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命运的分叉口
“执剑人和其它组织不同，不存在忠诚这种无聊的问题，想要一个人背负，那就要做好失去支持的准备。”
宇天辰拍拍秦风的肩膀，“去吧！知道自己一个人不行可以，但不要把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太多人，嗯，起码要有个度。”
“我明白。”
秦风点头，重新走向了广场。
此时，所有人在孟放的指挥下，都已经完成了新的整编。
依然是十二人为一队，分为正副两个队长，但不再有十二队形成的团，所有队长全都直属执剑人的核心来管辖。
有些队伍没有满编，所以编队的总数达到了一百八十队。
不过没有编号，反正秦风的命令可以直接传达到每个人耳朵里，所以编号这种东西可以直接无视了，他也不需要，反而是被“敌人”获知了编号之后，可以获知团队的更多信息。
重新站在演讲台上，秦风开始了战前演讲。
“现在，人类命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甚至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的行动将会决定人类的命运。”
用了一句慷慨激昂的开头之后，秦风话锋一转，“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实际上，人类的命运从两年前灾难降临开始，就一直没有好过，我们曾经
取得的一场场胜利，也没有让局面好转，只是延缓了局面恶化的速度。”
这个直白的转折，让精简到只剩下两千人的执剑军有些骚动。
人类的局面，从来没有好转过。
哪怕带着隐藏表情的面具，每个人的神态都传递出了不安。
是的，这就是事实。
执剑人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平日看报纸的时候也是捷报频转，那一场场的胜利当然没有虚假。
但真实，往往比谎言更迷惑人。
胜利换来的不是光明的未来，而是一个不那么惨痛，勉强还可以接受，不，可以忍受的结果。
“人类的未来在什么方向，大夏国的未来在哪里，执剑人的未来在哪儿？这些我们统统都看不到。
我知道，在很多人心目中，我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在过去的一场场战争中，你们以并非正规军的身份，坚定不移的执行我的命令，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信任，正是你们的信任，成就了执剑人的功绩。
但，我同样很遗憾的告诉你们，面对这样的局面，我无能为力，甚至不能确定前方的道路是不是正确的。”
执剑军的骚动更明显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从统帅秦风这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竟然
不自信？
那个能对每一个士兵了如指掌，打赢了一场场不可思议战争的执剑人统帅，竟然说出这样不自信的话？
他们想要反驳，想要表现鼓励和支持，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人类的局面，终究是绝望的。
他们并不是人类高层，但秦风也不避讳给他们讲解人类如今的局面，只是，同样的事实，用不同的口吻和语言表现出来，结果就是截然不同。
同样的捷报，过去说出来是振奋人心，但秦风今天说出来，却起到了悲观的，打击人心的效果。
这样的秦风，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士兵士气低落了，可以去找军官，军官士气低落了，可以去找将军，将军不自信了，可以从统帅身上寻找自信。
但是统帅，只能自己走出来。
统帅必须永远自信。
这次，秦风却在大家展现真实。
在不安的氛围中，秦风继续说：
“为了拯救人类，为了一个有希望的未来，很多人都在做出各种尝试，包括我们在内，其实我很想自信的告诉你们：我们在为人类的未来披荆斩棘。但事实是，正在披荆斩棘的我们，并不知道前方是悬崖还是出路。
我解散了执剑军，不是因为他们太
弱，跟不上了，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适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接管青州的黑暗光柱，这个举动会引起误会，让我们背负上背叛的嫌疑，甚至，这不是误会，掌控青州黑暗光柱之后，我有一定机会成为英雄，但也有可能成为罪人，我无法预判接下来的行为是对是错。”
这番话，颠覆了秦风在这些超凡者心中的形象。
一直充满自信，无论面对怎样恶劣的局面，哪怕在北方战争中，面对一眼望不到头的敌人，也没有失去自信的统帅秦风，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可是，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没有人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对是错。
只有执行命令，才是不会出错的，但作为决策者，一旦背负上了人类的命运，对和错的界限就没那么清晰了。
在场的超凡者都不是弱者，就算其中有一些人是白痴，但一次次的身体进化，打破人体极限之后的增幅，也让脑子变得好使起来了，再加上这两年生死之间的历练，再差劲也不会想不通这些问题。
最多过去不会这么想而已。
今天被秦风开诚布公的提出来，大家自然意识到了问题。
那么，接管青州的黑
暗光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呢？这个问题同样耐人寻味，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接管”的方式，肯定不是通过正规手续，接管的目的，肯定也不会那么单纯。
这场战争，随时可能被定义为内乱。
幸好，执剑军解散了。
给了大家一定思考时间，秦风才继续说下去。
“很多人都在探索拯救人类的道路，不知道彼此的对错，互相之间也必不可少的发生冲突。我给你们戴上面具，并不指望这张面具能遮掩你们的身份。
我只是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历史证明了我的错误，那么看在执剑军曾经的功绩上，你们的名字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而是以黑羽卫的身份，而执剑军这个曾经为人类立下汗马功劳的名号，能洗刷你们因为信任我而犯下的错误。”
刘淬面具下的眼睛都微微泛红。
这就是面具的作用吗？
不管结局如何，执剑军都是一个光荣的名号，执剑军的成员们都是为人类而战，为保卫大夏国而战的英勇战士。
有错的，是黑羽卫。
这是秦风的“私兵”，没有姓名。
或者说……不会有人去追究他们的姓名。
真正会被顶上耻辱柱的人，只会是执剑人们。