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三合一) 沈雾只能呜咽着,被……
安幺按照沈雾给的地图往奉池市的一个角落飞奔,既然已经败露,也没必要小心行走,她直接用风带着几人狂飙。
唐用很听先生的话,但他又没有接触到太多核心的东西,故而在他的视角里,沈雾对于先生很重要。
这使得他不免问了句:“我们把沈雾放在那没事吗?”
离冷淡道:“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唐用:“?”
他没听懂,夜薇看热闹不嫌大事般笑吟吟地解释:“弟弟,你觉得沈雾为什么要冲我们隐瞒实力,骗我们他要看别人眼睛才能用异能?”
“虽说留底牌这事谁都会做,但大家是同伴,他还是你们白神的‘王’,这么藏着掖着,是什么意图还真不好说。”
离终于看她一眼:“别挑拨离间。”
夜薇并不知道路青就是离、是甲级异能者,她挑挑眉,含笑要去勾离的脖颈:“路青,你这真的太冤枉我了呀,我……”
一根冰棱横在了两人之间,是来自离的。夜薇还没做什么,安幺就警告她:“夜薇。”
夜薇举手投降,有点幽怨地:“难得和路青不是出手争夺什么,我有点激动嘛。”
没人理她,因为已经到了。
桦叔开了【隐匿】,他们成功穿过了前面的防守,但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安排可以破解【隐匿】的【真眼】异能者,故而安幺他们的暴露是必定的,
只是没了那么多甲级异能者做限制,这些守卫在这里的异能者对于安幺他们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事,甚至其实都不用安幺出手,唐用和夜薇就可以解决,只是安幺还是动手了。
她直接用风将所有人掀飞撞在墙上,注意到她没下杀手,桦叔多看了她一眼。
不过现在时间紧急,也来不及说什么。
他们就这样直接冲到了关押陆一的房间,现在收押异能者的牢房都是用特殊材质打造,想要破坏真的很难,还是安幺叫唐用和离去控制室,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破坏了这里所有的电力系统,避免触发s级的安保系统——那是牢门一旦受到攻击就会被触发的装置,也被异管局内部戏称毁灭装置。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就算是安幺能够将炮火全部挡下,余波也完全可以将他们的骨头都震到粉碎。
安幺再直接使用了三种自然元素,疯狂叠加土和金属做护盾的同时,也是不断地用火配合着金属轰炸牢门。她的瞳色也跟着不断闪烁变换。
安幺他们站在冲击中,其实第一下就被挡不住的余波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痛了,但还是得撑着。
等到安幺破开了门时,他们几个已经被震得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安幺更是猛咳出了几口淤血。
让桦叔和夜薇带着被注射了特殊药水昏睡的陆一先行和唐用他们汇合离开。
安幺:“我还得去捞一下沈雾。”
想也知道,就算沈雾那一手强大到怎么冲击人,他也撑不了太久。
安幺猜得对,哪怕她直接用风赶路,不到三分钟就攻破了大牢救出了陆一,沈雾也撑不到她来。
在她破了牢门的同时,沈雾这边就晃了一下身形,那把悬在异管局所有人灵魂上的利刃也跟着变得锈而钝。
沈绥渊更是直接出来,长臂一伸,以一个保护及强硬的姿态将他半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沈雾靠着他才能站稳,脑袋已经因为过度负荷有点阵痛。他到底不是当年那个拥有完整灵魂的no1了,再说就算是,他也最多就再多支撑不到五分钟。
沈绥渊揽着他,让他将全身大半的力量压在自己身上,那张被【恶魔】异能异化到显得邪恶的脸在看向沈雾时充满温柔,又能在他身上寻到主人格脸上常有的影子:“宝贝儿,你休息一下。”
沈雾呼出口气,到底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异能。
桎梏消失的刹那,场内的平衡就被打破。
异管局的这些人无不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利齿,只是暂时还没有动作。他们在等待成行。
而成行只是稍微绷直了一下,手搭在了腰间的配木仓上,做了一个准备的姿势,并没有直接动手。
沈雾觉得晕,而且有点想吐,很不舒服。
他偏着头,闭着眼,半边侧脸抵着沈绥渊的颈窝,沈绥渊扣着他腰的力气很大,沈雾知道他不高兴了,但没办法。
这不是什么和平时代,他们不能每天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沈绥渊也知道。
所以他压抑着那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与暴戾,冷冷地注视着这些环绕着他们的人们,先弯腰将沈雾打横抱起。
沈雾这会儿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了,他还往沈绥渊怀里缩了缩,勉强掀开眼皮看着沈绥渊冷硬的下颌线,忽然又觉得缓了很多。
沈绥渊替他开口:“考虑好了吗?”
成行淡淡:“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极大程度地取悦到了沈绥渊,只是沈绥渊并没有因此缓和:“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沈绥渊微微垂眼,那对一半是血橙色一半是亮金色的竖瞳既有神的睥睨感,又有地狱般的阴冷诡谲,像是堕落成魔的神明,尤其他口中念出了一句晦涩的咒语,像是什么古老的吟唱召唤。
他的声音其实和沈雾是完全一致的,但念着咒语时,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偏低冷,如同什么湿黏冰冷的液体生物。
而在不过短短数秒间,原本空旷平坦只残留着一些战斗痕迹的大地就忽然变得漆黑,雪白的天也被渲染得无端有几分灰暗。
冷意。
刺骨的寒意骤然攀附在每个人的脊柱上,顺着神经一点点侵蚀他们的大脑。
这和今天的天气没有关系,是另一种寒凉、来自危险预知的警告。
就见这乌黑的大地缓缓出现了如同黏液般的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不止一只,多到一时间都数不清,看着像人的轮廓,真的跟什么黏稠的液体形成的一样,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拉丝的液体。
单良下意识开了【领域】,但开了不到半秒,才触及一个,他就被吓得本能又收了自己的【领域】:“我靠?!这些东西……”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绥渊:“都是鬼。”
什么?!
异管局的几人心里一惊,见过【亡灵】的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的异能。
沈绥渊没有多言,只是看着成行:“要动手我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成行凝视着他,和沈雾不同,只要胆子大,想与沈绥渊直视对峙就能做到。他抬抬手,示意其他人放他们走。
胡芝芝蹙眉:“成队……”
他们并不知道沈雾跟成行聊了什么,因为沈雾是直接在成行脑子里说的。
成行淡淡:“【精神】和【恶魔】真要跟我们搏命,虽说我们不会输,但大家的结局多半都不会太好。”
正好这时安幺忍着气血翻涌乘风赶到:“沈雾!”
她喊了声,沈绥渊迅速换姿势单手抱住沈雾,一根藤蔓也立马席卷上他和沈雾,将两个人格紧紧缠绕在一起,沈绥渊一只手攥住藤蔓借力,免得被拉扯得不舒服。
成行他们没有动手,所以沈雾他们离开得很轻松。
安幺不是傻子,她用风赶路出了城后,哪怕知道就算是跑出了异管局ai青鸟的监控范围,也仍旧有卫星监控,并不安全,但她也还是在两百公里开外勉强地将沈雾两个人格放了下来,自己落地时则是踉跄了一下,好在旁侧有一个还没被感染种摧毁的公交车站牌,能让她撑一下。
安幺又咳出几口血,面色苍白得让人不得不担心一下她会不会待会就厥过去。
不过安幺吐出这几口血后就好了很多,她靠着公交站牌,没用异能了,但体内过于活跃的异因子并没有立马冷却,这导致她的体表在不停的发生变化,一会儿是土层一会儿是火焰般的裂纹,一会儿又结出了冰霜,折腾折磨得很。
安幺不是傻子,看见成行他们没有出手时,再结合沈雾向她提出的交易,她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所以她有些复杂地看向沈雾和沈绥渊。
沈绥渊已经不嫌脏地坐在了公交站设的椅子上,沈雾坐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负荷太大睡过去了,还是单纯因为负荷太大太难受了所以暂时给不出什么反应。
沈雾就算身体里百分百都是异因子,整个人全是异因子构建出来的,也有极限。毕竟他的异因子并没有成长到可以这样承受异能的程度。
就好比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能跑会跳,身体健康。但他也做不到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跑步,身体会承受不住,会死。这跟身体其他细胞排斥不排斥没关系,就是单纯的极限在那儿而已。
沈绥渊搂着沈雾,将沈雾困在自己怀里,他已经解除了异能,那张和沈雾一模一样的脸没了角与异瞳后,这画面看着就让人觉得有点诡异了。
尤其安幺看过去时,沈绥渊正好垂首,用自己滚烫的脸贴着沈雾冰凉的额头,想以此让沈雾舒服一些。
他还是不够强大。
沈绥渊想。
他面容沉静,心里却不受控制地蔓延起了焦躁和无尽的暴戾,这使得他凝聚的这个身体里的异因子也开始躁动。
大概是察觉到了沈绥渊的情绪,沈雾偏偏头,拿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沈绥渊的下颌线,语调软糯:“哥哥。”
他一撒娇,沈绥渊心里那些阴郁低冷的情绪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想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最笨拙而原始的方式向主人格倾诉自己的爱意。
“……我没事的。”沈雾睁眼看他,稍稍弯眼:“就是太久没用有点不太熟练…我体内的异因子属于【精神】的这部分沉寂太久了。”
这些天哪怕有在用异能,也不足以让他体内的异因子彻底活络过来,那些对于沈雾来说更像是本能,吃饭、喝水、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最多也不过就是爬了几个台阶的感觉。
而这一次他这样使用,也算是彻底激活了他体内沉眠已久的异因子。
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但沈绥渊心疼他。
他吻了吻沈雾已经有点温热起来了的眉心,搂着他的手愈发收紧。
不需要言语,几个动作就可以表达出他的情绪,沈雾乖顺地任由他动作,甚至在沈绥渊的尾巴又缠上他的大腿时,他也只是绷直了一下,面上终于有了点气色,却没有反抗。
沈雾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他跟沈绥渊讲话都是在脑海里,所以安幺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是在自己也再缓了缓后,才沙哑着嗓音,意味不明地开口:“你跟我想象得不一样。”
沈雾没说话,沈绥渊就更不会主动去理谁了。
安幺也不在意,只是又暧丨昧地笑了笑,眼里的神色也有些难辨:“你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卫星监控这事吧?”
安幺是在新人类堆里长大的,她今年才十八,她出生时就已经有新人类了,懂事后新人类团体已经算是成型,那时候安幺还没觉醒异能,不过因为她父母都是新人类,所以其他新人类对她也不错,不过当时安幺就知道,如果她在满十六前还没有觉醒异能,那么他们就会洗去自己的记忆,将自己送回“人类的城市”。她的父母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这就是新人类,他们认为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是被世界淘汰、舍弃的存在,尤其在国家公布x病毒在感染了人类后会产生异因子,异能者的异能主要就是取决于异因子这一事后,他们就愈发坚定地认为他们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
不过好在安幺在自己八岁那年觉醒了异能,就是这个异能太过强大,导致她昏睡了五年,而且据别人所说,这五年里她身上时而冒火时而结冰时而水淹病房……总之就是无意识异能失控,还好她的异能并不会伤害到她自己本身。
而因为在新人类堆里长大,安幺其实没学过什么,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还有卫星监控这事。
沈雾还是没有回答他,安幺也不介意,只继续道:“你说你可以拖住他们,再把关押陆一的地方和路线都告诉我,条件是让我说动珍去救治【全知】,也是为了拿这个跟成行他们谈判,是吗?”
两个人格终于有了声音,只是说话的是沈绥渊。
他抱着沈雾的脑袋,睨了安幺一眼,语调冷淡:“你很吵。”
安幺其实脾气真的算是不错,她只是有些讥讽地扯了下嘴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靠着站牌也坐了下来,仰着头闭上眼睛,等桦叔他们来接他们。
无论沈雾说不说,其实她都已经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局,是沈雾设下的局。
陆一被抓当然和沈雾没关系,但沈雾利用了这件事,故意隐瞒卫星监控,让异管局那边有所准备,逼得她不得不答应让他和珍见一面。
可安幺想不明白沈雾究竟要做什么。
在这个局里,她没看到沈雾哪儿获利了。
他们是受了些伤,但到底还是全身而退,异管局那边也不算全无所获,他们就算不知道陆一的身份,也知道陆一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了,陆一以后行动肯定会受限制,更重要的是,珍会出手救治他们那对于他们来说最棘手的异能者——
【全知】
【全知】如果变成和他们一样自如的异能者了……安幺心里掠过一抹杀意。
不过她暂时还是先将【全知】的事抛在了脑后,因为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沈雾在这其中究竟能得到什么?
今天这事掰开了一笔笔去算,只能说如果沈雾不是驴异管局的话,那确实异管局得利更大。
难道说……
安幺看向蜷缩在沈绥渊怀里,被沈绥渊遮得严严实实的沈雾,脑子乱得不行,到底还是又问了句:“你是站在异管局那边的吗?”
她素来喜欢直言直语,这种弯弯绕绕的事让她感到烦。
沈雾已经有点半梦半醒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但只要想到沈绥渊在,只要感觉到沈绥渊的体温与气息,他就是不自觉地放松。
所有压在心头的事与筹谋都变得轻飘飘起来,仿佛离他远去。
不过沈雾到底还是回了安幺这一句,他含糊不清地咕哝:“不是。”
都说人在最放松的情况下很容易守不住秘密,安幺是相信这一点的。所以她看着沈绥渊皱眉冷冷警告她不要在打扰沈雾休息时,一边举手投降表示自己会闭嘴,一边又更加疑惑。
她觉得沈雾说的是真话。如果沈雾没有用异能干扰她的判断的话,那沈雾到底是图什么?
沈雾困得不行了,整张脸都埋进了沈绥渊的胸膛,他本来只是一个侧脸挨着,是沈绥渊在他睡着后调整了他的姿势,以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圈丨禁着沈雾,用自己的双臂与还不能将沈雾完美缠绕一圈的尾巴锁着主人格。
沈绥渊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主人格。
但他并非是想要争夺主位,只是纯粹地想要将主人格锁在自己的身体里藏起来。沈绥渊那爆表的掌控欲注定会让他受到永远无法彻底和满足的折磨,因为这世上没有谁可以百分百掌控什么,就算他们是一个人也是如此。
桦叔他们来接他们时,沈绥渊也没回到沈雾的身体里,而是就这么抱着沈雾和唐用以及离坐到了后排。夜薇已经带着陆一回新王的地盘。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举止太过亲昵,总是让人有点不适应的。
离倒是还好,她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地平视着前方,尤其今天沈雾暴露这一手足够她去思考太多事。
唐用脑子不多,所以现在还满脑子都是刚刚随意一瞥瞧见的画面——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贴着,沈绥渊还极其温柔又缱绻地亲了一下沈雾的眼睛。
唐用有点头皮发麻。
和自己谈恋爱,是真的……
等到回到了白神领地的宅院门口,安幺并没有跟着下车,沈绥渊也还是抱着沈雾。沈雾已经睡熟了,在他怀里胸膛平缓地起伏着。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坐在门口回廊的于知,也不知道于知是在这里等他们,还是恰好在这儿,不过这些沈绥渊都不在意。
他抱着沈雾,只扫了眼于知,就径直往里走。
大概是感觉到了温暖,沈雾稍稍动了一下,但没能挣动沈绥渊的力道,还是继续安心地被他锁在怀里睡觉做梦。
于知也没有叫住他,只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好似没有多少情绪,温和地转向唐用和离:“你们怎么样?”
离和唐用都没受什么伤,自然没事,就是唐用之前被沈绥渊的血伤到过身体里面,现在不怎么能奔波了,多跑两步都容易不舒服,所以于知在听他说有点钝痛时,立马就让他先去休息。
离跟在于知身后,和他往宅院深处走,低低地将她所知道、看到的事情全部汇报。
于知若有所思:“成行放走了他们。”
离颔首:“看着的确如此。”
不然就是沈雾的异能真的强大到了可以无视等级碾压一切了。
离刚想说什么,于知的身形就猛地一晃。
她熟练地伸手接住于知,过了几秒,于知面色苍白地攥紧手里的拐杖站好,微皱着眉陷入一些沉思。
离自认自己很熟悉于知,她觉得于知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觉得麻烦棘手的“未来”。
是有关异能者的事吗?
先生总是很在意异能者的,无论是新人类还是异管局的异能者,只要听见谁死了,先生总是会叹口气。
离觉得自己知道她的想法,毕竟就算异管局的异能者选择保护人类,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始终是他们的同胞,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离推崇于知,支持于知,她也听从于知的去听沈雾的“命令”,这些她都是自愿的,但在离心里,于知永远是第一位,他才是他们的那个“王”。
除开因为当年是于知向她伸出了手,救了她,将她从那个牢笼、泥沼里拉了出来,也因为沈雾太软弱。
她观察了沈雾近半年,深知他不适合领导新人类。
诚然,于知也会因为死太多人而感到难过流露出悲悯,但于知一直都是秉承着“目标与计划在首位”的思想,只会做到降低牺牲与血腥,不会说因为这件事会死人而不做,更不会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为了救人暴露自己的实力,
这样的人才是能够成为引领新人类推翻这个世界,重新建立属于他们的世界的人。
沈雾是真的差得太远。
离看着于知,低声问:“先生,是怎么了吗?”
她愿意为于知解决一切烦恼。
因为在她心里,早就将于知视若自己的生父、老师、人生的指引者,奉为神明般。
于知看她一眼,带着些许的头疼:“看见了些事…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要再等等看,看看走这条“路”,结局会不会更好。
京阳市异管局。
胡芝芝和何玉生因为拆了一整个奉池市异常管理局,所以先被留在那复原了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开会。
胡芝芝小声嘀咕:“成队真凶。”
成行看她,何玉生无奈地给她拉开椅子:“说到底也是队长你出手太狠。”
拆了一整个异管局,成队只是神色漠然地让胡芝芝和她修复好再回来已经算是不凶的了。
胡芝芝噫了声:“好呀你,你见着偶像就倒戈了是吧?”
她这话出口,会议室内的不少人都看向了何玉生。
这还是何玉生第一次见成行,不由得红了耳朵,有点臊地小声喊了句:“队长。”
胡芝芝笑眯眯地:“没事,大家都能理解的,在座的各位有大半都是成队的队长呢,我当初给实验室递了十几次申请,就是为了能够成为甲级异能者,见到成队呢。”
听到她大大咧咧地就这么提“实验室”,风入轻咳了声,在胡芝芝看去时,他不动声色地示意了一下穿着白大褂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胡芝芝这才发现宁归晚也在,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没再开口。何玉生也注意到了,她抿抿唇,站在胡芝芝身后,明显有些怯意。
在场十几个异能者,有一半是甲级,但却都对一个人展现出了惧意,就连成行都有几分尊敬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又或者是干脆从风入那声轻咳中猜到了,宁归晚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眼皮都没掀一下:“在场都是知道实验室的,怕什么?”
她语调没有任何波澜:“再说就算泄露出去,你们比我会更容易遭舆论。”
风入以前是不知道实验室的,他从前是丙级的【风刃】,接触不到这些。
是他后来在追踪自己父亲时与抗争派那边交手,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二次病变。根据别人所言,他的病变值跟蹦极似的,忽上忽下猛飙,生命垂危,然后被宁归晚接了手。
没人知道宁归晚做了什么,反正他醒来时,就听见研究员笑眯眯地跟他说:“你醒啦?恭喜你哦,你已经是甲级异能者啦!”
后来他找上宁归晚,问了。宁归晚就如传言所言,不好聊、脾气古怪,他想过宁归晚会以什么姿态回复他,唯独没想过宁归晚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离开。
还是她身边的一助,也就是她的学弟田开鸣一脸歉意地跟他打圆场。
大概就是说宁归晚就是这个性格,她懒得废话。另外田开鸣委婉地表示了一下他觉得宁归晚多半不是出于什么心态救他,而是正好缺实验数据与实验体。
风入听过后也没有感到难堪又或者恼怒,而是又真心实意地找上宁归晚,认认真真地说了谢谢。
毕竟无论怎么样,都是宁归晚救了他。不仅救了他,还给了他更强的能力与本事。
胡芝芝乖乖道:“宁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
宁归晚是真不知道她道什么歉,虽然她确实有说不能泄露,但并不是因为她在意,而是她觉得泄露了会很麻烦,尤其对他们来说,和她…有点关系,可她不在意。
她懒得多言,又翻过一页报告。
成行却在想她似乎心情不错。
今天说的话要多几句也要多几个字。
成行想起刚刚他与宁归晚说了几句沈雾的事,又看了看宁归晚。
之前一直没法直视沈雾,甚至就算是照片,也只是匆匆几眼就挪开,没法将人记在脑子里,今天见了沈绥渊,就有点不一样了。
通过与沈绥渊比对,他忽然发现宁归晚与沈雾似乎是有那么半分的相似。具体是哪他也说不出来,而且这点太微弱,微弱到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总觉得宁归晚和沈雾之间有点什么所以自己误导了自己。
人到齐了后,陈樾很快就上线了。
这次会议人不算多,就京阳市驻守的甲级加上驻守在奉池市的单良和何玉生一个乙级——何玉生是因为和胡芝芝是绑定关系,所以可以参与——再加上宁归晚,他们主要是聊【精神】异能和【恶魔】异能的事。
陈樾:“幸存者论坛的更新大家都看了吗?”
热爱冲浪的单良举手:“看了,我不得不说,就我目前看到的,我感觉的确可以。”
幸存者论坛置顶异能已经将【恶魔】排在了【精神】旁边。
也就是——
[no1:精神&恶魔]
成行沉着道:“【恶魔】的能力很复杂,今天我们甚至看到了他有类似【亡灵】的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沈雾的副人格所以才会觉醒这样强大的异能。”
听到他这话,宁归晚终于掀了下眼皮,看他一眼。
陈樾:“你这个猜测有点意思。”
她喊宁归晚:“你怎么看?”
“我赞成。”宁归晚淡淡:“我最初就是这么想的。”
她说自己“想的”,大家就自然而然地肯定了这件事。
夏野禁不住唏嘘:“那沈雾这得是多强大啊,分裂一个人格出来,都只会是第一。”
他们又讲了几句别的,最后话题回归到了重点,陈樾轻呼出口气:“关于沈雾说的他可以带【绝对治愈】来给明愿治疗的事,大家怎么看?”
宁归晚难得第一个表态:“真的。”
众人微怔,都看向了她,就见她已经合上了实验报告,眉眼冷淡地坐在那。
胡芝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觉得不安全。”
她小声,声音都有几分含糊:“【绝对治愈】毕竟是新人类,沈雾也是。”
虽然幸存者论坛给他们标的都是“疑似”,但就他们来看,他们觉得这个疑似只是幸存者论坛一个慎重的标签。
不仅仅是他们,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大家各表了态,反对的占多数,陈樾又看成行:“成行?”
成行:“我和宁老师看法一致。”
其余人有些意外地看他。
成行:“我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其实我至今都不觉得他的理念和新人类有什么地方是契合的。”
沈雾现在就算身在新人类,心也一定不在。
成行可以肯定,沈雾甚至是排斥新人类那种想法的。
沈雾醒来的时候,觉得呼吸很困难,身上也很沉重。
他稍稍动了动,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手臂连同腰身都被封锁,包括他的双腿也是被禁锢。
独属于沈绥渊的气息笼罩着他,像是打翻了一瓶浓郁的香水,不仅仅是萦绕着他的四周,也侵占了他每一寸的肌肤。
沈雾觉得有点热。
主要是本来就开了暖气,还被沈绥渊这样抱着,不仅脊背嵌合进了他的怀中,大半边身子还被压在底下,使得他其实比常人都要低的温度和慢的心跳已经异于常人。
好似发烧了一样滚烫。
沈雾知道沈绥渊也醒来了,所以他嗓子里溢出一声:“哥哥。”
这被禁丨锢得有点变调的声音,出口后沈雾才察觉到有多甜腻黏稠,还有些被欺负的委屈。
他觉得有那么点丢脸,但沈绥渊明显心情很好,贴着他脊背的胸膛震了震,因为刚睡醒而微微沙哑的嗓音含笑应声:“嗯。”
沈雾干脆自暴自弃,不去挽救:“…你好重。”
沈绥渊动了动手,他撑起来的同时,也将沈雾翻过来,让沈雾面对着他,却仍旧被他困在怀中,只有一点逼仄的空间,仅供偏头错开视线。但要是这么做,就会将脆弱白皙的脖颈暴露在“恶魔”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一个邀请“恶魔”品尝的动作。
沈绥渊低头亲了亲沈雾,沈雾还没说什么,就听他忽然幽幽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雾昂了声,沈绥渊似笑非笑地用膝盖抵在他的双丨腿丨间:“宝贝儿,你当初跟钟望说我有异能,是不是因为察觉到我想杀钟望,所以干脆趁我不知道提前说了,以此保住钟望的命?”
沈雾:“……”
他其实猜到迟早会来这么一出,但没想到这么快:“…哥哥,钟望对我有用。”
沈雾试图跟他讲道理,然而沈绥渊一心“算账”,他哪怕知道钟望是沈雾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他也还是不依不饶:“比我有用?”
沈雾:“。”
他无法,只能顺从沈绥渊的意思,抬手勾住沈绥渊的脖颈,有些生疏地吻上去:“哥哥,别醋了。”
沈雾嘀咕:“一睁眼你就跟我讲别的男人,我也不高兴的啊。”
他不是哄沈绥渊,而是这真的会让他心里生出微妙的情绪。
沈绥渊彻底满意,低笑了声,俯首加深了这个吻。
沈雾没有地方可以躲,沈绥渊从一开始就亲得很深,扫荡着他口腔内他能触及的每一处,甚至又开始隐隐不满想要开异能以此能吻得更深。
沈雾知道他恶魔化后舌头有多长,可以抵到什么位置,当然会有些惊慌,这使得他本来就有些紧绷的神经都战栗,攥着沈绥渊的衣摆,想将沈绥渊拉开一些。
然而沈绥渊的尾巴缠住了他一只手的手腕,像是蛇一般眷恋地摩丨挲游走着,将沈雾的手腕都锁出了红痕。
不过到底他记得沈雾目前还接受不了这个,且沈绥渊也怕自己的鲨齿伤到沈雾,还是一边压抑着,一边吻得更加凶狠。
他的一只手都滑到了沈雾的衣摆处,轻松就将沈雾的腰身攥在手里,激得沈雾本来有些昏昏的脑袋都清明了许多,更是忍不住轻丨颤了一下。
沈雾感觉到沈绥渊的动作,想躲,可根本躲不掉,他想喊沈绥渊,却又喊不出声,因为太过刺丨激,他甚至连异能都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沈绥渊抬起了头,沈雾已经被亲得浑身发软,脑袋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而沈绥渊的大拇指还停留在他的胸丨口,他白丨皙丨纤丨细的窄丨腰暴丨露出来,肋骨上都残留着一时半会难以消去的指丨痕。
沈绥渊舔了舔自己的唇,望着他只是亲亲摸摸就已经露出了被欺丨负得不行了的表情的沈雾,一颗心在被填满的同时又是出现了更大的空洞。
沈雾的脚跟无意识地蹬了蹬,因为空间太逼仄而有些难耐与绝望。
偏偏沈绥渊ya着他,禁丨锢着他,甚至不止如此,他的鼻腔和嘴里都已经被沈绥渊的气息所侵丨占,好像身体里所有的氧气都换成了沈绥渊的气息。
沈雾觉得舌根好痛,舌尖好麻,甚至他的咬肌都因为沈绥渊亲得太过而有些发酸。
过度缺氧让沈雾觉得好委屈,也没有半点力气。
沈绥渊又亲了亲他的唇,沈雾本能地战丨栗了下,神经末梢紧绷着,像是被蝴蝶停靠住,还是一只他喜欢得不得了的蝴蝶,以至于他不敢多动一下,怕蝴蝶会就此飞走。
沈绥渊喊他,低而莫名有些滞丨涩的声音喊他“宝贝儿”。
沈雾喜欢听他这么喊他,哪怕他们是一个人,他也喜欢。因为这样的字眼总是会让沈雾从中窥到温柔,哪怕沈绥渊有时候是切齿的,沈雾也能。
……
……
……
沈雾见他差不多半分钟都没后续,刚想抖着声音问一句他到底要干嘛,沈绥渊就忽然又吻上他的耳廓,含混不清地说了声:“我帮你。”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所以不是在寻求沈雾的意见。
因此沈雾只能呜咽着,被迫接受了副人格的好心。
……………………………………
(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