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酒中论水
话说晋国轮值主席智伯瑶看赵家不同意自己的提议，感觉失了面子。如果不教训教训他，以后不但没办法带小弟，权威性也会受到极大的挑战。
于是自封三军总司令，联合韩魏两家为左右翼，自己亲率大军居中，浩浩荡荡杀奔晋阳（今太原）而来。
不成想这个赵襄子实在不给面子，竟然依靠着晋阳城池坚固，闭城不战。离的远了叫骂，人家怕费嗓子，干脆不搭理。跑过来想攻城，箭如飞蝗，根本靠不近前。一来二去，三军损失了不少人马。
智伯瑶无奈，只能打持久战，将晋阳城团团围住。
一晃两年过去，双方比拼耐力，均经受不住考验。
智伯瑶绞尽脑汁想招，却在一次视察中找到了灵感。
这天智伯瑶登上高台查看，发现晋水从晋阳城旁边流过。时值冬春之际，河水并不太多。
智伯瑶猛然间想到破晋阳之策，回去马上召集韩康子和魏桓子来中军大帐开会。
会议的主要议题只有一个，就是三家除了留足现有围城兵马，取消军士轮休，抽出一部分人将晋河的河道堵住，以备雨季到来之用。
说干就干，对于这些天天吃饱了没地方撒气的士兵来说，装麻袋填土，堵河道算是小菜。
时日不多，已经筑起了拦河大坝，只要雨季来临，蓄够一定的水位，就可以掘开大堤，水漫晋阳。
城里人又不是瞎子，对城外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赵襄子更不是傻子，智伯瑶想干嘛，脚趾头想想都明白。
都说水火无情，虽然水不会让晋阳玉石俱焚。但绝对是大水过后，一片泽国。
赵襄子心里急呀，眼看着两年过去了，城里的物资储备早已告急，再不想办法打退他们，自己这一百多斤恐怕马上就会有喂鱼的风险。
但是光知道着急，肯定不能解决问题。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又过了几个月，下了场大雨，晋阳城积水严重，军队和老百姓只能拣高处居住，甚至在树上都搭起窝棚，像鸟那样住在树上。百姓和军士，无不叫苦连天。
眼看着军心要散，兵无斗志，赵无恤却无可奈何。
正郁闷时候，张孟谈来了。
这位老张可不是外人，乃是赵无恤最信赖的谋士。
只听张孟谈道：‘’闲来无事，找主公讨杯酒喝。‘’
‘’先生玩笑了，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喝酒啊！‘’
张孟谈呵呵一笑，道：‘’主公放心，我已有破敌之策。‘’
赵襄子精神一震，两眼放光，吩咐左右：‘’快拿酒来。‘’
不一时酒菜齐备，屏退左右后，赵襄子迫不及待问退敌之策。
张孟谈说咱们这么这么这么办。
赵襄子大喜，埋怨说：‘’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天天睡不着吃不香的。‘’
张孟谈笑道：‘’前面时机不到，说早了恐怕走漏风声，反而不好。‘’
当天夜里，张孟谈揣好赵襄子亲笔开的介绍信，坐着吊篮，由城上放下来，踩着泥泞，奔韩康子大帐来。
安保工作肯定都有，什么明哨暗哨的离大帐还有一段距离，张孟谈就被发现了。
‘’我乃魏桓子帐下派来，有紧要事要见你家韩将军，请速速通报！‘’
军士见就他一人，虽然看着面生，但也不怕他一个人整出什么事来。一边有人看着，一边去通报韩康子。
韩康子还没睡觉，听说是魏桓子派来的人，和一人对望一眼，二人会意，便让张孟谈进来。
张孟谈进来见礼。
韩康子见不认识，心中疑惑，问道：‘’你谁呀，怎么冒充魏将军手下？‘’
张孟谈请求屏退左右。韩康子照做。
此时张孟谈拿出赵襄子亲笔信，道：‘’不敢欺瞒将军，我实乃赵襄子门客张孟谈是也。‘’
韩康子已猜到对方来意，故意问：‘’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张孟谈也不拐弯抹角，说如今韩将军您跟魏将军帮着智伯瑶攻打我们，如果我们赵家败了，恐怕接下来您和魏将军也将步我们后尘。如果咱们三家联合起来，灭了智氏，那么智氏的土地由我们三家分了，岂不是好。
总之张孟谈能言善辩，文字写出来太长，意思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具体语言您各位开动脑筋想吧。
正侃侃而谈呢，猛然间屏风后转出一人，劈手抓住张孟谈，喝道：‘’离间我们三家联合，当斩！‘’
张孟谈吓了一跳，差点没尿裤子。转头一看，长出一口气道：‘’魏将军，你可吓死我了。‘’
原来魏桓子刚才正和韩康子叙话，听到说有人冒充自己派来的人，事先躲在里间。此时见是老熟人张孟谈，才出面见了。
其实张孟谈说的那些话，也正是韩康子魏桓子所担心的，他们如何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但是这时候他们力量弱，还不能跟智伯瑶抗衡，魏桓子此来也是跟韩康子商量对策。正无可奈何呢，张孟谈就来了。
当下魏桓子韩康子虽然觉得张孟谈说的有道理，但仍然觉得智伯瑶势大，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决心。
韩康子想了想，道：‘’张先生暂且回去，三日后请再来，我们商量一下。‘’
张孟谈说别呀，我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的，东躲西藏的来了，若回去再回来，万一被智伯瑶的人撞见，那不死翘翘了吗！
韩康子想想也是，便让张孟谈打扮成兵丁，隐藏在大帐内。
第二日，韩康子魏桓子接到智伯瑶派人送来的信，让两人到中军大帐饮酒。
智伯瑶居中而坐，韩康子魏桓子分居左右，三人坐定，侍从将杯盘弄齐整，三人推杯换盏，饮酒叙话。
此时的智伯瑶志得意满，感觉晋阳城已经唾手可得，又加上自己势力最大，还是晋国轮值主席，话语间对韩魏二人多有轻薄之意。韩魏见他言语无礼，也只得忍了。
智伯瑶喝的有点上头，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了稳身形，举起酒杯，道：‘’两位将军，眼看晋阳指日可破，待城破之时，咱们可要一醉方休。‘’
也不是智伯瑶真的喝多了，由于过去的坐是跪坐，那种姿势我还专门试了一下，那是真的受不了。
我还瘦，对于比较胖的人，跪坐就更是一会儿就不行。您想啊，大腹便便的，膝盖着地，屁股搭在脚后跟上，这不是坐，是受罪呀！
智伯瑶又喝了一杯，对韩魏两人说出一番话来，直惊的二人目瞪口呆！
究竟智伯瑶说了什么话，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