰都扬喽。
就算几位史诗留下了什么好东西，最终也是落在皇室传奇手中，千年已降，都再没有史诗出现，很多人都以为是人族的天命已经耗光了，全部应在五位开国皇帝手中。
布雷泽对史诗境界虽然向往，但并没有抱太多希望。
他要的，只是长生罢了！
成为德鲁伊，是他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仍在继续的愿望。
什么不能以人形生活，只能变作动物面示于人，这些都不是问题，人类的寿命限制还是太大，如果能有千年时间，他未必不能成为史诗，做个动物又何妨。
布雷泽除了精通创造系魔法和自然法术之外，还有个炼金术师的身份，更准确来说，炼金术师本身就是创造系魔法师，他奇遇获得的魔法笔记就是炼金笔记。
孕养灵脉的计划是他提出的，在看到生命置换仪式的一刻，他最先感知到了仪式收集而来的生命能量，这些生命能量对死灵法师詹姆斯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布雷泽却刚好需要。
布雷泽想到了魔法笔记上，有这么一种材料，需要庞大的生命力灌注，经历几十年就能完全成形——灵脉。
正常灵脉的形成时间极其漫长，灵气稀薄的地方可能千百万年时间里都不一定诞生出灵脉，不过书上记载了，如果使用生命置换仪式，可以强行缩短时间，使灵脉快速成形。
这本是一位邪法师意外发现的成果，他霸占一方，将环境治理的乌烟瘴气，他所居住的地方被布置了生命置换仪式，一开始只是为提取生命要素进行一些小实验，同时生命置换仪式还能吸收一定范围内生物的生命力，这能让很多普通人退却。
在一次外出时，这名邪法师并没有关闭仪式，周围的生命力被不断提取，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是一片禁地，直到百年后这名邪法师返回故居，虽然他原本的地方被翻了个底朝天，基本没剩什么东西，但刻在地下的阵法却还在运转。
在一次被宿敌找上门后，两人发生了大战，战斗过后，阵法也被破坏，邪法师意外在地面之下感应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块充满生命能量的乳白色石头，在仪式截止后，这块石头微量吸取空气中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同时反哺出更多的生命能量。
翻阅了一些典籍之后，这位邪法师认出来这宝贵的材料——灵脉，生命序列极其稀少的一种特殊材料，在炼金术师产生之后灵脉几乎都被用光了，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制造永生药剂。
而对于布雷泽来说，它还有另一个作用，讨好自然之灵。
想要成为德鲁伊只有通过自然之灵的赐福，而试炼失败后几乎直接断绝了成为德鲁伊的可能。
就算成为传奇之后，布雷泽又去往其他自然之灵的领地，请求其他自然之灵们的祝福，希望成为一名德鲁伊，但同样没能成功，每一个进行试炼的人，都会被自然之灵打上标记，没有自然之灵会第二次给予试炼的机会。
但事情并不绝对，自然之灵喜爱富含生命力的材料和道具，如果有这类材料，他们也会放松标准，部分自然之灵甚至会为了这种材料直接赐下祝福。
布雷泽找寻了近百年，可惜他得到的生命序列材料要么等级过低，要么材料等级是够了，但其中的生命要素太少，都入不了自然之灵的眼。
而作为永生药剂的主材料的灵脉，却完全符合自然之灵的要求。
詹姆斯留下的阵法，其中蕴含了方圆百里内所有植物的生命力，而且阵法还在运行，仍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被吸收到阵法之中。
他的阵法水平虽然不是特别精深，但当时一起的不是还有克洛林德吗，看着年逾二百的克洛林德，布雷泽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最开始克洛林德确实没有同意，后来在一番劝解下，克洛林德终究拜倒在利益之下。
克洛林德的巅峰期已经过去，史诗级别不用多想，而他的后辈中，并没有一个撑得起大梁的存在，虽然是魔法学院出身，但之前的克洛林德也只是个普通人，他的家族是在他成为传奇之后才建立起来的，他想为后辈趟一条路出来。
而且永生药剂提升寿命的效果也不是对克洛林德没有吸引力，他没有兴趣做一名德鲁伊，但并不代表对长生没有兴趣，资源加药剂，克洛林德被打动了。
在布雷泽的指引下，克洛林德将詹姆斯留下的阵法稍稍改造，略微放开了一个口子，生命力被灌注到地下的地脉中。
随后两人又开始故弄玄虚，说什么詹姆斯魔法阵的造诣极深，留下的阵法极难破解，一些被克洛林德收买的传奇便过来做个伪证，同时谣言漫天，说阵法估计要七八十年后才会自动崩溃，这段时间内最多影响周遭几个城市，对王庭影响不大。
于是其他城市的传奇也偃旗息鼓，不再关注死灵沙漠的情况，被死灵沙漠影响的四个城市里。
哀嚎岭和灵光城属于和巨魔部落接壤，两城之间也矛盾不断，城市的传奇在萨加维尼亚的人际关系也不是很好——真要是人缘不错也不会被扔到这边界，洛丹虽然也在边界并且部分领土和巨魔部落接壤，但却是北方最繁荣的城市。
两座城市都属于刚刚结束巨魔大战没几年，后院又开始着火，虽然想阻止死灵沙漠蔓延，但着实找不到什么人来帮忙。
夏日城的城主是一名传奇盗贼，成为传奇之前就人憎鬼厌，被分配到夏日城之后更是被四周的城市一顿排挤，加上实力最弱，反抗不了。
死灵沙漠虽然吞噬了夏日城近半土地，还迫使夏日城将主城搬到了更东面，但说不定城主还偷着乐呢。
死灵沙漠占据了夏日城近半的领土，直接让夏日城远离了纷争，根据王庭的规定，其他城市再挑衅夏日城就是蔑视王庭。
而霍尔德堡，仪式结束后沙漠就在不断侵蚀霍尔德堡的领土，城主将部分居民收拢，直接放弃了北方部分领土，反正霍尔德堡的主城在领地更南面，就算七八十年后估计也影响不到他们。
甚至城主还呼吁安德鲁回到主城，黑石镇被侵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当时的安德鲁已经组织起了一些不愿远离故乡的人，他们决定留守黑石镇，同时还不断接收其他城镇的流民。
彼时的安德鲁相当于直接割据了霍尔德堡的部分领土，在黑石镇被沙漠吞入腹中，改名沙海镇后，安德鲁一度得不到任何来自霍尔德堡的物资支援，双方直接开始冷战，关系变得很是微妙。
“多了一名传奇，多了一个夺权的，既然他想要沙海镇，那就让他管理沙漠去吧。”霍尔德堡的城主心中是这么想的，死灵沙漠三十年时间也才侵蚀掉霍尔德堡五分之一的领土，而且扩散的速度明显是越来越慢的，这可比直接分权划算多了。
一开始城主还建议安德鲁放弃沙海镇来主城，后续想通后直接断掉物资，一点支援也没了。
“要么你乖乖认命低头认错，要么你就继续犟，传奇战士不都这样吗？”城主心中还是希望安德鲁更有骨气些，最好留在沙海别回来， 一名传奇管理城市肯定比两个传奇管理城市权利大的多。
总之，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四个被沙漠侵蚀的城市对于治理环境并没有下太大力气，反而是沙漠中的安德鲁一直跑东跑西。
不过这都在布雷泽的计划之内，这些传奇的人脉并不算广，就算找人过来帮忙，也肯定是找些名气大的，更有可能破除掉阵法的过来，而布雷泽早早就安排克洛林德去收买那些精通魔法阵的传奇去了。
而对于一些国外的传奇，则是布雷泽一直在盯着消息，安德鲁有朋友图恩斯在高斯公国，他主要也是盯着这里，四大公国内，魔法师最多的就是这里了。
其次还有安德鲁游历过的精灵王国，但这里的传奇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不会来到人族的地盘，如今萨尔兰大陆占据最大面积的势力就属人类和精灵两方。
人族占据大陆中央和东北，巨魔龟缩西北角，精灵占据着西部地区和中南部原始森林，地精除了地下部落，还零散的分布在萨尔兰大陆的东南方，最南方则是沙漠雨林和沼泽，以及远海的火山群，这里对人族来说环境恶劣，但却是巨龙的老巢。
就算是边界，几个种族内的人也只是在一些集市内互相交换物资，没有特殊情况，很少会有到异族腹地随意乱窜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安德鲁找到传奇精灵后两人才会这么惊讶，尤其是这名传奇并没什么名气，一般而言，成为传奇之后都会将其之前的战绩公之于众，好好宣扬一番，但就克洛林德查到的信息，菲米娅比较出名的战斗只有一条。
和精英级火元素法师西芙作战，取得胜利，三十年前的西芙在超凡群体中确实比较出名，黑桥佣兵团在巨魔战争中崭露头角，西芙作为佣兵团第三号战力，在战场上的贡献不小，但这点战绩太少了，放在现在来看，西芙甚至没有成为传奇呢！
如果说当时菲米娅击败的是弗兰德，可能克洛林德还会紧张一点，至少之后弗兰德顺利成为了传奇，可击败一名没有成为传奇的超凡，这最多算是小孩子过家家，会有荣耀可言吗？
克洛林德的想法，未成年精灵少女，战绩差，成为传奇不久，根本没可能破解我留下的阵法，所以之后听说安德鲁已经提交建立新城的提议，并且其中提到了菲米娅有信心破解阵法之后，克洛林德有些慌了。
他快速找来布雷泽，并商量着他们的计划是否已经被发现了，需要灭口吗？
或许是克洛林德迫切需要这笔资源延续家族，或许是他花费了太多精力，已经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了，又或许是名誉？长生的诱惑吸引了他？总之，他做出了个让布雷泽都惊讶无比的决定。
以接近腐朽之身喝下传奇之躯药剂，作为一名炼金术师，布雷泽比克洛林德更清楚他之后的下场，那虚弱期对于身体素质远不及巅峰的克洛林德来说，是致命的，也就是说，不论安德鲁他们能否在克洛林德的禁咒下活下来，克洛林德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但这只是在药剂失效后。
布雷泽心怀鬼胎，他内心已经有了杀死克洛林德独占灵脉的想法。
和克洛林德一样，在禁咒释放之后，布雷泽内心想的也是——优势在我！
“精英级战士和骑士又如何呢？这禁咒你们真的能接下吗？这禁咒，我又能否接的下呢！”
布雷泽脑海中思绪疯狂涌动，他想到了另一个情况，如果克洛林德杀死安德鲁他们之后，他还会继续和他合作吗？
在去往塞拉摩镇的路上，因为安德鲁在旁，克洛林德并没有将心中的计划道出，但在布雷泽看来，就算击杀了安德鲁，阵法已经被破坏了，克洛林德的阵法造诣不足以重新启动仪式，届时计划只能被迫中断，灵脉现在的大小在分润给其他传奇之后，只够一个人的份，克洛林德需要这份灵脉去换取资源，换取家族的延续，他会放弃吗？
不，克洛林德不会，那布雷泽自己呢？
“谁不想长生啊！”布雷泽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