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丧酒宴

    祭仲思考半天，决定先保命要紧，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当下不再犹豫，笔走龙蛇，圈圈点点，写下了一份保证书。

    宋庄公约略看了一眼，交给旁边的大臣，喝退几个武士，这才举杯道：‘’祭大夫受惊了，这杯酒，算是寡人给大夫赔罪，望大夫在宋国吃好喝好玩好。‘’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祭仲心里连他的祖先商纣王都问候到了，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可就得落个身死异乡。于是随声附和，连说不敢，也一口喝干了。

    宋庄公推说有事，先行一步，自个计策成功，回去偷着乐去了。

    当然还得有作陪的，只不过祭仲此时哪还有心思喝酒啊，只说身体不舒服，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能喝酒，也要告辞。陪客的心知肚明，也不挽留。

    祭仲回到郑国，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废了郑昭公，立公子突为国君，是为郑厉公。

    有朋友就问了，国君乃一国之根本，没有正当理由，怎么可能想换就换呢？

    祭仲给出的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也算不是理由的理由。就是郑昭公得罪了齐国，如果不换国君，齐国那个大国国君可是不高兴，后果会很严重。

    搞明白这个事，得先从郑庄公在位时候，郑昭公还是世子忽时候说起。

    话说齐僖公吕禄甫在位时候，有个闺女叫做文姜，姿容秀美，学识渊博，谈吐优雅，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可是人不能貌相，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文姜，作风却是有问题。当时的郑国世子姬忽有所耳闻，所以当齐僖公托人做媒时候，世子姬忽婉言谢绝，不要这个美女加齐国大国国君做老丈人。

    还有人要问，国君的女儿，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出门也是前呼后拥的，怎么可能会红杏出墙呢？

    正应了那句话，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齐国世子叫姜诸儿，也就是后来的齐襄公。这位公子长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储君嘛，从小就接受专人专班教育，学问不说五车八斗吧，起码比我强的多。

    这俩人如果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真能结合了，也算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问题是不该有染的染在一起，可就有问题了。

    齐僖公多多少少也听到些风声，知道女大不能留，别万一传的满世界风雨，自己这老脸可就没处搁了。还是赶紧找个人家给嫁出去，也算把这盆水泼出去，不操那份心了。

    文姜原来听说爸爸要给她介绍个男朋友，是郑国世子姬忽。郑国当时风头正劲，又是大国，所以文姜也是满心期待，翘首以盼。

    只是过了几天，听丫鬟说人家郑国公子不愿意，心中可就有些失落。

    好在时隔不久，鲁国刚刚当了国君不久的鲁桓公派人来提亲，齐僖公马上答应下来。

    鲁国和齐国是近邻，也都是大国，算是门当户对。

    没几个月，文姜就嫁到了鲁国。两口子恩恩爱爱和和美美，还挺和谐。

    时间一长，文姜心思就有点活泛，念念难忘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过了几年，思念之情越发难耐，文姜就撺掇鲁桓公说想去走娘家。鲁桓公也觉得自己作为女婿，长时间不去见见大舅哥齐襄公也不合适，于是带着文姜就来到了齐国。

    外国国君来访，又是联着姻的亲戚，齐襄公自然要给予最高规格的接待。什么九转大肠，海参鱿鱼随便造，芝麻香酒可劲喝。

    问题是鲁桓公酒量不行，齐襄公呢有他的小心思，还一个劲的劝酒。一会儿百灵鸟双双飞，一个翅膀挂两杯。一会儿天灵灵地灵灵，少喝一杯都不行。就这样没多大一会儿，就把鲁桓公喝的直接钻桌子底下去了。

    齐襄公命人将鲁桓公驾到房间歇息，可别文姜留了下来。

    等鲁桓公半夜醒来，左右看看不见老婆在，喊几声也没答应，倒是手下人端着醒酒汤来了。鲁桓公当然要问老婆干嘛去了，手下人答应的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鲁桓公更急，声色俱厉的追问。

    手下人见国君发怒，不敢隐瞒，说是在和娘家人聊天。

    好嘛，鲁桓公虽然看不了表几点几分，但用于计时的沙诸如漏一类的东西还是有的。一看这都大半夜了，自己老婆还不回来伺候喝了酒的老公，心里那个火就甭提了。

    当下逼侍者引路来到一栋房前，隐约记得这是齐襄公的宫殿，心中可就有些不妙的预感。

    此时如果推门而入，万一真的捉奸在床，一来牵扯到两个国君的面子。二来齐国势大，鲁国万万敌不过。但是就这么走了，实在太窝囊。鲁桓公就这样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犹豫不决，吱纽一声响，门来处先是文姜走了出来，紧接着齐襄公相送。鲁桓公见了，嘴里只哼一声扭头便走。

    他这么一来，屋里出来这两位吓得心脏病差点没犯了。文姜急忙叫着夫君夫君，紧跟着一块追。

    惊了一身冷汗的齐襄公冷静下来，心里可就有了想法。

    再说文姜紧追着鲁桓公回到寝房，还装模作样的问：‘’夫君怎么啦，何事生这么大的气？‘’

    鲁桓公气冲冲道：‘’深更半夜，你二人干得好事！‘’

    文姜犹如戏精附体，掩面哽咽道：‘’夫君想些什么，我们兄妹只是多年未见，在一起聊天而已。‘’

    鲁桓公愤愤然，只是不信。说了句：‘’明天早回。‘’便和衣而卧，不再说话。

    次日早起，鲁桓公豆浆油条的早餐也不吃，吩咐随从套马，要回鲁国。

    齐襄公来到跟前，道：‘’怎么能这样就走，无论如何也要容我置酒相送。‘’

    鲁桓公本不想停留，无奈齐襄公坚持要摆下送行宴。鲁国一者说国小，干不过齐国。二者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不敢过于执拗，心说也不在乎这半个小时。

    不多时，酒菜齐备。

    齐襄公存了心要让鲁桓公喝酒，那个劲跟愣灌差不了多少。

    鲁桓公本来酒量就不咋样，再加上心情郁闷。喝酒的朋友都经历过，心里不痛快时候更容易喝醉。就这样三下五除二，鲁桓公便喝的又钻桌子了。待到要走，却是站也站不住。

    齐襄公见鲁桓公拉不起来，便喊道：‘’彭生何在？‘’

    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声若洪钟：‘’小人在！‘’

    ‘’你气力大，将鲁国国君抱上车，送到城外。‘’

    ‘’遵命。‘’

    彭生答应一声，过来夹着鲁桓公跟抓小鸡似的，上了车。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