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 小小回馈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些是负担呢？
秦风心念一动，附近的墙壁变成了镜子，倒映出了他那张充满了仿徨，疲惫，痛苦表情的脸。
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当成负担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心怀苍生的圣人了？
可笑。
秦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多余表情逐渐消失。
秦风迄今为止所做的所有决定，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建立在自己，以及自己所处的立场上的。
人类，毕竟是集体生物。
一个无法脱离集体，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还能自己满足的人，就没有资格去说自私自利这些事。
所以，秦风并不排斥集体，也不推崇自私自利。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为了集体奉献自己的一切了。
他只是做了，自己所在位置该做的事情。
面对人类的困境和敌人，他会挺身而出，但不是为了种族大义，也不是因为高尚的情操。
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一名强者，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为什么还要躲在犄角旮旯里，把生死和命运交给别人呢？别人赢了，自己活，别人输了，自己死，这样的人生太可悲了。
明明有力量改变
，却甘愿堕落。
还有人觉得这种行为，叫做利己，其实只是无脑。
在决定逆转时空的人选时候，秦风觉得交给别人不放心，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上更有把握。
他也不会摆烂，要做就做到最好。
但，无论如何，秦风不会将种族的负担，全都负担在自己肩膀上。
那是自讨苦吃，也没有什么意义。
既然没有多余的负担，那自己的负担也就仅仅是身边的人而已，怎么会让自己感到疲惫呢？
秦风转头，看向了凌汐。
凌汐苦笑一声：“看来，是我的原因了。”
她和秦风的性格，很多地方都是重合的，或者说，当两人走在一起，为了更好的相处，都彼此做出了让步。
她，同样不是心怀苍生的人。
但，她看到的最多。
她的眼睛，能看穿一切虚妄，世间真理。
人类的未来，她也看得最远。
看到了，就很难坐视不理。
平时，她很巧妙的将这些情绪隐藏起来，也不会让这些情绪，真正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可是，刚刚秦风的无力感影响到了她，让她也差点破防了。
思念体不是本体，双方的心灵互通，是好事，也有弊端。
于是，她的情绪也反过来影响到了秦风
，她的无力感，绝望和疲惫感，也传染了秦风。
“作为人类的顶尖强者，我们都获得了不少好处，所以，也应该承担一些义务，这没什么可回避的。”
秦风也不在意，人类不可能只有积极情绪。
在遭遇挫折的时候，产生消极情绪是正常的，这是人类一种自然的自我保护功能，即使是恐惧，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只要能及时调节，不影响到正常工作和生活就可以。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凌汐，你在穿梭时空的过程中，有没有受到影响？”秦风认真问道，“你的精神状态，你的意志，还有，你的情绪。”
凌汐点头：“当然有啊，这可是时空穿梭，能把我的意志送过来就很不容易了，还要排除所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我的眼睛能看穿一切虚妄，这些影响根本动摇不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看不穿人心。”
那双金色的眼睛，能穿透一切迷雾。
她能看透世界的本质，看穿法则的运转，看穿人类的情绪变化，精神波动，但她看不穿人心。
她能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和精神波动，产生类似读心术的效果，她能从一个人的
言行中，解析出一个人的性格，但这并不代表，她能看穿人心，情绪和理智交互影响下，就连自己都很难预测到自己的言行举止。
看穿别人很难，看穿自己就更难了。
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灵魂意志，精神状态受到的影响不大，但面对一件事情会出现什么想法，触发什么情绪，会做出什么选择，决定会受到什么影响，这些都是不可预判的。
“我，受到了影响？”
凌汐感到有些茫然。
自己刚刚的绝望，悲观，无力，都是受到影响之后产生的吗？还因此影响到了秦风？
“别担心，这些情绪本来就是正常的，只是被放大了。”
秦风笑着安慰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能证明，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并非没有意义。”
作为一名棋子，秦风最怕的并不是做什么事情都收到束缚，其实，束缚多了，才更容易找到反抗的方向。
不管能不能成功，起码方向是有的。
什么方向来束缚，就朝什么方向反抗，虽然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绝对不会茫然无措。
最让他感
到担忧的，是自己的所谓反抗，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无法引起来自上面的注意。
如何一颗棋子，一
颗非常重要，备受关注的棋子，不管怎样自由活动，不管怎样反抗，都得不到来自棋手的回馈和惩罚，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自己所谓的反抗，其实只是在按照棋手的心意在走。
现在，秦风终于获得了有限的“回馈”。
虽然不多，但这已经让他有了一些成就感，一些满足感，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
嗯，兴奋几秒钟就够了，时间不能太长。
如果兴奋时间超过十秒，就很容易把这个兴奋劲，带到接下来的决策中，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理智。
他的努力挣扎，可不是为了这小小的回馈。
千里之行，只是迈出了一小步。
如果因为棋手的一点小小回馈就沾沾自喜，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感受到秦风的心态变化，后怕的凌汐也放下心来。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影响，但她还是感觉到很愤怒。
她还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哪怕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只剩下一个投影，她依然没有改变相信眼睛的习惯。
现在，她终于得到了反噬。
但这并不是坏事，早点认识到，总比关键时候用生死做教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